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夢醒2
宣宗帝看后當(dāng)然高興自己的兒子能學(xué)著獨立,,于是大手一揮就準(zhǔn)了,。倒是皇后娘娘在知曉此事后是萬分擔(dān)憂自己的孩子要獨自前往南方貧瘠之地,連夜就追到王城外十里長亭想親自同景燁好好聊聊最好是能將他勸回去徹底打消他這南下的念頭,。
一輛馬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追到王城外十里長亭,,揚起一團灰,才緩緩?fù)O?。景燁牽著馬站在十里長亭,,看著身后追來的馬車頓了頓,這才確認(rèn)是母妃的馬輛,。
看著那馬車劇烈晃動著的身影就可見追來的速度有多快,。
“胡鬧!不要命了嗎,?緣何要獨自一人去南方,?快些同我回去,若你非要去明日選一支護衛(wèi)隊再行南下也不遲,!”皇后娘娘由著云珠攙扶著下了馬車,,還未來得及站穩(wěn)就一陣劈頭蓋臉的大罵朝景燁襲來。
景燁愣了愣,,朝顧凝霜拜了下去,,“母妃,兒只是南下歷練一番,。不必叫護衛(wèi)隊跟著,。”
要是帶了護衛(wèi)隊那不是暴露了嗎,?這還算是歷練嗎,?何況一人前去目標(biāo)還小些。
顧凝霜眼神一冷,,“你懂什么,!若是不過牧絆江,我顧家還能罩著你,。你若是去牧絆江以南便真是只你一人,懂嗎,?你是儲君,,未來的君主,不要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不要胡鬧了,,快些同我回去,!”
景燁一臉詫異,為何連父王都同意了的事情,,母妃還要這般阻攔,。
“母妃,我不能同你回去,。南方我是非去不可的,!您攔著我也沒用。父王都同意了,,您又何必如此,?再說我已經(jīng)出了王城,就算母妃能叫父王收回成命我也是不會回去的,?!本盁钫且鈿怙L(fēng)發(fā)的年紀(jì),不曾受過挫折的他自然是無法理解顧凝霜的擔(dān)憂,。
不論顧凝霜如何攔著,,他依舊不聽勸阻執(zhí)意南下。言語之間還越發(fā)過分也越發(fā)難聽,。大約就是什么自己已經(jīng)長大了,,一切都有了自己的判斷,沒必要什么事都被約束著,。
現(xiàn)在的他自然不能將緣由告訴他們,,他怕一旦說了便再也出不了王城。這件事的危險性還是相當(dāng)大的,。但是他不能因此退縮,,這是他必經(jīng)的歷練之路。同樣也是將來他成為君主的一次考驗,。再者,,南方偏遠,自己孤身前往倒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只是他不知他的執(zhí)意離開倒是叫顧凝霜怒急攻心,,當(dāng)晚就一病不起了。他后來知道此事的時候倒是萬分自責(zé),,羞愧到不知如何再見顧凝霜,。總覺得自己似乎再也沒有臉面見她,。
若不是自己太固執(zhí)還不知好好說話,,母妃又怎會被自己氣到病倒?
