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商元祇問出口的只有一句,“咱們明天去哪兒?”
結(jié)果紀靈樞說,,保密,。
商元祇躺在榻上,屋里繚繞著不知什么的清淡香氣,外間已有煮海焚河平穩(wěn)的呼吸聲傳來,床榻鋪得很舒服,連日以來風餐露宿,,今晚有好屋子睡著實是沾了紀鈞的光。
可商元祇很愁,,準確點說是一想到紀鈞他們究竟有什么打算他就只覺得頭大,,今天的遭遇實在是太奇怪了,莫名其妙就跟著陌生人來到安南公這般大人物府上過夜,,這等奇遇不由得人不想,。商元祇從來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要和別人繞這么多彎彎繞繞實在太麻煩,,他喜歡直來直往些,。但是若對方有意相瞞,這種事的緣由很難用正常手段探知,,至少目前看來紀家二人并無惡意,,商元祇心大,也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所以他在床上輾轉(zhuǎn)幾次也就入睡了,。
然而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其實很簡單。
另一邊紀靈樞的小院,,白石臺上放著幾個軟墊,,紀靈樞正端坐其上,,手中捧著一只木碗,時不時從中抓些魚餌扔進池塘,,引得池塘中各色錦鯉爭搶,。紀鈞斜躺在石臺上,用手支著腦袋,,早些時候的威儀早不知去了哪里,。
“所以說是瑜親王先來通知大人的?”紀靈樞問,。
“嗯,,今日多虧了先生設(shè)的結(jié)界,不然難以如此順利得引殿下來此,?!奔o鈞瞇著眼看著幾條錦鯉爭搶著餌料,“若望呢,?”
“今日沒見到她,,大人為何不給殿下直言,說是受瑜親王所托,?”紀靈樞帶了幾分探究之意。
“若說了,,咱們就只是臣,,若不說,你們卻可平輩相交,,既然殿下不說,,咱們又何必找不自在?”紀鈞看著一只錦鯉吃的飽足,,悠悠蕩蕩游離魚群,,“明天請先生把若望也帶去,兩個年輕人看看相性如何,?!?p> 紀靈樞聞言不語,略微為難的撓了撓頭,。
這天清晨,,晨霧還未散,紀靈樞就帶了些男人的衣物到了紀若望住處,,還沒進門就被幾個婆子攔住了,。
“靈樞公子,小姐還沒起,,您先在外面等等,?!崩顙寢尳o旁邊的張婆子使了個眼色兩人扯住了袖子抓著他的胳膊不讓他進門。
紀靈樞不答,,掰開李媽媽的手,,又從張婆子手里扯出袖子,直向著后院走去,,后院很小,,只有一方假山并幾叢灌木,之后就是一堵白墻,,院內(nèi)沒半個人影,,紀靈樞輕車熟路邊走邊大聲說道,“紀若望,,今日不捉你上學,,帶你出門玩?!?p> 沒人應(yīng)聲,,紀靈樞心里暗暗盤算,婆子們既然還要攔他,,說明作案線索還沒有完全被抹去,。
按照紀靈樞對她的了解,真相只有一個,!
果然,,撥開假山陰影處的一叢馬蘭花,下面碩大一個狗洞,,里面還剩一條沒過去的泥腿,。
紀靈樞一把捉住那條腿,不想被蹬了一腳,,紀靈樞一個趔趄,,回過神來雪白的衣衫上只留下了泥色的一個腳印,施了個訣略清理了衣衫,,見一下捉不住紀若望,,紀靈樞索性借著假山,輕身躍上了墻頭,。
果然,,墻那邊紀若望已一身小廝打扮鉆出了狗洞,正在抖衣服上的灰,。
紀若望聽到聲響回過頭來,,見紀靈樞已經(jīng)追了上來,知道這次翹家無望,,但是嘴上不愿吃虧,?!凹o靈樞我信你個大頭鬼,你個小老頭子壞得很,?!?p> “這次說真的,府上來了貴客,,你爹讓好好招待,。”紀靈樞坐在墻頭搭著一條腿說道,,語氣真誠,。
“找上我算你們有眼光,帶人出去玩,,我有什么好處,?”紀若望眼睛骨碌一轉(zhuǎn),計上心來,,心想這回必須訛紀靈樞一筆,。
“今天大小事宜,都憑紀大小姐吩咐,,這總行了吧,?”紀靈樞笑了。
“成交!我回去換身衣服,,門口見,?”紀若望掃了一眼紀靈樞腋下夾著的衣服說道,她覺得紀靈樞答應(yīng)得太快了,,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紀靈樞又能耐她何,?
