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小雅又一次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她沒有像往常那樣泡個熱水澡順便喝一杯紅酒,，然后做完睡前瑜伽上床睡覺。她脫掉鞋,，光腳穿過門廳,，然后是客廳，面無表情地邊走邊把身上的衣服逐一脫掉,，隨便仍在地上,，她走到了落地窗前,，最后只剩下內(nèi)衣。屋里的溫度很舒服,，她找到一個遙控器然后席地而坐,，窗外一片黑暗，僅僅有一些模糊的物體剪影,。吳小雅按動遙控器,，窗外有規(guī)律地亮起了燈，一圈又一圈,，驅(qū)散掉了每一個角落的黑暗,，所有剪影都回到了現(xiàn)實，這是她的后院,，中間還有一片游泳池,，在四周燈光的照射下，水面就像一面透亮的鏡子,。吳小雅再次按動遙控器,，泳池燈也被點亮起來，窗外一下子明如白晝,，干凈,、一塵不染，這里每天都有專人打掃,，但是她很久沒有踏足這里了,。

　　今天吳小雅從警察朋友那里得到了消息，警方在打撈上來的車輛和尸體上找到了一些線索,，其中包括一根很長的頭發(fā),，這個長度不用調(diào)查都知道不屬于司機也不屬于陳伯。吳小雅一直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像瀑布一樣披下來的黑發(fā),，這幾年她幾乎沒有束起來過,，包括是殺人那天。她忘了自己的黑發(fā)在任何物體上都很難被發(fā)現(xiàn),，包括黑色真皮座椅,、黑色腳墊，還有所有不用放大鏡或者吸塵器都難以肉眼直接發(fā)現(xiàn)的邊邊角角,。他們確實清理過,，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確實是外行,。

　　吳小雅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時間找到約翰強,，讓他聯(lián)系喬一僑和喬納斯。普源不在,，約翰強是最好的中間人人選,，他和喬一僑是發(fā)小,，又和喬納斯共過事，現(xiàn)在又在吳小雅手下任職,。盡管吳小雅一直瞧不上他,，但是沒有時間再猶豫了。吳小雅迅速召集自己的團隊,，全部封閉在一起，禁用一切私人通訊設備,，連軸轉(zhuǎn)準備了一份俱樂部出售合約,。在和喬一僑、喬納斯三方會談的時候,，吳小雅已經(jīng)把這份合約擺上了桌面,。下班時間，俱樂部大樓里只剩下他們四個人,，包括約翰強,。吳小雅的團隊仍然沒有解禁，他們需要等待這邊的談判結(jié)果,。吳小雅告訴他們,，合約隨時會再更改，今晚一切都必須塵埃落定,。

　　喬一僑,、喬納斯、約翰強,，三個人都對現(xiàn)實情況目瞪口呆,，本以為只是注資，沒想到突然變成了買斷,。吳小雅沒有任何過多的解釋,，她說起初就是這個想法，但是為了保密起見,，普源沒有跟他們實話實說,。但是初始合約里的出售金額完全超過二喬的財力范圍，約翰強說大家都是普源的朋友,，說白了都是自己人,，現(xiàn)在的談判沒有人會耍心眼壓價，二喬肯定是有多少錢就出多少錢,。吳小雅說自己也沒打算賺錢,，現(xiàn)在的估價就是萊頓東方真實的價值，球隊正在努力沖超而且形勢大好,，如果升到英超,，價值不知道要翻幾倍,，她希望二喬能想辦法再湊湊錢，球迷解封之后單單是這座翻新的球場就能讓他們快速回本,。吳小雅說自己為這家俱樂部付出太多心血,，她不想賤賣。二喬認可吳小雅把萊頓東方帶到了一個新高度,，現(xiàn)在俱樂部的價值今非昔比,，如果公開出售肯定會有很多的買家搶，他們從實力上講根本排不上號,，但是吳小雅和普源之所以不公開而是找到他們,，說明更多的是一種信任，信任他們接手后不會胡亂糟蹋,，會讓俱樂部越來越好,，他們也很感謝這份信任，最后決定兩股并一股,，二人合資把價格抬到了最大限度,。但即便如此，這個價格還是沒能夠到吳小雅的心理底線,，談判再次陷入僵局,。

　　吳小雅不是舍命不舍錢的人，她在猶豫的是普源,，上次兩人在立陶宛不歡而散起因就是吳小雅始終不能完全信任普源,，現(xiàn)在她和普源的朋友談判，總有一種被合伙欺騙的感覺,，這也是她為什么咬住價格不肯松口的原因,。

　　二喬心里都知道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喬一僑的球迷老丈人正發(fā)愁怎么資產(chǎn)轉(zhuǎn)移,，國內(nèi)足球玩砸了投資國外足球正合心意,，喬納斯也看出來萊頓東方的潛力，當年他是憑一股熱情挽救瀕臨破產(chǎn)的俱樂部,，現(xiàn)在這家俱樂部欣欣向榮潛力無窮,，他很有信心說服自己的夫人解開錢袋。但是兩人心知肚明,，確實實力不足,，湊在一起也拿不出足夠的價碼，不過他們不清楚吳小雅的真實隱情,，所以擔心這么好的機會從手上溜走,，最后希望吳小雅多給點時間讓他們再湊湊錢。

　　吳小雅看到今晚很難再有進展也只得同意,，但是她只給二喬兩天時間,。吳小雅心里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兩天都說不好，她要去見普源把所有事情盤算清楚,，等她回來無論二喬能給到什么價格,，她都會同意，但是現(xiàn)在這個底肯定不能透露給任何人,。吳小雅給自己的團隊解封之前讓每個人都簽了保密協(xié)議,，最后才回到家里稍作休息。

　　吳小雅拿起遙控器關(guān)閉了窗外所有的燈,，一切又重回黑暗,。吳小雅起身走上走廊臺階，穿過走廊來到泳池門前,，她抬起門閂,，推開門,，走了進去,，張開雙臂感受夜晚如潮水般包圍著自己。沒有燈,，泳池看起來有些駭人,，但是此刻吳小雅希望隱形在那些注視的目光中。她的雙腳帶著她來到池邊,，踏入水中,，走到第一個臺階上。吳小雅一瞬間退回來,，心怦怦直跳,，驚恐萬分。她默念著不能進去那里,，不能進到水里,。她感覺腳底有些刺痛，實際上什么事都沒有,。她放空大腦,，希望讓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不會思考的動物，憑直覺做出選擇,。

　　夜很暗,，她解開胸罩，把拇指勾在內(nèi)褲上,，然后將它們脫下,。黑夜迎接著她赤裸的躲藏。她再次踏入水中,，水淹到她的脛骨中部,，她身體上的毛發(fā)隨著水的觸摸立了起來,。她沒有在思考，又往下走了一步,，水升到大腿中部,，再一步，水直接上升到了腰部,，她遲疑了片刻,，聞到些氯氣的氣味，然后任由水引領(lǐng)著她的身體,。她現(xiàn)在覺得這池水高興地接受了自己,，抱著自己，它的波紋極輕地觸碰著她的脖頸,，她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