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原因,？”聞人愫披散著頭發(fā),，拿著一把小剪子，一根一根的將分叉的頭發(fā)剪掉,。她跟著重復(fù)了一遍問題隨后道：“哪來的什么原因,，和離，你情我愿的,，想離了就離了唄,。”
秦云舒捏著茶杯的手一頓,，在問了會不會挨罵和即使挨罵她還會不會問之間糾結(jié)了片刻,，放下杯子試著道：“那……總有一個鬧和離的契機(jī)吧？”
她娘聞言睨了她一眼,，不回答這個問題,，只說：“過來幫我瞅瞅有沒有白頭發(fā),。”
秦云舒心道,，哪來的白頭發(fā),？卻還是乖乖的放下茶杯走到聞人愫身后去撩她的頭發(fā)細(xì)細(xì)的看。
只聽聞人愫開口,，像是在回答她方才的問題,，卻又不太像，更像是在講她和秦知禮的故事：
“我自十八歲嫁給他做妾,，十九歲生了云月,，二十一歲生了你，如今你都要十八歲了,。那種日子,，過了二十一年還沒過夠嗎？”最后一句也不知是問秦云舒還是問自己,。
秦云舒安靜的站在她的身后,，替她將烏發(fā)中帶著的幾根白發(fā)挑出來，接過小剪子幫她剪了,。
“你自己的事情想好了,？這么清閑來八卦你娘？”聞人愫問,。
秦云舒總覺得,，她和她娘之間的相處模式不像尋常母女之間那樣，倒更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談,，少了拘束,，隨意許多。
她嫁人離開秦府之后想明白了許多事情,，這其中也包括了她和聞人愫的關(guān)系,。
可能是因為長大了，也可能是因為離開了秦府,，不再身在局中,，而是以一個旁觀者的態(tài)度去看。
她娘雖從未替她們姐妹兩爭過什么,，可到底沒有讓她們吃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苦頭,，反而因為處境艱難，她們比其他的兄弟姐妹更早學(xué)會了察言觀色,，學(xué)會了要靠自己,。
平心而論，聞人愫對她們著實(shí)談不上有什么母愛,，也不曾怎么關(guān)心過她們,，但到底她們也是母女,，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
“女兒還真的挺清閑的,，一個寡婦能忙到哪里去,？”她頓了頓，問：“母親可曾與姐姐聯(lián)系過,？她可知你和離了,？”
“沒有?！甭勅算捍鸬煤苁歉纱?，她反問：“就連你都是自己找上門來問八卦的，你覺得我會去聯(lián)系你姐姐嗎,？再說了，她那副性子,，管自己都夠嗆,，你還指望她來幫我忙怎的？”
秦云舒想想也是,，秦云月的性子,，能讓她主動的事還真的不多，于是便沒有再多說,，專心的幫聞人愫挑白頭發(fā),。
其實(shí)也不多，聞人愫保養(yǎng)得好,，也就那么幾根,，但秦云舒做事向來細(xì)致，再三檢查,。
“我要是改嫁你有什么想法,？”半晌，聞人愫又問,。
“能冒味的問一下,，我那后爹是哪位嗎？”秦云舒沒怎么驚訝,，既然能和離,，那么改嫁離得還遠(yuǎn)嗎？
“噢,，你也認(rèn)識的,。”
秦云舒安靜的等她娘把話說完,。
“六部尚書,，上官靖,。”
“咔嚓,?！鼻卦剖媸忠欢叮糇又苯影崖勅算旱囊豢|青絲剪了下來,。
“怎么,，我年紀(jì)大了你也年紀(jì)大了？”聞人愫捻起飄落在她衣襟上的那一縷苦命青絲,，問的是身后的罪魁禍?zhǔn)?。“這是黑的,，我讓你剪白的,。唉…把我剪子還我?！?p> 秦云舒把小剪子遞回給聞人愫,，趕緊回位置端起茶杯喝了幾口，真的是所謂的喝口茶壓壓驚,！
見她喝完了杯中的茶,，聞人愫漫不經(jīng)心的喚了候在門外的丫鬟進(jìn)來給秦云舒續(xù)茶。
秦云舒見丫鬟辦事利索,，而且又是個生面孔,，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待丫鬟重新出去,，她控制住音量,，讓她娘能聽見，她問：“這院子和丫鬟,，莫不是……我那準(zhǔn)后爹…給您準(zhǔn)備的,？”
“不然你那親爹準(zhǔn)備的？”聞人愫毫不客氣的白了一眼,。
“呃……”秦云舒心中納悶,，自己那爹到底做了什么，讓她娘能前后反差那么大,，但這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太多為好。但這后爹的人選嘛…還真的是令她大吃一驚,。
要說為什么她會認(rèn)識這位六部尚書大人,，這事嘛，說來還真的有點(diǎn)長。
這六部尚書,，是她那親爹的死對頭,，反正在朝中，她這準(zhǔn)后爹把她那親爹壓得死死的,。
以至于她親爹每回回來府中,，總是恨恨的詛咒那上官靖。
還有一個淵源,，小時候有一回新年,，那時候秦云舒姐們兩去忠義侯府拜年時，偶遇了這位尚書大人,，他給的紅封,，那是姐妹兩那一年里收到最大的紅封。雖然最后那錢被秦齊氏給收了……
她這準(zhǔn)后爹有權(quán)有勢還有錢的,，她娘還真的是個狠人,。“您,、您…喜歡他嗎,？”她猶豫的問出這句話。
聞人愫愣了一下,，看向秦云舒的眼里，她這女兒的眼里含著各種情緒,，很是復(fù)雜,。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讀懂了，她總感覺,，這里面包含了擔(dān)憂,。
良久，她自嘲似的開口：“喜歡不喜歡,，有那么重要嗎,？我這年紀(jì)了，你以為還像你,，小年輕談感情,？”
秦云舒吶吶的張著嘴，卻說不出話,。要不怎么說姜還是老的辣呢,，她娘這番話，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她卻又挑不出哪里不對來反駁她娘,。
“話說，你說的為那孟云熙守寡一年,，這一年都過去了,，怎么打算的你可還沒說呢,？”聞人愫反八卦起小女兒的事來。
要說以往她還真的對兩個女兒有虧欠,，大女兒不親她也就罷了,。她出點(diǎn)事小女兒還能顧念那點(diǎn)母女情分來看她，往后自是要對這小女兒好一些的,。
秦云舒：“不知,。”
“不知,？,！”聞人愫驚訝。
秦云舒點(diǎn)點(diǎn)頭,，她是真的不知,，要說繼續(xù)守寡又不太現(xiàn)實(shí)，畢竟第一她和孟云熙只有夫妻名分沒有夫妻情分更沒有夫妻之實(shí),，這第二嘛,，她雖然已經(jīng)快十八了，但說到底也是還算年輕,。
“原本我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竟不知你也是個傻的。莫不是你對那孟云熙情分這么深,，甘愿為他守寡一輩子,？”聞人愫不知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只當(dāng)是小女孩用情太深,，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