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瑾和薛小小二人飛速地跑了一路,,才回到了訓(xùn)練場附近,。
薛小小看到眼前的石凳,立馬坐了下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原來只是迷煙啊,,我還以為有什么機關(guān)呢?”
傅承瑾無奈地苦笑:
“本就是一個壞的機關(guān),,叫你去踩只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倒好,我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直直往前走,,還好手里的迷煙夠量。不然就要等沈湛來救我們了,?!?p> 知道了原委的薛小小吐了吐舌:
“原來是這樣啊,就當(dāng)是我的錯吧,”
傅承瑾揚起眉看著薛小小心虛地樣子,,好笑地說道:
“就當(dāng)?”
“誰叫你沒說清楚,。還好脫身了,,也用不著沈湛來救咱們。不過,,你倒準(zhǔn)備的妥當(dāng),,連后招都準(zhǔn)備好了?!?p> 傅承瑾也順勢坐了下來,,收拾了一下因為逃跑有些凌亂的衣衫,側(cè)頭看向薛小小肋骨處,,說道:
“我不做無準(zhǔn)備之事,。不像你....要是沒有遇見我,你怕是會被李樾關(guān)在行宮里一輩子都沒人知道,。你忘了你這傷是如何而來的了,?”
薛小小順著傅承瑾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想著今日的確是欠考慮了,,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道:
“記得記得,,我知道了,萬事給自己留后路嘛,,下次一定不這么莽撞了,。”
傅承瑾無奈道:
“薛小小要是不莽撞就不是薛小小了,?!?p> 薛小小心里想,傅承瑾還是挺了解自己的,,萬無一失的薛小小怕就不是真正的薛小小了,。不過要是讓舅舅知道自己屢教不改,怕是會氣地沖到行宮來,。收回神思,,聽到遠(yuǎn)處訓(xùn)練場熟悉的演練聲,薛小小突然想起了什么,,朝著傅承瑾說道:
“對了,,現(xiàn)在不是還在比試嗎,怎么你這個領(lǐng)頭人就溜出來了,?”
傅承瑾帶著頗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不做無準(zhǔn)備之事,。文武大會的勝利本來就握在我的手中,就這么一小場,我在不在有何分別,?!?p> 薛小小皺起眉頭,安危和局勢把握在手里薛小小并不奇怪,,可這未知的比試成績竟也如此自信,,是看不起阿衍還是沒有把衛(wèi)國放在眼里?
薛小小側(cè)過身來朝著傅承瑾說:
“你也別太眼高于手了,,傅承瑾,,你手下能比試的人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了,我看啊,,這次文武大會肯定是阿衍奪得的頭籌,。”
看著薛小小為衛(wèi)衍聲援的得意樣子,,傅承瑾的眼神里漸漸起了怒色,。
阿衍阿衍阿衍,薛小小,,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留一些位置?衛(wèi)衍已然是太子了,,這次如果讓衛(wèi)衍拿到文武大會的比試,,那所有的準(zhǔn)備都會功虧一簣。
傅承瑾帶著慍怒盯著薛小小,,心里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傅承瑾很快恢復(fù)了往日冷峻的神情,冷嗤一聲,,不冷不熱地開口道:
“是嗎,,那你等著看吧。既然李樾沒能殺死我,,那我必然也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薛小小迎上傅承瑾的目光,,看到傅承瑾眼里的陰騭,,薛小小不禁咽了口口水,我又說錯話了,?薛小小乖乖地坐回原處,,識趣地引開了話題:
“這個李樾是傅翊的人吧,我看他身邊的人都怪眼熟的,。似乎在刺殺的人里見過,,沒想到傅翊這么想讓你死啊。”
傅承瑾別開頭,,無謂地笑著:
“是啊,,想讓我死的人還多著呢,從我出生那一刻,,就無時無刻有人想我死,。”
薛小小有些同情地看著傅承瑾無謂的樣子,,想著自己一出生就是要去殺別人的命,,沒想到還有人一出生就面臨著天天被人追殺。
薛小小低下頭喃喃:
“這么多年亦是如此嗎,?還有你身上常發(fā)作的毒,,這么活著當(dāng)真是生不如死吧?!?p> 傅承瑾聞言眼睛微亮,,深思了片刻,很快輕笑幾聲,,轉(zhuǎn)頭看著薛小小說道:
“薛小小,,生不如死又該如何,每日活在提心吊膽里,,我有時候當(dāng)真會想,,還不如不生?!?p> 薛小小看著傅承瑾自嘲的笑,,突然心口一滯。
生不如死,,不如不生,,這句話好似擊中了自己最柔軟的內(nèi)心,自己的內(nèi)心也從來都是如此,,即便外人只覺得自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殊不知自己遇事從來都是決絕的不留余地。
如此決絕的話,,倒像是自己愛說的,。
回想起和傅承瑾遇到的種種,薛小小抬起頭看向傅承瑾,,小心翼翼地問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說的話:
“傅承瑾,,你可曾聽說過知己?!?p> 知己,,原來薛小小也能有這種感受嗎,?
