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非魯莽之輩,,聽謝易風(fēng)這么一說,頓時覺得頗有道理,,連忙冷靜下來,,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對著謝易風(fēng)道:“還是師叔想得周到,?!?p> “此事非同小可,這里面沒有這么簡單,,試想一下,,豐園山莊敢冒著如此大的風(fēng)險背叛云山劍宗,必然不僅僅是針對你朋友那么簡單,,只怕這里面還有著其他陰謀,。”
他話一說完,,杜忠霖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了云山劍宗。
而他所想的,,謝易風(fēng)自然也想到,,于是又出主意道:“不如這樣,我現(xiàn)在立刻修書一封給云山劍宗,,將豐園山莊一事告知楚掌門,,同時也讓他們暗中調(diào)查豐園山莊,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至于你朋友的事嘛,眼下已過了許多天,,也不急這兩天了,,到不如等智者出關(guān)之后,再一起去,,一路上也好有個幫手,,你們看如何?”
謝易風(fēng)作為儒園長老,,這行事自然是比他們要成熟穩(wěn)重了許多,,二人對視了一眼,也找不出其他的法子,,只得點頭道:“如此便有勞師叔了,?!?p> “事情緊急,我先修書一封盡快傳與云山劍宗,,二位一路奔波,,就先去客房休息,一有消息我便通知二位,?!彼惺赂删殻幌戮桶阉惺虑榘才磐桩?dāng),。
“希望蘇兄弟不要有事,。”兩人到了房間,,想著蘇聃等人,,不由得大為擔(dān)心。
“唉,,都怪我,,聽信段濤良的話,也沒查個仔細,,若是蘇兄弟他們有個三長兩短,,非饒不了他!”杜忠霖同樣也有些自責(zé),。
就在二人說話間,,突然聽到門外有聲音傳來,似乎有人在偷聽,,兩人不再說話,,卻是默契的對視了一眼,悄悄走到門口,,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至善突然將門拉開,而此時杜忠霖的雷神劍已經(jīng)刺出,。隨著一聲驚呼,,一道身影滾了進來,而當(dāng)杜忠霖聽到驚呼聲后,,刺出的劍又生生停了下來,。
“李姑娘,是你,?”杜忠霖看清來人,,將寶劍收回劍鞘,伸手將她拉起來,笑著道:“怎得,?方才打的不過癮,,還想再比試一番?”
這突然一下把李文筠摔的頗為狼狽,,她被杜忠霖這么一拉,,一張俏臉登時變得羞紅,急忙將他手甩開,,把身上的塵土全都拍干凈,,神情間滿是尷尬,站在那不知該怎么說,。
“不是不是,。”李文筠見兩人古怪的看著她,,連忙擺手道,,顯得有些忸怩。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杜忠霖,,又低下頭去道:“那個…今天誤會了你們,,我是來向你們道歉的?!?p> “哦,,原來是這樣,那到不必,,只是個誤會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彼麄兒椭x易風(fēng)交談之后,,自然明白為何李文筠會把他們當(dāng)做假冒的了。
“嗯,?!崩钗捏撄c了點頭,又偷偷看了一眼杜忠霖,,見他似乎正在想著心事,,因此并沒有搭理自己,于是說道:“那我先走了,。”
說完,,逃命似得走了出去,。
“李姑娘,等一等?!敝辽仆蝗幌肫鹆艘患?,急忙喊住她,但哪里還有她的影子,。
他搖了搖頭,,正待把門關(guān)上,李文筠的頭又冒了出來,,睜大了眼睛看著他道:“你剛才喊我嗎,?”
