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理發(fā)

　　是啞巴的手。

　　華生驚醒過來,，只覺得一頭的冷汗,。

　　啞巴給他打了個手勢，將一碗面條,，送到他的面前,。

　　這是他們的早餐,。

　　原來已經(jīng)九點了,。

　　華生對啞巴笑了笑,，接過面條。

　　一晚上過去,，他的胃終于不再翻騰,。

　　大口吃完面條，這醫(yī)院煮出來的面條,，可比他的清水面,，好吃的多。

　　至少還有肉醬和青菜,。

　　吃完面條,，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又有了些好轉(zhuǎn),。

　　這樣下去，估計再過三四天,，疼痛應(yīng)該就消退了,。

　　兩人吃完東西，又那么坐著,。

　　“啞巴,。”

　　看著看電視的啞巴,，華生笑了笑,，說：“你知道么，我不叫牛華,，我叫華生,。”

　　啞巴似乎知道華生在對自己說話,，對他點點頭,，歪著腦袋，做聆聽的樣子,。

　　但華生知道,，啞巴根本聽不見。

　　十聾九啞,。

　　聾子里面基本都是啞巴,，同理，啞巴也大多都聽不見,。

　　通過昨天的接觸,，華生就明白過來,，眼前的啞巴，也同樣聽不見,。

　　他開始跟啞巴述說自己的心里話,。

　　一些憋了很久的，從未跟其他人說過的話,。

　　一些藏在心底,，從未真正說出口的話。

　　一邊說,，一邊眼角漸漸的濕潤,。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年多過來,，他的痛苦，他的難受,，他的生無可戀,，終于是說出來。

　　雖然啞巴聽不懂,，但華生卻好受多了,。

　　這一天，并沒有尸體需要處理,。

　　僅僅只是有個護(hù)士過來,，登記更新了下停尸間里一具尸體信息。

　　便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

　　華生也樂得清閑,，安心養(yǎng)傷。

　　轉(zhuǎn)眼間,，五天過去。

　　經(jīng)過五天的調(diào)整,，他的傷勢,，終于是恢復(fù)大半。

　　至少行動什么的,，已經(jīng)沒有大礙,，感覺不到太多的疼痛了。

　　這樣的日子很平淡,。

　　也很安穩(wěn),。

　　算下來，這幾天,，算是華生這一年多來,，最安穩(wěn)的日子,。

　　不用擔(dān)心從房子里被趕出去，也不用擔(dān)心餓肚子,。

　　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那種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才會發(fā)現(xiàn)，這種日子,，簡直就是極樂,。

　　而另一件令他高興的事情，則是他的手指,。

　　經(jīng)過幾天的休息調(diào)養(yǎng),，拿筷子什么的，基本沒問題,。

　　能拿筷子,，那就能拿手術(shù)刀。

　　他可以重操老本行了,。

　　他身上還有90多塊錢,，是那天晚上幫那小伙子捉奸的報酬。

　　估摸著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華生給啞巴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出去一下。

　　啞巴扭頭看了看他,，“啊”的回應(yīng)一聲,，接著看自己的抗日神劇。

　　醫(yī)院的周圍,，因為有人住院,，有各種各樣的商鋪。

　　東西也是琳瑯滿目,，同時各種價位都有,。

　　在商鋪周圍看了看，華生最終還是沒進(jìn)去,，只是選了個路邊攤,，挑了又挑，買了套衣服,。

　　一件長袖T恤,，15塊錢。

　　一條牛仔褲,，35塊錢,。

　　一雙平底布鞋，20塊,。

　　一共花費了70塊,。

　　說起來,，這些東西可能網(wǎng)絡(luò)上買更便宜，可能質(zhì)量更好點,。

　　但華生沒有手機(jī),，沒辦法網(wǎng)購。

　　又花了2塊錢,，買了一把剪刀,。

　　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宿舍。

　　終于能把工地上一身破破爛爛,、磨損的不成樣子的衣服,，給換下來了。

　　叫上啞巴,，拿著剪刀,，找了個垃圾袋，咔嚓幾下,，先是把胡須修剪掉,。

　　接著憑著感覺，把自己頭上的頭發(fā),，剪成薄薄的一層,。

　　這個手藝，是他在工地上學(xué)會的,。

　　工地周圍,，一般都很荒涼，男人大多數(shù)情況下,，一個月都要剪一次頭,。

　　所以有些人就自己剪。

　　華生當(dāng)時大拇指還沒恢復(fù),，沒辦法自己動剪刀,，都是工友幫他。

　　剪掉頭發(fā),，看著旁邊的啞巴,，華生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頭,，拿著剪刀，咔咔的幾下,，幫啞巴也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fā),。

　　然后接了一盆水，去旁邊的淋浴間里,，簡單沖洗了一下,。

　　再換上剛買的廉價衣服,。

　　雖然廉價，但穿在身上,，華生卻有種煥然新生的感覺,。

　　鏡子里的男人，眼神剛毅冰冷,，肌膚呈現(xiàn)出一種古銅色,，和一年多以前，那個白白凈凈的醫(yī)生,，完全是兩個人,。

　　特別是一年前的時候，華生還是戴著眼鏡的,。

　　后來去了工地,，戴眼鏡不方便，也就慢慢不戴,，直到習(xí)慣,。

　　除非是特別熟悉他的人，否則,，不可能認(rèn)出他就是以前的華生,。

　　剪好頭發(fā)，華生決定,，去醫(yī)院行政大樓逛一逛,。

　　他現(xiàn)在是醫(yī)院的員工，雖然只是背尸工,，但也有資格進(jìn)出醫(yī)院各個區(qū)域,。

　　雖然醫(yī)院到處都有監(jiān)控，但只要不是特別關(guān)注的,，沒人會在意他,。

　　他復(fù)仇計劃里，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就是找到李明的違規(guī)證據(jù),。

　　他相信，那東西那么賺錢,，李明不可能就那么收手不干,。

　　來到行政大樓的時候，才通過樓梯間,，就見到前面一個人,，在一個女人的陪伴下，迎面走來。

　　正是李明和許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