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找到了陸沉所說的那處距離湖中小屋最近的岸邊,,在那里果然有一葉小舟,,看樣子最多也就只能容納四人。而此處距離湖中島的位置不過十來米遠,,在小島附近有一葉完全相同的小船,。
一名丫鬟模樣的女子起初還對有人往她們這邊投擲石頭有些耿耿于懷,不過看到來人是正在園內(nèi)調(diào)查兇殺案的縣令陳玄之后,,臉上的怒意馬上就收斂了,。
此時太陽已經(jīng)沒什么威力了,陳玄站在這水面附近,,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熱氣,。要是到了夜晚的話,這里四處透風(fēng),,更是涼爽,。
“就你一個人在這里嗎?”
“回稟大人,,白姑娘在房內(nèi)休息,,要不要我去把姑娘叫醒?”
陳玄點了點頭,,那小丫鬟立馬推開門進去了,,看到她連門也不用敲,大概她已經(jīng)跟了這個白姑娘很長時間了,。
就在之前將眾人集合起來之時,,陳玄知道了這里有一個姑娘是姓白的,想必就是她了,。只是陳玄沒記住這白姑娘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竟然會讓她單獨住在這里。
片刻之后,一名身著白衣的女子緩步走了出來,,對著陳玄兩人盈盈一笑,。
陳玄有些明白風(fēng)月樓為什么會厚待于她了,她就如同如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難怪剛才在人群中的時候,,陳玄并沒有特別注意到她,像她這種女子,,大概只有獨處時才會散發(fā)出這種典雅的氣質(zhì),。
陳玄不經(jīng)意看到不遠處開的茂盛的蓮花,兩者何其相似,。
不過很快陳玄就有些汗顏,,他只是約莫記住了這女子姓白,至于陸沉說的她叫什么名字來著,,陳玄早就忘得一干二凈了,。
“小女子白悠悠,見過陳大人,?!迸硬槐安豢旱男卸Y,全然沒有剛才見到的那位俞靈身上的怯懦,。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來找你是干什么的吧,。”陳玄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
“能猜到個大概,,兩位進來說話吧?!?p> 陳玄和陸瑾瑜緊跟著走進了這個位于湖中的小屋中,,那個小丫鬟去了另外一間房子。
沒想到這小屋從遠處看挺小的,,走進來才發(fā)現(xiàn)竟然有普通房間的兩倍大,,只不過顯得有些過于空曠了。
“我想問的是,,你平日里和墨蘭的關(guān)系如何,?”
白悠悠沒有任何猶豫的搖了搖頭。
“不好,,我想在整個風(fēng)月樓里,,和她關(guān)系最差的應(yīng)該就是我了?!?p> 陳玄很佩服她敢在這個時候如此回答,她這樣說無疑會讓人平白無故的增加對她的懷疑。果然沒出陳玄的預(yù)料,,在她說了這句話之后,,陸瑾瑜立刻抬頭看著她。
“為什么這么說,?能詳細講講嗎,?”陳玄好奇的問。
“沒什么可講的,,我和她其實也沒什么過節(jié),,不過是互相看不對眼罷了,我瞧不起她骨子里的那種市儈氣,,以前有一個姓張的公子老是來我們這里,,她就一直想勾搭上人家,想讓張公子為她贖身,,可是人家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這次又來了個更加尊貴的陸公子,她又馬上湊上去了,,就像是見到肉的狗一樣,。
當(dāng)然,她也瞧不起我,,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無非就是已經(jīng)淪落到了這種風(fēng)月場所,還裝什么清高,。我和她大概已經(jīng)有一年多沒有說過一句話了,。”
陳玄沒來由的想起之前聽說過的一句話:女人堆里是非多,,現(xiàn)在看來,,這園子里全是女人,是非肯定少不了,。真是佩服陸沉這哥們,,能輕松的在這么多女子之間泰然處之。
“好,,那我也不用多說什么了,,我就問一句,你是兇手嗎,?”陳玄看著她那雙頗有靈氣的眼睛,。
“大人,您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當(dāng)然不是,,那你到底是不是兇手,?”
“大人,我不知道您這樣問有什么意義,,我說我不是兇手,,您信嗎?”白悠悠的臉上終于有些緊張神色,,她不知道陳玄為什么會這樣問自己,。
“我信?!标愋行┦涞恼f:“可是你們這里都是些弱女子,,到底會是誰殺的人呢?”
陳玄打算今天就先這樣了,,實在是沒什么頭緒,,天也快黑了,一切等明天再說吧,。
不過就在他起身離去的時候,,白悠悠忽然叫住了他。
“大人,,其實您說錯了一件事,。”
聽聞此言,,陳玄立馬回頭,。
看到陳玄的面色緊張,白悠悠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燦爛笑容,。
“您不要緊張,我指的是您剛才說我們這里都是些弱女子,,這件事其實是錯的,,我們這些能住在這里的女人,都是冬姐千挑萬選出來的,,每個人都非常擅長舞蹈,,比如我是在好多年前就學(xué)習(xí)了西域舞蹈。所以您不要被看到的假象所誤導(dǎo)了,,我們這里每個人都可以說是“身手不凡”,,就連被人殺害的墨蘭也是如此,您可千萬不要以為墨蘭昨天身體突發(fā)不適,,就下意識的以為她身體弱于常人,。”
陳玄饒有興致的看著白悠悠,,她既然說了這么多,,想必她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看法吧,。
“如果殺人兇手就在你們之間的話,你覺得誰最有可能是兇手,?”