看著四處無人,傅承瑾思慮了片刻,。
刺殺自己的人明里暗里都避著薛小小,,也許是忌憚薛小小,或者是薛小小是其中一部分也不無可能,。再加之自己心里對單純善良的薛小小越來越重的奇怪占有欲,,傅承瑾知道,許多藏在心里的話,,再不說就會失去它的作用了,。
傅承瑾盯著薛小小半晌才開口道:
“薛小小,你可知,,從一開始,,你就是我的知己?!?p> “,?”
薛小小一臉疑惑:
“一開始?這話從何說起,?”
“你還記得你的白帕子嗎,?”
薛小小點點頭,摸索著拿出了自己懷里的白帕子,。
傅承瑾一把接過白帕子,,放在手心里摩挲,熟悉的圖案和手感讓他又想起了那些難熬的日子,。很快傅承瑾又回過神,緩緩開口道:
“我初來晉城那日,,這個白帕子飄進(jìn)了我的馬車?yán)?。?p> 薛小小盯著白帕子恍然,,那日正好是傅承瑾的馬車停在外面,,到處找不見,原來是進(jìn)了他的馬車?yán)铮?p> “原來是進(jìn)了你的馬車?yán)锇?,我就說哪兒也找不到,,這么一來就說得通了?!?p> 看著薛小小喃喃,,傅承瑾低頭笑了笑繼續(xù)說道:
“我初見上面的畫,我就很震撼,,雖然我并不知道帕子的主人是誰,,但這畫卻的的確確地走進(jìn)了我的心里,。”
薛小小看著傅承瑾,,眼里有些東西微微閃爍著,,薛小小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那時的心境下所畫的圖,,也能走進(jìn)另一個人的心里,。
此時此刻,薛小小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怦怦地跳著,,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前面等待著自己,,看著傅承瑾略有失常的神情,薛小小隱隱覺得很緊張,。
傅承瑾捕捉到薛小小細(xì)小的神情變化,,又自顧自地說道:
“我剛被拋棄在晉城,心里其實困頓著,,但一路上漸漸想通了,,即使我向往著屬于自己的天地,可現(xiàn)實并不讓我有這樣的機會,,我只能一頭沖進(jìn)晉城,,就像這鳥,自愿向著籠子而去,。
傅承瑾看向薛小小,,眼里滿是薛小小從未見過的真切:
“薛小小,生不如死就向死而生,,我悟出后就知道,,你當(dāng)真是我的知己?!?p> “我曾想過去找到你,,但是我知道,你既然能畫出這幅畫,,必然也能與我一樣想通,,一旦做了決定,你就會不顧一切,,一往無前地做你計劃的事情,,不會有余地。
我去找你,,反倒是拖累了你的計劃,,畢竟你選擇進(jìn)入自己的籠子,就沒有給自己休息和余地的機會吧,。
即使我在很早之前找到了你,,你依舊會當(dāng)陌生人一樣看我,,因為什么都沒有的人是不會去想要有一個知己的?!?p> 薛小小復(fù)雜地看著傅承瑾,,似乎從這一刻開始,傅承瑾的一字一句都變成了烙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原來,,當(dāng)真有人能說出自己八年前的心思,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回想起種種,,薛小小越來越覺得許多東西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二人才會重逢,又在此時此地能坐在一起交心,。
良久,,薛小小笑了笑,拿出了懷里的小酒壺,,遞給眼前的傅承瑾,,朝著他說道:
“傅承瑾,我曾聽說書先生講,,人的一生,,總會有許多朋友。但知己不一樣,,有些人也許一輩子也遇不到,,但如果有,也只會有一兩個,。
傅承瑾,,也許你就是我的命中那唯一的知己罷?!?p> 傅承瑾接下薛小小遞來的酒壺,看著薛小小爽朗的笑,,知道此時此刻薛小小的心里才算有了自己的位置,,心里苦笑。
傅承瑾也快分不清自己在說的話摻了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只知自己只想讓薛小小的眼里完完全全都是自己,。
薛小小,我并不只想做你的知己,。
但傅承瑾依舊無言,,看著逐漸被夜色籠罩的天,,仰頭喝了一口酒。
薛小小本就沒有什么朋友,,只會把酒分給自己覺得重要的人,,從前沒有正視過傅承瑾,現(xiàn)下看到傅承瑾喝下酒,,心里似乎也有了傅承瑾存在的位置,。
傅承瑾愿意把心境說給自己聽,可自己想說自己的心事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畢竟此時此刻,,連薛小小心里也很亂,舅舅到底瞞著什么沒有告訴自己,,暗閣為什么也會成為想要傅承瑾死的一股力量,,是傅翊付了錢還是其他什么隱于暗處的力量。
薛小小不得而知,,但是看到眼前的傅承瑾,,薛小小知道,一定要盡快問清楚情況,,不然薛小小也沒有辦法保證,,下次自己還會不會出手救下傅承瑾,再度攪亂暗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