后來啊,,他離王城越近卻是越怕見到顧凝霜,。再后來,,即便是特意跑去看她也只敢躲在不起眼的角落偷偷地瞧著,連上前說兩句話都做不到,。
現(xiàn)如今細細回想起來,,倒確實都是自己的不是。若是當(dāng)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能多多體諒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深情,,大抵是不會說出太難聽的話來,。
柳空訣拍了拍顧凝霜的背,安撫道,,“母妃你放心,,往后我一直陪著你,再也不會丟下你了,?!?p> 柳空訣真的無法想象,顧凝霜對他的母愛到底有多深才會從一個端莊的嚴(yán)母變成現(xiàn)如今這般什么都不知道了卻唯獨沒有忘記自己的模樣,。
崔氏見兩人的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這才上前好生勸著叫柳空訣先服藥。柳空訣點點頭和顧凝霜說了一遍,。顧凝霜一聽立刻就不再攔著,,還親自接過藥碗一口一口地喂著柳空訣,一邊喂還一邊詢問著,,“燙不燙,?慢一些?!?p> 柳空訣搖搖頭抹了抹眼角的眼淚,,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湯藥。
等到一整碗藥都喝完了,,顧凝霜還仔細地替他抹了抹嘴角殘留的藥汁,,她的眼神里全是柳空訣從未見過的溫柔。以前的顧凝霜在柳空訣面前一直都是嚴(yán)母的形象,,鮮少有流露出這般溫柔的神色,。
崔氏看著兩人和諧的模樣終于如釋重負地笑了,上前接過了藥碗詢問道,,“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柳空訣剛剛服用了一大碗苦藥,,嘴里還全是苦澀之味自然是沒什么胃口的因此搖了搖頭道,,“我不餓。阿娘,,可否替我為母妃弄些吃食來,?她陪了我一整夜許是一直未曾進食的。我母妃愛吃綠豆糕,,不知道府上可還有,?”
顧凝霜一聽綠豆糕,眼睛都冒出光來,,“綠豆糕,?我家燁兒也喜歡,可有,?”
崔氏自然是笑著點頭,,帶著綠春綠秀拿吃食去了。在她即將踏出房門的前一刻,,柳空訣又喊住了她,,“阿娘,我昨夜醉了,,你別往心里去,。”
崔氏身子一僵卻沒有轉(zhuǎn)過身,,只是背對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昨日柳空訣那冰冷的一句‘別碰我’此刻又浮上心頭,,崔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里的酸楚這才繼續(xù)往外走,。迎面照射過來的陽光相當(dāng)刺眼,崔氏瞇了瞇眼悄悄抬起衣袖擋了擋,,在往上舉的過程中輕輕拭去了眼中打轉(zhuǎn)的淚珠,。
柳空訣也算是她的半個孩子,一直喊著自己阿娘多年,。他的傷崔氏自然也是擔(dān)心的不得了,。但她終究不是顧凝霜,她更沒有什么立場一直守在他的床頭,。甚至昨夜他對自己冷漠的態(tài)度,,她也沒什么好辯解的。崔氏明白自己也的的確確是對不起他的,。
崔氏離開后,,柳空訣就抓著顧凝霜的手,哄到,,“母妃,,我很久沒牽過你的手了?!?p> 說罷他就將手指搭在顧凝霜的脈上,,細細探究顧凝霜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這不探不要緊,一探倒是嚇了柳空訣一跳,。顧凝霜的脈象也十分紊亂,,不太像是普通的病癥。按理說發(fā)瘋不應(yīng)該是這個脈象,。
柳空訣眉間緊鎖,,撤回手,言語之間都有些發(fā)顫,,“母妃,,你何時如此的?”
盡管知道顧凝霜不會回復(fù)自己柳空訣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顧凝霜也確實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只一直看著柳空訣笑,單純的像個孩子,。
柳空訣心里暗下決心,,一定要找出傷害她們的兇手。不管那人是誰都要叫他也嘗一遍雙目失明和發(fā)瘋的滋味,。
柳空訣目露兇光,,嘴角卻是微微揚起。只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瘆的慌還把顧凝霜嚇了一跳,,“燁兒,?你怎么了?可是方才的藥有問題,?”
柳空訣趕緊隱去眼神中的冷冽,,舒出一口氣來笑著哄道,“沒有,,母妃,,我只是背后癢癢抓不到憋的慌?!?p> 柳空訣猝不及防地被顧凝霜笑著點了點鼻子,,“傻孩子,背后癢癢不知道說,,瞎憋什么,,我替你抓抓不就好咯?!?p> 說罷顧凝霜就伸著手替柳空訣抓撓起來,,一邊抓還一邊細心地詢問,“是這兒癢癢嗎?還是這里,?”
顧凝霜很是耐心,,一點點地移動著手指,慢慢一遍一遍重復(fù)地詢問著柳空訣,。
柳空訣心間一暖,,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顧凝霜以前這般耐心溫柔的樣子是在自己多大的時候,,細細一想大概是自己很很小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