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東方某國,,西部,,兩個站立不穩(wěn)的人艱難前行著。
一個是約莫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高高瘦瘦,,滿臉倦容,,眼袋快要掉到鼻子上面。他不時揉揉眼睛,,不時給自己幾個嘴巴子,,提醒著自己要保持清醒。
另一個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卻顯得很強(qiáng)壯,,處在大冷天的他僅僅穿了件單薄短袖,除了步伐踉蹌外看不出絲毫疲勞,。
兩個人并排著走,,又保持了一定距離,隨時警惕著對方,。
他們本來是親密無間的朋友,,就在那天——新元四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日,他們成了敵人,。
是的,,他們一個是人類,一個是靈魂機(jī)器人,。
年輕男子叫虞卿毅,小時候,,父母因為各種原因不能時常照顧他,,專門定制了這個強(qiáng)壯又可親的靈魂機(jī)器人,他為他取名虞異人,。
那一天,,他們對立了,被對立了,。
那天后,,他們分別去了不同地方有了不同經(jīng)歷:虞卿毅和父母在動亂時候被靈魂機(jī)器人打傷,不久,,父母在某城人類排斥中被殺害,,他遭受靈魂機(jī)器人和人類的雙重傷害;虞異人當(dāng)日沒有傷害任何人,,卻被人類打傷,,離開的時候和大部隊走散,又被人類救了,他對人類的感情很復(fù)雜,。
兩人因為各自原因離開各自居住的地方,,目的地竟然都是譽(yù)蹇城。
無巧不成書,,二人在路上相遇,。
見到彼此,兩個人都有沖上去擁抱住對方的沖動,,可是理性阻止了他們——那天,,他們看了許多本來親密無間的人與靈魂機(jī)器人相互傷害。
他們都遲疑了幾秒,,也就是這幾秒時間,,雙方都懷疑對方不懷好意,不約而同地退了幾步,。
虞異人順手撿起一塊石頭,,虞卿毅則取了一根木棒。這讓氣氛更加緊張,,兩人順勢又退了幾步,。二人警惕地看著彼此,神經(jīng)繃得很緊,,只要對方有一點動作就會立刻發(fā)起進(jìn)攻,。
汗水,明明是大冷天,,虞卿毅額頭竟冒著斗大的汗珠,,他顧不上擦拭,眼前這個熟悉的人變得好陌生,,他在想什么,?
表情,沒有表情變化,,對于虞異人來說,,表情僅僅是一種信號,不主動發(fā)出信號,,表情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他的表情沒有變化,虞卿毅卻有,。他的表情告訴他,,他在畏懼,在驚慌,,更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短暫的對峙,雙方都沒有主動攻擊對方,兩人暫時安心,,一邊警戒一邊往前走,。
兩個人誰也不敢讓對方走在自己后面,只能并排走,。他們希望早點分開行動,,可是,走了很久,,竟然一直朝著同一方向前行,。
也許大家的目的地相同,兩個人同時有這種想法,。
一同前行的日子是很難熬的,。
從相遇開始,二人就不敢睡覺,,甚至不敢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連續(xù)三天三夜不睡覺,無論是人類還是靈魂機(jī)器人(靈魂是需要休息的)都受不了,。
第四天一早,,二人不約而同地提出扔掉武器,因為這樣二人稍微分散些集中力,,在休息時候還可以趁對方不注意打幾秒鐘的盹,。當(dāng)然,這樣根本解決不了生理需求,。
“喂,,你看你,路都走不穩(wěn)了,,睡一覺吧,!”
已經(jīng)是第七天,虞卿毅只感覺腦袋空空的,,如果現(xiàn)在有人問他他父親姓什么,他一定回答不知道,,不是因為忘記,,而是因為想這么簡單的事情腦袋都受不了。
“???哦……你累了就睡吧”
虞異人累得思考能力控制不了計算能力,不過,,計算能力也不及平時的百分之一(一路上不能直接充能,,只能用食物補(bǔ)充部分能量,他必須盡量節(jié)約能源)。
“你……什么來著,?哦,,你還在逞強(qiáng),沒必要的,!”
“嗯,?啊,你看你累得說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是幾日來二人交流最多的時間,,不過,這還算是交流嗎,?對方說的話需要反應(yīng)很一段時間才能大概知道對方在說什么,,又需要反應(yīng)許久才知道自己也許該怎么回答。
這麻煩的“交流”更浪費精力,。
又走了一段路程,,虞卿毅著實受不了,天轉(zhuǎn)得好快,,地變得好模糊,,本能告訴他,如果再不好好睡一覺,,可能就要永遠(yuǎn)睡覺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于是,,他投降。
“不管了,,我睡一覺,!”
說完,他躺在地上,,沒有一分鐘時間,,已經(jīng)發(fā)出轟天之音。
虞異人也躺下,,立刻響起“吱呀,,吱呀”的磨牙聲。
一時間,,兩人的“二重奏”傳遍荒野,!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熟睡的虞卿毅夢見虞異人正在用針扎自己,,猛然驚醒,。果然,,一只正在啄他手臂的野雞被他嚇飛,再看看虞異人,,還在熟睡,,趁機(jī)會又睡下。
十多分鐘后,,虞異人醒來,,見虞卿毅睡得正香,也繼續(xù)睡去,。
就這樣,,兩個人輪流醒來又睡下,直到第二天天亮,,已經(jīng)休息得差不多的二人醒來后,,沒有交流,各自找了些食物,,吃罷,,繼續(xù)并排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