“嗯,還有一事向李姑娘請教,?!敝辽七B忙把她請進來坐好。
“說吧,?!崩钗捏薮蟠蠓椒降刈讼聛恚皇遣桓胰タ炊胖伊?。
“請問李姑娘,,為什么智者會選在這個時候閉關(guān)呢?”一直以來至善心中都有著疑惑,,而同樣杜忠霖也很好奇,,兩人睜大了眼睛看著她。
“智者,?”李文筠被杜忠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哦哦,,你們說的是陳奇言啊?!?p> 陳奇言,,兩人在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而從李文筠的反應(yīng)來看,,似乎兩人很熟,。
杜忠霖被勾起了興趣,雙眼看著她,,笑著說道:“看樣子你和他很熟悉,,快些說說,他是個怎樣的人,?”
李文筠被他這么一看,,頓時又羞紅了臉,連忙低下頭來,不去看他的目光,,點了點頭道:“在儒園之中,,我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p> 唯一的朋友,?兩人同時大吃一驚,看來是個很孤僻的人,,他們心中想道,。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們心中所想,李文筠連忙擺手道:“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兩人對這個評價很感興趣,,頓時被她的話所吸引了,。
“他是文院的學(xué)生?!崩钗捏薜脑拰嵲谧屓穗y以相信,,如果不是因為看她說的很誠懇,只怕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在騙人,,只因為這個消息太過于荒謬了,。
眾所周知,儒園之中分為文武二院,,而智者永遠只會在武院中產(chǎn)生,,畢竟對于儒園而言,文院的學(xué)生只需要學(xué)文,,而他們最后的道路則是踏上仕途,,與修行界毫無瓜葛。
相比文院的學(xué)生而言,,武院的學(xué)生則要求要高很多,,需要文武兼?zhèn)洌麄儾攀钦嬲ど狭诵拚咧返娜?,因此,,這也注定了智者只能從武院中產(chǎn)生。
一時間,,兩人的興致全都被李文筠提起來了,,他們很好奇,一個文院的學(xué)生如何能夠奪得智者之名,。
李文筠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最后清了清嗓子,,向著二人講訴著智者爭奪的經(jīng)歷:
每年的春季,儒園都會從外界選出一批優(yōu)秀的學(xué)生來充實自己的門派,,而陳奇言則非常幸運的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在所有的弟子單中,,他屬于最普通的一類,,但是相比其他的弟子而言,他又是很特殊的一個,,只因為他有著嚴(yán)重的口吃,。
根據(jù)儒園的規(guī)定,武院的學(xué)生需要文武兼?zhèn)?,于是,,文武兩院的學(xué)生也會常常在一起聽先生講課。
“這位師兄,,請等一下,。”每當(dāng)下課之后,,陳奇言便會獨自回到宿舍,,由于口吃的緣故,并沒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沒想到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何何何…何事?!标惼嫜园l(fā)現(xiàn)叫住他的是一名武院的學(xué)生,,叫做李峻泓,兩人曾一起上過課,。
“是這樣的,,之前曾聽先生講課,但其中有一段我覺得甚是難懂,,不知可否請教一下師兄,。”李峻泓顯得很有禮貌,,讓陳奇言難以拒絕,。
見他并沒有拒絕,李峻泓連忙拿出一本書,,指著其中一段說道:“這許多字我還不會讀,,不知師兄可否指點一下?!?p> 陳奇言仔細的看了下,,他手中捧著的是《韓非子》,,正是前不久前先生教過的,于是他看著那幾行字讀道:“敦敦敦敦…祗恭恭恭恭…厚,,鯁鯁鯁…固固固固…慎完…”
當(dāng)他讀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原本下課的同學(xué)竟沒有一個人走的,,相反,,大家都圍了過來,而不少人早已經(jīng)笑出聲來,。
