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如約而至,一月可以算是深冬了。時光像流水一樣,不知不覺中緩緩地流淌過歲月的長河里。這一年我八歲了,,經過醫(yī)生的治療外公和爸爸終于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只是他們兩個永遠的告別了聽力這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功能,。人也變得弱不禁風,,一站起來老是摔倒的情況。
也許是處于山谷里的原因,,冬天這個地方格外的寒冷,。門前的小溪已被厚厚的冰層覆蓋住了,人站在上面能看到晶瑩剔透的冰下,,水流動起來的樣子,,仔細傾聽能聽到水和冰以及石頭相互撞擊,演奏一曲大自然曲子。秋天金黃色的落葉,,鑲嵌在冰里早已逝去了昔日的榮光,。變得暗淡焦黃,只是依舊保留著原本該有的輪廓,。冰一層又一層的包裹著,,以樹葉的樣子結成亮晶晶的冰葉,中午陽光正濃的時候,,我們很喜歡敲一塊下來,,含在嘴里吮吸直到嘴里只剩一片樹葉。
家里終于安安靜靜了,,無人來過問,。只是依舊保留著幾分壓抑的感覺,外公和爸爸說話的嗓音特別大,,就像在吼叫,。和他們交流總是要比劃雙手,來實現要表達的意思,。剛開始我們都很不習慣,,只是時間久了慢慢習慣了。他們干不了活,,只是能基本實現自己吃喝拉撒,。那個時候我們都還窮,吃的都是自己種的,。能偶爾吃上大米也就是在縣上工作的人家,。這一年我吃的饃饃是我一輩子吃過最難吃的食物,發(fā)霉的糧食曬的再干燥,,磨得再細膩依舊保留著一股霉味,。
也是這一年我連一個能穿的像樣的褲子也沒有,有一會同村的一個在縣里讀書的大姐姐回來,。我遇上她,,無地自容得只得悄悄地躲在路邊的廁所里,對此我記憶猶新,。
冬天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大地也是干巴巴的。像九十歲的鄰居大爺的腦袋和臉龐一樣,,那個時候我總是這樣做比較,。
村里人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準備修房子的“大業(yè)”,有些去上山砍伐樹木,,有些人去另外一個鄉(xiāng)買石頭然后拉回來,,然后他們便開啟了修房子的競賽,。人是個很復雜的生物,你沒法像看竹子或者看松樹的看法去判斷,。竹子和松樹它們具有共性,,通過對其共性的了解,你可以大膽的確信自己的判斷,。然而人這個生物雖然也有“人”這個概念的共性,,你卻是無法通過外表來判斷其本質。
昔日待我家挺不錯的人,,自從這一年以后就開始有了瞧不起我家,,甚至有想欺辱我家的跡象。我們依舊過著自己的生活,,并沒有去干涉別人生活,。然而總有人喜歡去干涉別人生活。拉卓阿姨無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像一只沒有被公雞寵幸過的老母雞,,走起路來慢吞吞的,嘴里嘀嘀咕咕逢人就說我家壞話,。扎薩叔叔也變得不再這么和善,,對我家態(tài)度強硬還時常暗地里罵我爸爸聾子。我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我也是個愛憎分明我也能比較清晰的感受到別人態(tài)度的轉變的小孩子,。當然這個世界還是有情親和好人的,他們沒有因為此刻我家的囧境,,而絲毫沒有看不起,。而是變得更加對我們好。
讓我難以置信的事情是,,當我還沉靜在別的主角不幸遭遇中時,竟然我自己也成為了別人眼中的那個不幸的主角,。(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