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想送點(diǎn)銀子就這么難嗎,?
“莫非真失了勢?”
錢府內(nèi),,錢公公坐于正堂上,,摸著右拇指上的玉扳指,鎖眉思索著,。
為何沈安忽的告了假,,還將手中的大權(quán)交于自己手上?
錢公公覺得此事有蹊蹺,,又不知問題出在哪里,。
從思緒中回過神,目光射向東廠二把手,,錦衣衛(wèi)千戶錢五,,他厲聲道:“沈安這狗東西,最近都做了何事,?”
“回公公,,沈安近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過-----”戴圓帽,,穿褐衫的錢五,,躬身答道:“屬下聽聞那日下朝后,他回到府邸大喊大哭,,甚至驚擾了府兵,,似受了刺激?!?p> “莫非真如傳說一般,,得了失心瘋?”錢公公眉頭緊蹙,,對于不能確定的事情,,他十分討厭。
“又不太像,?!卞X五回了一句。
“從何說起,?”
“沈安的四位義子義女,,日出暮歸,似忙著何事,?!?p> “不是讓你派人盯著嗎?都干了什么,?”
“沈琴每日忙于各個錢莊,,沈書忙著調(diào)查官員資料,沈畫去了一趟錢莊,,之后又前往兵部尚書李如松府邸,,可能是送銀子?!?p> “不可能,!”錢公公一臉鄙夷,尖聲尖氣:“沈安這老貔貅,,視財如命,,只進(jìn)不出,,怎可能主動送銀子給那李如松!”
“屬下也僅是推測,?!?p> “不是還有一位嗎?”錢公公眉毛一挑,,斜眼看向錢五,。
“恕屬下無能,跟-----跟丟了,?!卞X五撲通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錢五心里很清楚,,名義上自己是東廠二把手,錢公公的干兒子,,實際上只是他的一條走狗而已,。
惹怒了錢公公,他隨時能找人換了自己,。
“廢物,!”錢公公抓起茶杯,直接砸向錢五,,怒喝道:“我養(yǎng)你是干什么吃的,?”
“公公息怒,沈棋單獨(dú)行動,,且武藝高超,,街上人多嘈雜,實屬不易-----”堂堂東廠二把手,,右臉被茶水燙出一塊紅斑,,跪在地上拼命求饒。
“給咱家盯死了,,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要隨時稟告,。”錢公公不耐煩揮揮手:“去吧,?!?p> “奴才告退?!?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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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錢公公,,整個朝堂的官員,極力打聽沈安的一舉一動,。
彈劾失敗后,,參與的官員都準(zhǔn)備好了,,承受他的瘋狂報復(fù),未曾想他竟告病在家,,大門不出,。
各種傳聞都有:失勢了,得了失心瘋,,命不久矣-----
無論何種情況,至少他暫時沒有報復(fù)的意思,,亦或者在謀劃什么,。
滿朝文武,心有慶幸,,卻又日日提心吊膽,。
沈公公的心狠手辣,大家都親眼見過,。
與滿朝文武一般,,沈安也很郁悶。
他送李如松的五萬兩,,被原封不動退了回來,,而且還加了一筆,多了一萬兩,。
這是什么操作,?
我送他五萬兩,他還我六萬兩,?
“畫兒,!”
“義父?”
“送銀票時,,你有沒有按義父要求的說,?”
“說了呀?!鄙虍嬊文樥J(rèn)真,,聲音清脆:“說是義父捐給兵部的軍餉?!?p> “那怎么退回來了,?還多了一萬兩?”
對方的騷操作,,讓沈安百思不得其解,。
“孩兒也覺得不可思議,送財都不要,?”
“這樣,?!鄙虬蚕肓讼耄愿赖溃骸澳阍倌闷呷f-----不,,直接拿十萬兩,,送到兵書尚書李大人府上!”
“???”
“去吧~!”
“是,!”