“陳大人您又說笑了,,你這個問題讓我怎么回答?萬一傳出去的話,,我在這園子里還怎么做人?”
“怎么,,你不相信我能保守秘密,?”陳玄覺得這個白悠悠似乎很有想法,她作為一個局內(nèi)人,,的確要比自己更了解這些女子,。
“我不是不相信大人您,而是…”白悠悠停了下來,,眼神卻落在了一旁的陸瑾瑜身上,。
陸瑾瑜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住的點頭,?!昂茫悄銈兞?,我先出去,。”
沒多久,,陳玄和陸瑾瑜就離開了湖中小屋,,不過讓陳玄奇怪的是,陸瑾瑜竟然沒有問剛才白悠悠到底說了什么,。
“瑾瑜,,你不想知道她剛才說了什么嗎?”
“不,,我不想知道,,你千萬別說,萬一要是被別人聽去了,,肯定以為是從我嘴里傳出去的,。”
陳玄笑了笑,,“你這樣說的話,,那我還非告訴你不可了?!?p> 天色已晚,,兩人隨便在路邊找了個地方吃飯,,陳玄強行讓陸瑾瑜知道了剛才白悠悠說的話。
“白悠悠說,,她懷疑兇手是冬姐,。”
“什么,?她為什么會這么說,?”原本還說自己不想知道,但是陳玄才剛一開口,,陸瑾瑜立刻就發(fā)問了,。
白悠悠的意思很簡潔明了,那就是冬姐眼看著墨蘭與陸沉走的越來越近,,可以說是已經(jīng)抱上了大腿,,想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借陸沉之手從風(fēng)月樓中脫身。而冬姐自己卻還在為那個風(fēng)月樓真正的老板打工,,所以心中不滿,。是無法控制的嫉妒使她起了殺人的念頭,畢竟冬姐已經(jīng)三十多了,,而比她年輕許多的墨蘭卻眼看著就要脫身了,。
聽完陸沉的話,陸瑾瑜一臉震驚,,她有些遲疑的開口:“這有可能嗎,?會不會太夸張了,僅僅是因為嫉妒,,就動手殺人,?”
“我不知道,應(yīng)該有可能吧,,不過我覺得也有可能就是她殺的人,,她也有和冬姐完全相同的殺人動機?!标愋行╊^大,,這園子中就那么幾個人,現(xiàn)在冬姐,,白悠悠,,還有春桃似乎都有嫌疑,而且除了她們幾個之外,,還有那個秋水,,唐清兒以及梅瑤三個人他還沒有問過。
“陳玄啊,,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覺得她們每個人都是兇手,?總不可能是她們串通起來殺了墨蘭吧?!标戣と⌒χ?。
陳玄覺得臉上掛不住,厚著臉皮說:“你懂什么,?我這叫做嚴謹,,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只有這樣才能確保抓住兇手,,你根本不懂怎么破案,。再說了,我也不是每個人都懷疑啊,,你看看今天咱們談過話的那個俞靈,我就不會懷疑她,?!?p> 這樣下去根本找不到兇手,現(xiàn)在陳玄只能寄希望于李修遠可以給力一點,,畢竟那幾株被完全毀掉的蘭花殘枝還沒有找到,。這個東西應(yīng)該會成為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衙門里的人都被調(diào)去風(fēng)月樓那邊了,,陳玄感覺到人一瞬間少了大半,。陸瑾瑜最近一段時間同樣閑的夠嗆,她打算繼續(xù)跟進這個案子,,所以干脆就留在衙門里了,,回來之后,她便去了和陳玄的房間緊挨著的客房里休息,。
獨自一人的陳玄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不過在喝的時候突然想起墨蘭應(yīng)該就是被人扼住脖子窒息而死的,所以他一瞬間失了神,。
沒想到很快他就被水嗆住了,,一時間氣沒順,劇烈的咳嗽起來,。
房門很快就被人暴力打開,,沖進來的陸瑾瑜看到此刻正臉紅脖子粗的陳玄,再加上他手中的水杯,,很快就明白這是怎么回事了,。
她一邊拍著陳玄的后背給他順氣,一邊嘲笑的說:“你這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連水都不會喝,?”
好久之后,,陳玄終于感覺到氣順了,他坐下來喘著粗氣說道,;“瑾瑜,,我明白兇手為什么會將蘭花塞到墨蘭的嘴里了?!?p> “為什么,?”
“一個人成年人的力氣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在臨死之前迸發(fā)出來的力氣,。但是如果在一個睡著的人嘴里突然塞進去許多雜物,,你說那個人會怎么樣?她就會想我剛才那樣,,被狠狠嗆住,,這樣她的反抗就會減弱很多?!?p> 陸瑾瑜仔細想了想陳玄的話,,好像的確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