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監(jiān)察司,。
“老陳,到底是什么案子,,竟然把東方先生都請來了”
說話者名叫秦巖,,身穿紅袍銀甲,,只是臉上那道猙獰的刀疤顯得整個人兇神惡煞,據(jù)說就是因為這副面相,,宮里那位才讓他當(dāng)?shù)挠周娭鲙洝?p> 旁邊坐著的是監(jiān)察司司主,,名叫陳禮仁,或許因為胖的原因,,屁股下的凳子一直吱呀作響,,隨時都有散架的可能。
這胖子見誰都是笑呵呵的,,但人緣極差,,因為有個響當(dāng)當(dāng)?shù)耐馓?“活閻王”。
畢竟六年前的那個案子,,至今還令人印象深刻,。
話說六年前,滄州發(fā)大水,,陛下派內(nèi)閣首輔蔡文鑫親自去賑災(zāi),,
不久這災(zāi)情就平息了,朝野上下一片歌功頌德,,但人剛回來第二天,,就被監(jiān)察司抄了家。
原來這蔡文鑫膽大包天,,私吞三千兩賑災(zāi)銀,,在當(dāng)?shù)厝繐Q成了賑災(zāi)銀。
這事當(dāng)時朝野嘩然,,因為這蔡文鑫可是個清官,,一件衣服穿三年,補(bǔ)丁連著補(bǔ)丁那是常有的事,,但還是被監(jiān)察司查了出來,。
最后那叫一個慘哪,城門上十幾顆人頭滲人,,但這胖子掛人頭時,,臉上的笑更滲人。
今天監(jiān)察司一如既往的安靜,,大廳桌子上簡單的擺了幾份卷宗,,不過更惹人注意的是一側(cè)那幾具尸體。
陳禮仁抽出一份卷宗,,放在桌子中間道:“這半月來城東發(fā)生了幾起命案,,死者都是練炁士”
“死者體內(nèi)無炁存在...”
秦巖對著燭光喃喃出了卷宗上的字,,隨后眼神一凝,,道:“按理說練炁士死后,,還會殘存一絲炁在體內(nèi),莫非,?”
“沒錯,,”陳禮仁從凳子上抽出屁股,將尸體的眼睛逐一撐開道:“這些人都死于精炁枯竭,,而修煉這種功法的只有魔宗的韓老鬼,!”
秦巖臉色凝重,走到尸體旁仔細(xì)翻看了起來,,看到脖子上的紅色指痕道:“奪炁大法...這老鬼還沒死嗎,?”
奪炁大法,顧名思義是以吸收他人之炁的邪惡功法,,據(jù)說極其詭異,,屬于魔宗功法中的一種。
陳禮仁將尸體眼睛逐一合上,,樂呵呵的念了一句“莫見怪”,,又坐回椅子上道:“說不定臨死前回光返照,想干番大事呢”
說完,,又拿起另一份卷宗,,笑道:“東方先生,這個人您應(yīng)該熟悉”
被稱為東方先生的是個老者,,名為東方朔,,是大唐有名的青符神,聞言拿起桌上的卷重認(rèn)真看了起來,,原本昏昏欲睡的眼睛中頓時爆射出精芒,。
看見這一幕的陳禮仁臉上笑意更甚,開口道:“近來收到消息,,大批魔宗余孽出現(xiàn)在長安,,黃書生也在...”
“黃書生?不就是那個...”秦巖喃喃念出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趕忙閉嘴。
一股寒氣彌漫在大廳之中,,兩旁的燭火似乎都暗了幾分,。
“說計劃”
東方朔輕聲開口,將卷宗丟回桌上,,只是原本平整的紙上出現(xiàn)了幾個深深的指印,。
“來人,地圖”
一幅長安地圖攤開,每一條街巷都標(biāo)注的一清二楚,,不過在玄武門東大街處卻畫著幾個醒目的紅圈,。
“從卷宗上分析,他們的行兇規(guī)律是六天,,而且都在玄武大街這邊”陳禮仁手上拿著一根蠟燭,,半趴在桌上,指著地圖上的紅圈道:“推算過去,,應(yīng)該是三天后,!”
“三天后,玄武門鐘樓上見”
看著走出大門的東方朔,,陳禮仁躬身一拜,,朗聲道:“有勞先生了”
坐回椅子上,陳禮仁依舊是樂呵呵的,,因為他吃定了東方朔會出手,,而且是出全力!
春風(fēng)樓外,,打斗正酣,。
“這不是李晚舟嘛”
“喲,還真是...”
春風(fēng)樓內(nèi),,眾人見外面打斗也不懼怕,,甚至幾個膽大的圍到窗邊看了起來。
見沒有危險,,張驚蟄也是坐在原地,,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面的打斗。
“老鬼,,死了沒,?”一個身穿青色長衫,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借你吉言,,死不了”
韓老鬼喘著氣,本就蒼白的臉上現(xiàn)在更是白的滲人,,背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正在往外冒著血,好在旁邊有人架住,,不然隨時可能倒下,。
“嘶,晦氣,!”
感受到背上的劇痛,,韓老鬼罵了一句,,隨即提醒道:“黃書生,這是個硬茬,,小心點”
話音剛落,,幾道劍光又是迎面而來,不過都被擋?。骸摆s緊走,,我斷后”
兩人也不停留,,翻身就往遠(yuǎn)處遁去,。
追殺他們的正是李晚舟,年紀(jì)輕輕就踏入洞玄,,道法精深,,被譽(yù)為武當(dāng)山年輕一輩的第一人。
之前他也在監(jiān)察司,,專門負(fù)責(zé)埋伏韓老鬼,。
“果然是魔道余孽,凈使些不入流的手段,!”