“說實在,,事不宜遲,你做男裝打扮不必太講究,,做小廝打扮也無妨,,咱們這就過去吧?!奔o靈樞微笑,,眉眼彎彎,語氣愈發(fā)真誠,。
紀若望狐疑搭理他一眼,,但最終還是同意了。
但是紀若望還沒有領(lǐng)會到的一條世間真理是,,說出“說實在”這句話的人中有一半沒在“說實在”,,就像說“我不針對誰”這句話的人大半心中已有了針對的對象了,。
那廂,商元祇一行剛用過早飯正歇著,。煮海焚河昨天提心吊膽一整天,,兩人都表示如果能睡一個回籠覺那想必是極好的,商元祇索性讓二人今日不必隨行,。三人正閑聊著,,就聽見院前有人聲,商元祇便知道是紀靈樞要到了,。商元祇喝了口茶清了清口,,整理儀容,待紀靈樞進來,。
“元公子可起來了,?昨日休息的如何?“紀靈樞一進門便笑著問道,。
“已起來了,,虧得昨日遇見先生得了一夜好夢,先生用過早飯了不曾,?”商元祇起身來迎,,紀靈樞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坐下閑聊,,“先生當真不敢當,,折殺我了,藏行,,你我年紀相近,,不如以表字相稱?”紀靈樞仗著商元祇不知道自己身份已暴露占著嘴上便宜,,臉上仍然一派溫和笑眼,。
“自當從命,靈樞,,今日我二位從弟想休息一下,,只我一人游玩,咱們作何打算,?”商元祇絲毫不察,,他早覺的叫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先生”瘆得慌,爽快改了口,。
“二位表公子不去卻可惜了,,但長途跋涉,需要休息一下也是當然的,”紀靈樞表示非常能夠理解,,又摟著商元祇一側(cè)肩膀道,,“其余的咱們出去說?!?p> 門外,,紀若望在早間的涼風里抱臂等候已久,見紀靈樞終于帶人出來了,,跺了跺腳活動活動正打算迎上去,,卻聽紀靈樞道,“元公子,,這位是紀望,,老爺專門撥過來的本地向?qū)В袢諏iT帶咱們逛逛,?!?p> 紀若望不知道這“元公子”是什么來頭,但也知道被紀靈樞擺了一道,,女兒家見外男畢竟是失禮,,她一時之間也不好讓父親折了面子,只好咬牙應(yīng)了這“小廝”的身份,,狠狠剜了紀靈樞一眼,。
紀靈樞笑嘻嘻只作沒看到。
紀靈樞有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能力,,由于一般情況下這兩種情感是相反的,,大家只會喜歡一個人或者討厭一個人,很少對同一人物懷有兩種情感,,因此這種能力就變得更加稀有了,。
紀若望對紀靈樞的情感正可謂又愛又恨。
她比紀靈樞小將近五歲,,五年前紀靈樞來安南公府的時候她尚剛滿十歲,,對于一般的孩子來說這個時間段恰是處于懵懂無知向天真少女的轉(zhuǎn)折點。那時的紀若望除了母親新喪以外,,各項指標完全符合“普通”這一特點,,然而紀靈樞的到來生生扭轉(zhuǎn)了她的成長軌跡,,使她既不再懵懂無知,,也沒有能夠成為天真少女。
她成為了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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