“什么意思?”白晨一愣,。
藍心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走在前面的肥倫先察覺了落后的兩人,,扭頭招手:“晨哥,,干嘛呢你倆?”
“沒事兒,,閑聊幾句,。”白晨擺了擺手,,示意他和純先跟阿龍離開,。
阿龍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踏著雨水,,徑自走向遠處的草房,。
等幾人走遠,白晨這才重新看向藍心:“你說的‘熟悉’,,是什么意思?”
“三級隼兵的核心元件,,是用人腦構建的,,基本上保留了原主的意識,但行動卻是受命令控制,。還記得我們在龍將角斗場遇到的第一只三級隼兵嗎,?”
“你是說王?!?p> “對,。”藍心走近了一步,,“當時那只隼兵,,開口說話了?!?p> “是,。”被藍心一提醒,,白晨自然想起當時發(fā)生的事情,,“它應該在說……對不起?!?p> “肥倫當時給出的隼兵型號是KE-06,,我找到了它的原型?!彼{心頓了頓,,“KE-06的原型,是落合,?!?p> “落合?”
白晨瞪大了眼睛,,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他不是被龍將……”
“沒錯,,如果文件沒有錯誤,恐怕落合早就通過了配型測試,,在他腦死亡后的第一時間被送到了賽科醫(yī)院,?!彼{心給出了自己的猜測,“恐怕龍將不只是情緒失控才下了殺手,,他早就有意把落合改造成隼兵,。”
白晨的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出角斗場里,,自己同王面對面的畫面,。
“對不起?!?p> 原來那個時候它說的對不起,,并不是對自己而說。
那只是那個叫做落合的男人,,在臨死前腦袋里最后一個想法罷了,。
它不是在道歉,它只是在恐懼,,恐懼那個叫做龍將的男人,。
“等一下,那時間對不上啊,?!卑壮肯肓讼耄鋈话l(fā)現(xiàn)了矛盾的地方,,“按阿樂的說法,,角斗場里早就有‘王’存在,可落合在我們到角斗場前幾個小時才被龍將殺死……”
“恐怕原來角斗場里的王,,并不是三級隼兵,。”藍心搖了搖頭,,“文件上列出的三級隼兵一共七臺,,除去原型機,02-05存放在賽科醫(yī)院的培養(yǎng)室里,,07應該是你在景云大廈遇到的那一臺,。龍將不可能將原型機作為娛樂放在角斗場,哪怕他有這樣的想法,,那個男人也不會允許,。”
白晨捏著下巴,,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怎么說呢,,落合會有這樣的下場,,只能算自食其果吧,。雖然有些意外,不過也不是很難接受,?!?p>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p> 藍心似乎在猶豫,,白晨看著她的表情,心中忽然有了股不詳?shù)念A感,。
“你遇到的第二只三級隼兵……原型是你的鄰居,。”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結了,。
大雨將整個夜空覆蓋,世界是無邊無際的雨聲,。
“你是說……瓜瓜,?”
藍心沒有回答。
她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仿佛一根鋼針刺破大腦,,白晨忽然想起了在那座高聳入云端的大樓頂,那臺三級隼兵說出的話,。
敗,,蠢。
白晨并不能明白這臺機器到底想表達什么,,可現(xiàn)在他終于懂了,。
它不是想說這些。
他只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白蠢,。
只有那個家伙才會叫的名字。
“是嗎,?!?p> 白晨轉過身去,并沒有像想象中那樣有太強烈的反應,。
可這正是藍心所擔心的,。
“怎么說呢,瓜瓜吧,,那家伙只是恰好住在我的隔壁,,我們也不算有太深的交集,也只是在一起吃過幾頓飯,,喝過幾次他不知從哪偷來的劣質酒,?!卑壮勘硨χ{心,語氣似乎很是平靜,,“這種事,,知道了當然會有點難受,不過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沒辦法了,?!?p> “白晨?!彼{心走到他身旁,,將手掌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你是這么想的嗎,?!?p> “怎么可能?!?p> 地面忽然顫動了起來,。
藍心低頭,看著腳邊水坑蕩起細密而劇烈的漣漪,,只覺得掌心傳來讓人難以忍受的熾熱,。
可她沒有松開手掌。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雨里,,站在白晨身旁,。
雨滴從天空墜落,打在他的身上,,轉瞬化作一團升騰的霧氣,,又消失在微寒的風中。
“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沒有辦法改變,?!?p> 白晨抬起頭。
他的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但有人必須要付出代價?!?p> 在這個仿佛要將世界淹沒的雨夜,,有什么東西在白晨心中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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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顯簡陋的草屋里,,白晨和肥倫躺在兩張硬板床上,,不約而同地仰面盯著天花板。
窗外地雨依舊在下,屋角有水滴從房頂滲出,,“滴滴答答”地響著,。
在到達小屋的第一時間,白晨就將明和晝的事情向其他人全盤講出,。
整件事沒有太多難以琢磨的地方,,兩個可憐人,一個神秘的核心,,僅此而已,。
可所有人卻都沉默了。
討論沒有再進行下去,,藍心和紅著眼的純離開,,白晨和肥倫躺回自己的硬板床上,一切似乎順理成章,。
可每個人心里卻都清楚,,沒有那么簡單。
“晨哥,,你睡了沒,。”肥倫開口,。
“沒?!?p> “你想啥呢,?”
“沒什么,就是睡不著,?!?p> “是吧,我也覺得,?!狈蕚悋@了口氣,撓撓頭發(fā),,“你說咱們怎么這么倒霉,,遇到這么些破事兒?!?p>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就是想不明白才忍不住一直想啊,,就跟我一直不明白為啥自個兒找不到女朋友一樣……”
“你照照鏡子不就知道了,。”
“你妹的,,我難得跟你敞開心扉一次,,你就這么對我,?”
“實話實說咯?!卑壮糠藗€身,,“睡不著就閉上眼吧,數(shù)羊,?!?p> “你說,葉瑾瑜他們到底想干啥啊,,不會真的想把中樞掀翻吧,?”肥倫顯然沒有接受白晨的建議,“我在賽科醫(yī)院那會兒還真想往中樞系統(tǒng)里埋個bug什么的,,可還沒等喝口水,,肚子里那口氣就沒了,就慫了,。沒辦法啊晨哥,,我這人就是膽小,我感覺我要是將來寫本自傳就可以起名字叫‘這個黑客明明很強卻過分謹慎’……”
“聽上去像本爛書,?!卑壮啃α诵Α?p> 屋子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晨哥,,這種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p> 白晨沉默片刻,還是開了口:“會結束的,,肯定會的,。”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不過一會兒功夫,,一旁便傳來肥倫均勻而有力的鼾聲。
“還說什么睡不著,?!卑壮繜o奈苦笑,也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困意逐漸濃厚。
就在白晨即將入睡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哥哥,。”
那個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