見幾道劍光又被打散,,李晚舟心中怒意漸起,這一路的埋伏追殺,,他有幾次機(jī)會將韓老鬼斬殺,,但都被擋下。
這書生極為難纏,,因為不管自己怎么變化招式,,都能被預(yù)測到。
黃書生似乎打累了,,干脆坐下道:“你這小臭牛鼻子道士,,打架就打架,拿來這么多狗屁道理,,練炁修行,,證道長生,哪里分什么正道魔道的”
“吸他人之炁,,這還不是魔道,?”李晚舟冷笑,近身提劍直刺,。
長安人口眾多,,放開了手腳肯定會傷及無辜,一路上李晚舟只敢御劍近身,,對方也抓住了這點,,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可不會干這么惡心的事,找錯人了,,你應(yīng)該找下面那老鬼”書生拿扇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邊跑邊喊。
屋里的老鬼聽到一口老血噴出......
兩人本要遠(yuǎn)遁,,但四周的御林軍早就圍了上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被逼入了一間屋內(nèi)。
李晚舟逃跑的兩人被圍住,,也不廢話,,專心對付起眼前的人。
“吱吱吱...”被包圍的小樓內(nèi)有聲音傳出,。
“什么東西,?”最前面的一個軍士喊道。
緊接著更多的驚呼聲傳來,,秦巖見勢不妙,,伏在地上仔細(xì)聽著聲音。
“老鼠,!”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而伏地聽聲的秦巖也是心底暗道不好。
小樓內(nèi)涌出黑壓壓的一大片老鼠,,看得人頭皮發(fā)麻,。
“胡三,你也是巴蜀馭獸名家出來的,,馭什么不好,,非要老鼠...”
韓老鬼說完縮了縮腳,臉上雖然嫌棄,,但神色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
被叫胡三的是個青年,之前被黑色袍子遮住看不清臉,,現(xiàn)在摘下后發(fā)現(xiàn)竟然長著一張尖腮的鼠臉,。
只見他嘴角微揚(yáng),用手輕輕撫摸著掌上那只通體雪白的老鼠道:“什么馭獸名家,,不過是只死而不僵的百足蟲罷了”
“這長安的鼠王真漂亮”
說完,,胡三恭敬的跪在地上,嘴上念起晦澀咒語,,劃破指尖滴出幾滴精血到老鼠嘴中,。
白色鼠王喝完血后歡呼雀躍,連連吱吱幾聲,,而外面的老鼠聽到號令,,發(fā)狂似的往御林軍身上撲去,。
“啊...”
“我的眼睛”
聲音此起彼伏,不少御林軍已經(jīng)被嚇的連連后退,。
“保持陣型,!”
秦巖頭皮麻煩,暗道不妙,,沒想到竟然會出現(xiàn)馭獸師,!
馭獸師,以馭獸為住,,出生就與某種動物有著親近感,,而這種絕技多出現(xiàn)在巴蜀。
長安本就人口密集,,對方馭的老鼠如果發(fā)起瘋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
“啊...”
“我的手...”
越來越多的人被咬,,越來越多的慘叫聲傳來,御林軍開始還維持著基本的陣型,,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直在往外后退,。
“保持陣型!”
秦巖大聲命令,,身后就是百姓,,今天必須將老鼠控制在這里,不惜一切代價,!
“東方先生,,你怎么還不出手?,!”
秦巖心中暗罵,,自己金剛境修為還能擋在前面,身邊的下屬可都是凡夫俗子啊,。
“哈哈哈,,咬,給我咬死他們,,咳咳...”韓老鬼聽到屋外的慘叫,,興奮的叫了起來。
“火訣,,梨花雨”
一團(tuán)團(tuán)火光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將原本要沖上來的老鼠嚇退,一時間不敢上來,。
“俺也來,!”
又一個聲音傳出,,一陣狂風(fēng)吹起,火焰順勢猛漲,,直逼鼠群,。
御林軍中不乏練炁士,現(xiàn)在終于出手了,,而且還是一風(fēng)一火的絕佳配合,。
見到這一幕,秦巖的神色緩和了下來,,忙命人將傷員抬出,。
“一風(fēng)一火?有意思”
小樓中的胡三也看見了外面的火光,,不過臉上露出的卻是戲謔,。
“我這馭獸本領(lǐng),除了我家那老爺子,,世上還真沒人比得上我”
說完,,胡三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小瓶,打開后肩上的老鼠似乎受到了刺激,,竟然前腳離地徑直站了起來,。
發(fā)現(xiàn)了白色鼠王的異常,胡三笑著拿手撫摸了一下,,道:“都是你的,,不要急”
言罷,將瓷瓶中的綠色液體灑向空中,,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不過卻沒有落地,而是被胡三體內(nèi)發(fā)出的炁控制在空中,,
慢慢的,,凝聚成一滴冒著詭異綠光的液體。
將液體吞下后,,白色鼠王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而外面的鼠群也是開始靜默。
“賞你們的”
胡三又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運(yùn)炁往外灑去,,
馭獸六訣---狂!
白色鼠王恢復(fù)了正常,,卻也不正常,,此刻它身上的白色毛發(fā)立起,眼中泛著幽幽綠光,。
而外面,,慘叫聲更加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