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趙顯就跑到簡平安房間去找他,,結(jié)果撲了空,,滿世界地到處找簡平安,。
簡平安從瞭望臺上飄身而下,帶著趙顯去吃早飯,。
趙顯看到眼前的大魚大肉,,還有滿滿的一碗酒,滿臉苦澀,,眉毛頭擰在一起了,,指著嘴唇上起的燎泡和簡平安說道:
“你是不是想我早點死,好把你的家業(yè)都收了回去,?”
簡平安哈哈大笑,,讓仆役收了這些酒肉,又讓侍女去盡量弄些粥飯,,清淡點的咸菜什么的,,那侍女奇怪的看了趙顯一眼,但是還是非常乖巧的下去制備了,。
趙顯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對著簡平安大罵:
“你個狗日的不是人啊,你還把我當兄弟不,?”
簡平安就這么微笑著看著他,,看著趙顯拍著已經(jīng)明顯凸起的肚腩,對著自己怒罵,,戲謔的說道:
“怎么,,昨天安排的小姑娘不合你口味,那可是這長夜堡的夜空之星啊,,還是你已經(jīng)不行了,?”
趙顯頓時卡殼,立刻放低了聲音:
“你特么明知道我身邊有母老虎的探子,,還給我房里送這么個妹子,,你是嫌我死地不夠快嗎?”
“所以我才特意送到你房里去的啊,,沒露在外面啊,。”
“滾,!我不管,,你要替我把手尾都收拾干凈,等我回去要是挨了收拾,,你就別指望我來給你做北境的生意,?!?p> “那行,你回去的時候,,我將你身邊隨行統(tǒng)統(tǒng)都殺了,,就放你一個回去,你就說路遇盜匪,,好不容易才只身逃回,,這總行了吧?!?p> “你怎么不去死呢,?你這些時日都在干什么啊,怎么動不動就是統(tǒng)統(tǒng)殺光,,你都殺光了,,母老虎還不知道有問題,你以為她是假的啊,,反正我不管,,這事兒是你折騰出來的,你必須給我擦干凈屁股,,這個沒得商量,。”
“我說,,昨天夜里,,今天早上,床上嘿咻嘿咻的那個是我不成,,怎么都成了我的事情了,,我和你說哦,我不光不管,,我還會給曦英修書一封,,詳詳細細地把你在北地的一言一行都記錄在案,給她發(fā)過去,。你敢咬我,?”
趙顯一聽這話,立刻臉色一變,,滿臉堆笑,,已經(jīng)圓滾滾的肉臉上哪還有當年一絲絲倜儻少年的影子,湊到簡平安近前:
“別啊,,老大,,咱們這不是說著玩呢嘛,至于這么絕情不,,買賣不成仁義在啊,,咱們談仁義,,談仁義,你想想,,你和我關(guān)系緊還是和她關(guān)系緊啊,,對不對,這遠近親疏不是還在嘛……”
“滾遠點,,別離我這么近,,你這一大早折騰完了都沒洗洗吧,,一身的味兒,,滾遠點說話?!?p> 簡平安一推趙顯,,哪知道這貨衣服上不知道沾的什么汁液,簡平安一手都是,,惡心壞了,,立刻把手在他衣襟前頭用力擦了擦,自己飄開了幾尺,,還將杯中的水倒出來一下,,凈了凈手……
趙顯有些尷尬地撣了撣衣裳,趕緊補了一句:
“千萬幫我搞定啊,,不然你以為我大清早的起來找你干什么啊,。”
緊接著就開始朝著簡平安哭訴開了:
“唉,,你是不知道啊,,母老虎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了,現(xiàn)在盯我盯的防賊一樣,,我身邊被她安排了不知道多少坐探,,我一言一行,第二天她就知道,,她知道也就知道吧,,這也沒什么,誰家少年不風(fēng)流啊……”
“你這樣還少年啊,,你這是誰家大爺不風(fēng)流吧,。”
“隨你怎么說,,可是你不知道啊,,母老虎也太狠了,她根本就不管我納不納妾,,風(fēng)不風(fēng)流的,,她就干了一件事,,她成立了一個女營,凡是和我春風(fēng)一度的女人,,她都派人抓去弄到女營中去了,,美其名曰,為國效力,,但是你想啊,,一幫嬌滴滴的小娘子,被她弄到女營中去,,還能活著出來幾個,?所以現(xiàn)在啊,漢城那邊的青樓都不敢做我的生意,,生怕第二天就被弄到軍營中去砍了腦袋,,唉,也太狠了,,人到中年不自由啊,。”
簡平安噗呲一下就笑出聲了,,實在是沒忍住,,心想,趙顯啊,,你這該是多風(fēng)流啊,,逼著你老婆都用上了這種招數(shù)了,于是笑問道:
“你這是怎么惹到曦英了,?曦英本也是個講理的啊,,還不至于如此對你吧?”
說到這里,,趙顯就一聲長嘆,,有些頹然地坐在那里,輕聲講起了一段故事:
“這也大概是我命中一劫啊,,去年初冬,,我自京都經(jīng)過,回返漢城,,去拜望過幾位老人家后,,已然薄暮,就想在京都歇息一夜,,明日里再趕路回返,,那知就在從大將軍府回我宅院的途中,聽到一女子彈唱,聲冷清幽,,婉轉(zhuǎn)回腸,,至今都還記得她唱的那兩句俚謠?!?p> 說著便低聲吟唱起來:
“國破家何在,,
春盡花難留。
青梅與竹馬,,
卻成一堆土,。
對鏡尤見描眉郎,
轉(zhuǎn)身卻在花樓上,。
……”
正還要唱下去的時候,,簡平安趕緊搖手阻止,
“公子,,公子,,你說事兒就行了,,千萬別唱了,,你這嗓子唱啥毀啥,好好一支小曲,,讓你唱的號喪的一般,。”
趙顯翻了個白眼,,收起了正要打出的蘭花指,,接著說道:
“異鄉(xiāng)忽聞鄉(xiāng)音,我這不就過去看了看嘛,?!?p> “你拉倒吧,你這是聽到人家唱是在花樓上,,你才過去看的吧,。”
“你別說,,不是在花樓上,,公子我也會過去看看的,你以為老板娘我就不敢撩撥么,?”