再看李峻泓,,此時他正捂著肚子哈哈大笑,之前的禮貌早已經(jīng)蕩然無存,。
他想起李峻泓要他讀的這些,,正是《韓非子》其中的一章,標(biāo)題便是《難言》,,更何況,,韓非子也是個結(jié)巴。
原來他在嘲笑我,,而其他人都留下來看笑話,,陳奇言恍然,他有些憤怒,,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低著頭想要離去,然而其他人都圍著他,,哈哈笑著,。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當(dāng)我真的是在向你請教啊,,敦敦敦敦…祗恭恭恭恭…厚,鯁鯁鯁…固固固固…慎完…”李峻泓大笑著,,學(xué)著他說話,,惹得眾人更是哈哈大笑。
“李峻泓,,你在做什么,!”李文筠怒睜著雙眼盯著他,她方才從這里路過,,看到了里面的情況,,讓她感到很氣憤。
李文筠是園主的女兒,,自然沒有人敢惹她,,見她走了過來,,大家都一哄而散。
“謝…謝..謝謝,?!标惼嫜愿屑さ耐行╈t腆的笑道:“你…你好,,我…我我叫陳陳陳陳…奇言,。”
“哼,!這個欺軟怕硬的東西?!笨粗罹唛_,,李文筠猶自有些憤憤不平,又回過頭來對他說道:“如果以后他們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叫他好看?!?p> “沒…沒…沒事,,我我我….我已已….經(jīng)…習(xí)習(xí)習(xí)…習(xí)慣了?!?p> 經(jīng)歷了此事之后,,陳奇言自然是小心的防備著,每當(dāng)看到李峻泓,,他就會躲得遠遠的,,然而李峻泓似乎盯上了他,只要一有機會,,便會想辦法嘲笑他,,而他依然選擇了忍耐。
未進儒園之前,,他也經(jīng)常遭到別人的嘲笑,,因此這些對他來說,并不算什么,,相反他反而喜歡在儒園的日子,,畢竟這里有太多的書。
對于陳奇言而言,,沒有什么比看書更有意思,,儒園豐富的藏書讓他覺得每天都過的很充實,很快樂,,于是就這樣他在儒園呆了三年,,三年之中,,他幾乎將儒園所有的藏書都看了一遍,這讓他覺得非常滿足,。
“陳奇言,,你在看什么書?”李峻泓笑著向他湊了過來,,他下意識地躲了躲,,因為他知道,每當(dāng)李峻泓這樣笑著對他的時候,,必然又是來捉弄他了,。
于是他趕緊將書藏好,準(zhǔn)備離開,,李峻泓比他更快,,伸手搶過了他的書。
“還還還…我,?!标惼嫜源蠹保B忙伸手去搶,,但在武院弟子面前,,他的身手遠遠不夠。
李峻泓輕松地躲開了他,,將書在他面前不停地晃著,,仿佛在嘲笑著他。
每當(dāng)這個時候,,就有不少人湊了過來,,他們很樂意看到陳奇言被耍,這樣能給他們帶來不少的快樂,,盡管這種快樂是建立在陳奇言的痛苦之上,,但他們依然樂此不疲。
“如果你能完整的說出自己的名字而不結(jié)巴的話,,那我就把書還給你,,怎樣?”李峻泓有些得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笑聲也越來越大,這讓他覺得很有成就感,,賣弄地更加賣力了,。
陳奇言并不理會他,只是伸手去搶奪,,然而憑他的能力,,又如何能從李峻泓手中搶到,,于是他沉默著低下了頭,一言不發(fā),,任憑李峻泓嘲笑,,他都不理會。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尷尬之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陳奇言的沉默讓李峻泓失去了笑點,他感覺到,,在大家眼中,,他仿佛成了一個笑話,這讓他覺得很沒面子,。
他揚起了手中的書,,對著陳奇言狠狠的說道:“如果你不照做的話,我就把這本書撕了,。”
“不不不…不要??!”李峻泓一語戳中了他的弱點,陳奇言抬起頭,,頓時變得慌亂起來,,顯得很無助,因為他根本無法做到,,于是他只能沉默,。
哧的一聲傳來,李峻泓忍受不了眾人的目光,,狠狠地將書撕成了兩半,,陳奇言的表現(xiàn)讓他騎虎難下,他似乎還不解氣,,又將書一頁頁的撕的粉碎,,向著空中一拋,紙屑紛飛,,緩緩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