沈畫急吼吼沖到私人錢莊,,開了張十萬兩銀票,再次哼哧哼哧送到李如松府上,。
李府,,書房。
李如松死死盯著桌子,,桌面上擺著張十萬兩銀票,,沈畫剛送來的。
現(xiàn)年五十八歲的李如松,,日日過得如履薄冰,。
他不僅要處理好與部下的關(guān)系,時刻牽掛著異族在邊境的入侵,,還要小心翼翼面對文官集團(tuán)每日的陷阱,。
如若不小心犯了錯,或是皇帝出了問題,,李氏家族也會跟著遭受滅頂之災(zāi),。
最可恨的是,他必須面對自己最痛恨之人,,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沈安,。
這個死太監(jiān),占著太后和李氏家族離不開他,,耀武揚(yáng)威,,膽大包天。
兩年前,,竟直接將手伸到了兵部的軍餉上,。
可李如松又不得不從,少了他在宮中的力量,,小胖子皇帝與太后,,很可能會出事。
兩人出了事,,李家也撐不了多久,。
“莫非天要亡我李家,?”李如松穿著素衣常服,揚(yáng)起蒼老的面龐,,不禁潸然淚下,。
“父親,讓孩兒去殺了這廝,!”李達(dá)拔出佩劍,,手臂青筋冒起,怒目圓瞪,。
作為兵部左侍郎的李達(dá),,年滿三十九歲,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他早看這太監(jiān)不爽了,。
“胡鬧,!”李如松大手一拍,書房內(nèi)響起一聲巨響,。
“孩兒只是看不慣,。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應(yīng)當(dāng)征戰(zhàn)沙場,,而不是每日對個太監(jiān)忍氣吞聲,!”
李達(dá)據(jù)理力爭,不愿退讓,,看來確實氣壞了,。
“男人四十不惑,你為何仍不明事理,?”指了指自己兒子,,李如松恨鐵不成鋼:“虧你還是堂堂國舅!”
“若無沈公公于朝堂,、宮里周旋,,你有何機(jī)會征戰(zhàn)沙場?那些靠嘴殺人的劍,,會直接架在咱們李家脖子上,!”
“可是父親,咱們屬實拿不出銀兩了,!”李達(dá)怒氣沖沖道:“難不成真把軍餉分他一半,?那孩兒寧愿死在敵人劍下!”
“為父也未曾想到,,沈安胃口如此之大,?!崩钊缢捎挠膰@息,像是泄了氣,。
沈安并不清楚,,之前李家給他的錢,都是自掏腰包,,因為若真動了軍餉,,李家首先要完蛋。
可令李如松難受的是,,沈安胃口越來越大,,竟在青天白日下,明目張膽的讓沈畫送銀票過來,。
這還不夠明顯嗎,?
又要錢來了!
李如松東拼西湊,,好不容易從家里搜刮出一萬兩,,送了回去。
沒想到啊,,沈安又送了十萬兩過來------
這不是得寸進(jìn)尺嗎,?
欺人太甚!
“將東邊那座宅子賣了吧,?!奔幢銡獾孟胪卵缶譃橹氐睦钊缢?,仍然決定妥協(xié),。
“父親!??!”李達(dá)雙眼通紅,重重跪在地上,。
兩天后,,對方不但把十萬兩送了回來,又多了兩萬兩-----
沈安腦瓜嗡嗡的,,直接蒙了,!
啥情況啊,?
他是真沒想到對方會錯了意,,沒想到會被對方認(rèn)為,自己送銀票是為了索要錢財,沒想到沈公公名聲能臭到如此境界,,做好事都能被人誤解,。
他敢向天發(fā)誓,自己是真想送錢給對方,,以此來達(dá)到鞏固雙方關(guān)系的目的,。
“畫兒,義父想送點(diǎn)銀子就這么難嗎,?”
“------”
三人都去辦事了,,只剩她一人在家,沈安也只能問她,。
“義父,,畫兒聽聞了一事?!?p> “何事,?”
“李家將東邊的宅子賣了?!?p> “嗯,?”
“正好賣了兩萬兩?!?p> “------”
噼里啪啦,,如閃電在夜幕中照亮了大地,,沈安腦中瞬間通透了,。
哎呦,我去,!
誤會啊,,李兄!
明天必須親自登門拜訪,,這誤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