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正鬧著脾氣,不情愿地走在街上,。
“傅承瑾,,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我還剛來天香樓沒多久呢,,聽說書玉傷著手了,,正好身上還有點外傷藥,差點就要見到她了,,這就非要走,。”
傅承瑾不說話,,不過比平時看上去輕松很多,,沈湛也是發(fā)現(xiàn)了,所以走得時候其實也沒有多依依不舍,,不過是不膈應(yīng)幾句,,自己嘴巴似乎也難受。
傅承瑾突然轉(zhuǎn)頭輕聲說道:
“剛剛上臺的那個女子是誰,?!?p> 沈湛聞言想了想,上臺的除了書玉那便是...:
“說書的那個嗎?”
傅承瑾不置可否,,沈湛會意繼續(xù)說道:
“這說書的女子應(yīng)該是叫薛小小,,從前是書玉身邊的人,前幾年偶爾能在書玉身邊看見,。這幾年倒是不怎么見了,,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又突然出現(xiàn)了?!?p> 沈湛還在回想著薛小小的模樣有沒有在哪里出現(xiàn),,傅承瑾微微皺起了眉:
“姓薛?暗閣的人,?還是薛稷的血脈,?”
沈湛聽到傅承瑾的問題也愣了愣,很快又恢復(fù)了神情,,說道:
“暗閣不招女子,,應(yīng)該不會是暗閣的人,這女子內(nèi)功薄弱,,薛稷必然看不上,。這薛小小雖然姓薛,但我卻從未聽過薛稷有什么后代,,也許是撿來的,,暗閣的人大多是薛稷撿來的,大約這個薛小小是個女子,,才區(qū)別對待了,。”
傅承瑾聽到沈湛猶豫的語氣開口道:
“去查清楚,?!?p> “查?明早就要去行宮了,,我.....”
沈湛剛想開口反駁,,傅承瑾就三步兩步躍上了屋頂,往晉川府而去,,并沒有留給沈湛討價還價的機會,。
沈湛只好嘆了口氣,叫出了暗處的影衛(wèi),,低頭吩咐了幾句才往回走,。
阜國皇宮內(nèi),傅翊坐在政事殿內(nèi),,看著護衛(wèi)傳來的消息,。傅承瑾回到晉城后不是在府里呆著就是往天香樓跑,,似乎并沒有什么大的動作。
不過越是這樣的沒有動作,,傅翊就越是急切,,本就不該放他回晉城,晉城是江左的地盤,,近幾年江左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漸漸控制住了傅承瑾,,二人暗地里互利互惠。
上次的行刺也是江左插手才失敗的,,這次放虎歸山,,再想要動他的人,實在是手不夠長力不從心了,。
掌事太監(jiān)王孟端著高氏派人送來的綠豆湯走到了傅翊的身邊,。看到傅翊捏著眉心,,上前道:
“皇上喝口綠豆湯消消暑吧,。”
傅翊抬眼看到是王孟,,微微嘆了口氣,,拿起綠豆湯喝了起來。感覺到燥郁消隨著冰涼的湯水進了喉嚨消散了許多,,才開口道:
“江左怎么樣了,,還病著呢?”
王孟微微俯身:
“回皇上,,江丞相還是病著,,今兒一大早又派人來請了明日早朝的假?!?p> 傅翊放下碗,一掌拍在案幾上,,憤怒地說道:
“這個老狐貍,,又裝病,!仗著手里的影衛(wèi),,敢公然跟朕對著干,害得朕處處掣肘,。要不是他,,傅承瑾在來京城的路上就該死了。承翊也不會受傷,,白白失去了這個爭奪太子的機會,。
要不是父皇剛走,不好罷免老臣,朕早就送他去陪著父皇了,。他現(xiàn)在躲在丞相府,,想要找他的錯處都沒有機會。真是該死,。
你去派人告訴他,,病著就好好養(yǎng)病,別想著不該護的人,,否則邊境的生意別想要了,。”
“是,?!?p> 王孟顫巍應(yīng)下,沒有片刻停留,,轉(zhuǎn)身往丞相府而去,。
丞相府,江左在太師椅上休憩著,,王孟踏著步子慢慢走來,,走到江左面前才跪了下來:
“江丞相,皇上讓老奴來給您帶句話,?!?p> 江左沒有回應(yīng),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整個丞相府只有太師椅搖動的吱呀聲,。
王孟垂眸,畢竟是一月來上好幾道的,,深知江左的脾性,,便繼續(xù)說道:
“您要是心疼邊境的那幾家商鋪,接下來就好好在府里養(yǎng)著病,,別亂出門,,到時候吹著風(fēng)可就壞了?!?p> 江左依舊躺著,,只不過停了搖動,不再有什么聲響,。
王孟說完識趣地起身:
“老奴說完了,,丞相好好養(yǎng)病,老奴告退,?!?p> 王孟慢慢走出了丞相府,,回頭又看了一眼,江左依舊沒有動作,,微微嘆了口氣,,快步走回了皇宮。
過了好一會兒,,江左才睜開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懸梁。突然一個人影閃過,,影衛(wèi)半跪在江左眼前:
“丞相,,瑾王爺說,晉川六城的高氏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被抽離干凈,,就等咱們江家的商鋪接手了,。”
江左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枚藥丸扔給影衛(wèi),,影衛(wèi)應(yīng)聲退下。江左狡黠地笑著,,對傅承瑾的掌控一直都握在手里,,這樣就斷不了財路,也斷不了自己的高價藥物,,其他小事根本礙不得自己,。
雖說自己身邊的私醫(yī)依舊找不到根治自己身上冰蟻的藥方,但這幾年引出毒性的藥丸卻是讓自己緩解了不少痛苦,,只要傅承瑾再服上幾年這個藥丸,,自己毒性被清的日子就會指日可待。
片刻江左又閉上了眼睛,,自言自語道:
“傅翊啊傅翊,,你不要的兒子都比你有出息,還敢威脅我,,傅承瑾在我手里,,天下都會是我的,還怕幾個邊境的小商鋪,?我就是一直病著,也能等到你跪地求饒的那一天,?!?p> 晉川府,影衛(wèi)悄然而至,,傅承瑾在后院的小亭子里坐著,,隨手拿起一個茶杯,,琉璃茶盞在手中旋轉(zhuǎn),傅承瑾思緒萬千,,發(fā)著呆,。看到影衛(wèi)到來,,傅承瑾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王爺,消息已經(jīng)傳到,,這是這一次的解藥,。”
傅承瑾點點頭,,接過藥丸,。
江左雖然潛心培養(yǎng)了影衛(wèi),但卻拿毒藥控制著,,本就心存嫌隙,,很快就被沈湛花言巧語下控制了一大半,眼前跪著的,,就是自己的影衛(wèi),。
影衛(wèi)看著藥丸繼續(xù)道:
“王爺,江左似乎加重了藥量,,這味道比之前的重了許多,。”
傅承瑾無奈地看著藥丸笑了笑:
“那是必然的,,江左看我越來越難以控制再加上胃口也越來越大,,也就只好加大藥量了,反正他也就這只有這一招了,?!?p> 影衛(wèi)有些關(guān)切地問道:
“那王爺是否已經(jīng)找出解毒之法了?”
傅承瑾搖搖頭:
“解毒是不可能的,,這冰蟻是江左以自己的血入了毒的,,只要江左不愿,那便根本沒有解毒之法,。我們也只能想辦法緩解,。好了,不用太過擔心我,,沈湛會為我緩解毒性的,。
你退下吧,免得江左的人懷疑,?!?p> 影衛(wèi)微嘆了口氣,,起身退下。
傅承瑾拿起藥丸看了看,,顏色確實比之前深了不少,,看來是警告自己遠赴行宮也別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
傅承瑾笑了笑,,江左之“恩”,,自己永遠不會忘。
傅承瑾把藥丸藏進了懷里,,又拿起了茶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傅承瑾放下了茶盞,,往懷中伸去,,卻發(fā)現(xiàn)所獲空空。
傅承瑾站了起來,,在身上的幾處袖中不停地找,,遠處走來的李老頭和沈湛都不解地看著,沈湛意識到傅承瑾在找什么,,引開李老頭,,走近問道:
“你的寶貝白帕子丟了?”
傅承瑾看了沈湛一眼,,眼里沒有喜怒,,點了點頭。
沈湛心里有些緊張,,白帕子的重要性他也是知道的,,算是傅承瑾的半個精神支柱,但是這會兒不能和傅承瑾一樣慌亂才是,,開口安慰道:
“許是丟在天香樓了,,這會兒天還未黑全,我們回去找找,?!?p> 說完便轉(zhuǎn)身欲走,傅承瑾一把拉住沈湛:
“罷了,,一塊帕子罷了,,我今日本就已經(jīng)想通了,丟了也好,,就當跟過去告別了,。有些溫暖不該去奢求的,想要的東西終歸要靠自己的?!?p> 看著傅承瑾眼里突然的堅毅,沈湛有點欣慰,,這次京城回來福禍相依,,倒是讓傅承瑾終于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沈湛低下頭輕聲說道:
“那我們是否還是和計劃一樣,,從衛(wèi)國下手?”
傅承瑾點點頭:
“在天香樓等你出來那會兒我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傅承瑾起身,,看向四四方方的天:
“我不僅要得到我該得到的,我還會站得比所有人更高,?!?p> 傅承瑾眼神堅毅地看向遠方,似乎隱隱的從這一刻起,,原本就暗流涌動的時局更添了一股力量,,而且這力量有著牽引大局的氣勢。
沈湛看著傅承瑾眼神同樣添上了堅毅,,八年的陪伴,,或許自己早就已經(jīng)把傅承瑾當成了主子,又有哪個手下不會期盼著自己的主子登上權(quán)力之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