簡平安伸手翹了一個大拇指,!
“有種,有種你別求我??!”
“兩回事,好不好,你還聽不聽了,,不停我就不說了啊,。”
“你說你說,,我不說話了,。”
趙顯接著往下說:
“后來這不就玉成好事了嘛,,本來也就是小本買賣,,你想想,一個小娘子能值多少花銷,,沒成想,,我前腳才想著把這小娘子贖回去,后腳就來了人說這是林祈看上的人,。我X了他家先人的,,林祈老子惹不起,我慫了還不行么,,我不贖了還不行么,?”
說到這里,趙顯重重嘆了一口氣,,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了一大口,,卻是一口全都噴了出去,這是剛才沒撤的簡平安的杯子,,全是酒,。
咳嗽了半天,簡平安給這家伙拍了半天的背,,好容易能說話了,,才問道:
“不贖了也不行?還是出事了,?”
趙顯面色陰沉,,重重嗯了一聲:
“是啊,緊接著就有人鬧到了林禛那里,,說是楊羲英家宅不寧,,自己在外統(tǒng)兵,家里相公卻是和祈王爺為了個娼妓吃醋干架,,林禛直接就下旨詢問曦英了,,曦英說,林禛給她的旨意只有五個字:自己擦屁股,。然后我就遭了大災(zāi)了,!”
說到這里,,趙顯真的眼眶含淚,悲意上涌,,看著架勢,,就像撲到簡平安懷里大哭一場,簡平安趕緊把面前新倒的白水,,推了推,,推到趙顯面前,然后不著痕跡地又往后挪了挪,。
“曦英當時正在故吳舊地巡視,,被林禛的一道旨意,直接就組建了一個女營,,號稱為:勝己營,。然后派了一隊軍士,直接將那小娘子接到她營中,,從了軍啊,,我的親娘啊,這還不算什么,,然后曦英讓管家在漢城中所有的青樓妓寨做了個搜檢,,但凡是我留宿過的女子,統(tǒng)統(tǒng)都被贖身帶到了這個女營,,還放出了風(fēng)聲,,以后誰還敢留宿我家相公,那就都來女營當兵,,現(xiàn)在漢城已經(jīng)沒有青樓敢做我的生意了啊?!?p> 說到這里,,趙顯是真的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指著簡平安邊哭邊說道:
“那些女子贖身的銀子,,都是你的錢啊,你也不管管,,你也不管管,,你看看楊羲英都干了些什么啊……”
簡平安無言以對……
哭嚎了幾聲,趙顯發(fā)泄過了,,端起杯子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就又接著說道:
“然后我的身邊就被安查了無數(shù)軍中密諜,,我的一言一行,,隔天就會被送到楊羲英的案頭,你說著日子還能不能過了,你說說看,?”
簡平安心中已經(jīng)笑翻了,,但是表面卻是不能有絲毫的笑意,實在憋得難受,,只好控制面部表情,,趕緊板著臉轉(zhuǎn)移話題,說道:
“那后來呢,?”
“后來,?還有什么后來?據(jù)說林禛當時知道此事之后,,差點從座位上笑翻到桌子底下,,還特意又下了一道旨意給林祈的正妃,據(jù)說也是四個字,,說是:看看人家,。高搞得林祈也收斂了不少,但是他也沒被搞什么女營啊,,受苦受累的就是我一個人?。?!”
“那楊德釗呢,?”
“我老丈人?哈哈哈,,你看出來了啊,。”
已經(jīng)變成中年胖子的趙顯就像是川劇變臉一樣,,伸手抹了一把臉,,頓時剛才的一副紈绔模樣蕩然無存,絲毫再沒有嬉皮笑臉的勁兒了,。
“我老丈人立刻就上書告老,,現(xiàn)在正在和林禛扯皮呢,但是估計也差不多了,,現(xiàn)在東部州大局已定,,老楊家再沒點眼力價兒,回頭就要被收拾了,?!?p> 簡平安無語壞了,這特么還是好兄弟么,?演戲都演到我這里來了,。
“那這一處究竟是你策劃的,,還是林禛策劃的,還是你媳婦搞得,,看著風(fēng)格反正絕對不是你老丈人搞得就是了,。”
“誰都不是,,應(yīng)該是趙家剩下的那批人搞得,,大概是離間計吧,然后所有人就都就坡下驢了,,林禛也不可能對我老丈人一點想法沒有,,這一西一南,兩部重軍都在楊家人手里,,我還是老趙家的種,,林禛要是能放得下心,他就不是做皇帝的料了,。所以這檔子事情發(fā)生的正是時候,,大家就都趕緊洗洗涮涮的,該干嘛干嘛了,?!?p> “那你這被監(jiān)視也是做做樣子嘍?”
趙顯一聽這話,,瞬間就又恢復(fù)了那一派紈绔做派,,哭喪個臉,臊眉耷眼的說:
“這是真的,,楊羲英假道伐虢啊,,不講武德啊?。,。 ?p> “你耗子尾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