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且慢？——這話什么意思,？

　　周長生被林老頭突然這么一喊,，一下給喊懵了。

　　“還愣著干嘛呀！”

　　林秋燕高興的提醒周長生,。

　　“爺爺答應(yīng)了,。”

　　“啊……”

　　周長生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然后,，他趕緊轉(zhuǎn)過那單薄的小身軀，噗通一下跪在林老頭面前,。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免禮了,?！绷掷项^嘆道：“孩子，我可以收你為徒,，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師父請講,！”

　　“你將來不管娶誰家的姑娘為妻，可是在生的男丁中,，必定要有一個姓林,，上我林家族譜，如何,？”

　　“這？……”周長生想了想,，回道：“沒問題,！”

　　“君子一言?！?p>　　“駟馬難追,！”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绷掷项^將周長生扶起來。

　　然后,，他拂了拂周長生的肩膀的灰垢,，慈祥的道：“做學(xué)徒很辛苦的，俗話說,，徒弟徒弟,，三年奴隸，做徒弟絕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簡單，尤其是咱們做鞋這一行的,，到時候,，你的手會疼得晚上睡覺都睡不著……”

　　“師父，您老放心,，徒兒不怕吃苦,，就怕沒苦吃！”

　　“好,，好,，說的好，為師接下來就看你的行動了,?！绷掷项^微笑道。

　　“呵呵,！”周長生訕訕撓頭,。

　　“小伢子啊?！绷掷项^看著周長生：“你還沒有告訴為師的名字呢,！”

　　“哦！”周長生朝額頭一拍,，忙道：“徒兒姓周名長生,。”

　　“周——長——生,，嗯,，不錯?！绷掷项^摸著下巴那一撮稀疏的翹須,，點了點頭。

　　然后,，他對周長生道：“長生啊,，按道理來說，咱倆是師徒,，可咱倆的年齡相差懸殊……這樣吧,！你以后就管我叫林爺爺吧，好不好,？”

　　“謝師……謝林爺爺,！”周長生大喜過望，忙作揖道,。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林老頭笑呵呵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朝鋪子里看了看后,，林老頭從貨柜后面的一張小四方桌子上、拿起一把三角形刀身的刀具,。

　　然后,，他指著門口旁的磨刀石，對周長生：“長生,，你會磨刀嗎,？”

　　“會！”周長生飛快的回答,。

　　“那好,，長生，那你把這把刀磨一下,?！?p>　　林老頭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三角形刀身的刀具遞給周長生,。

　　“好呢,！”

　　周長生接過刀，然后蹲在磨刀石前面,，一下一下的磨了起來,。

　　才磨了十幾下，林老頭就趕緊叫停,。

　　“停,，停?！绷掷项^趕緊叫停,。

　　“長生啊，你這種磨刀的姿勢和方法都很不正確……怎么說呢,？像你這樣磨刀的姿勢和方式，用來磨一磨菜刀還行,，因為菜刀一天只用那么長的時間,，而且，不管是青菜,，還是雞魚肉,，硬度和韌性都不值一提——可皮鞋材料不一樣，不管是硬度還是韌性,，都難以駕馭,，而且，工藝要求的標(biāo)準(zhǔn)也很高，所以,，做皮鞋對刀具的鋒利度,，遠遠勝于菜刀?！?p>　　說完后,，林老頭看著周長生：“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p>　　“明白就好，長生,，你要切記,，咱們做皮鞋，磨刀這門功夫也很重要,，磨刀不誤砍柴工,，做皮鞋也是一樣，刀沒磨好,，皮鞋就做不好,，如果是你剛才這種姿勢和方式磨刀的話，咱們一天就不用干活了,，懂嗎,。”

　　“林爺爺,，我懂,。”周長生睜大眼睛,，認真的看著林老頭,。

　　“懂就好，不過不懂也沒關(guān)系,，但一定要問,，不管學(xué)什么手藝，如果不懂又不問的話,，一輩子都學(xué)不會,。”

　　“嗯,！”

　　“好了,，長生，你先看看林爺爺怎么磨刀,?！?p>　　林老頭一邊說,，一邊像變戲法的拿著刀，坐在矮凳子上面,，接著,，像變戲法地在磨刀石上面沾點水，然后一腳踩著磨刀石的邊沿,，將刀放在磨刀石上,，左手的中間三根手指尖壓在刀背上，接著,，一下一下的磨了起來,。

　　林老頭不愧是老皮鞋匠，刀具在他手中玩得活溜活溜的,，宛如龍走蛇游一般,。

　　只見他由慢漸漸到快，接著,，時而將手中的刀翻過來磨,，時而又將手中的刀翻過去趟，時而用手打水濕刀身,，時而趟刀鋒,，手法是十分嫻熟，磨出的聲音也很好聽,，跟優(yōu)美的音樂似的抑揚頓挫,。

　　“……”周長生看傻眼了。

　　“呵呵,！”

　　看著周長生看得很入神的樣子,，林老頭輕輕笑了笑。

　　接著,，他一邊用手指頭試探刀鋒,，一邊告訴周長生：“磨刀有兩種磨法，一種稱為‘平磨’,，一種稱為‘陡磨’,。”

　　“這兩種磨法,，各有各的利弊,。”

　　“‘陡磨’的好處是不用磨多久,，刀口就鋒利了，但由于是陡著磨的,，因此,，用不了多長功夫,，又鈍了?！?p>　　“‘平磨’的好處是將刀鋒磨利了之后,，能夠使用比較長的功夫，但由于‘平磨’是平著磨的,，因此,，磨起來的時間長，而且手也累,，不過,，像我們磨習(xí)慣了，就沒事,?！?p>　　林老頭一邊說，一邊將“平磨”和“陡磨”的方式方法示范給周長生看,。

　　示范完后,，他對周長生道：“好了，長生,，你現(xiàn)在再磨給我看一下,。”

　　“嗯,?！?p>　　周長生趕緊從林老頭手里接過刀。

　　然后,，也學(xué)著林老頭的樣子,，有模有樣的在磨刀石上面磨了起來。

　　“嗯,，不錯,，不錯?！绷掷项^頗感滿意的點點頭：“就這樣磨,！繼續(xù)，不要看我,，要看著手中的刀……”

　　“是的林爺爺,。”

　　接著,，周長生一手握著刀柄,，一手壓著刀背，右腳的腳尖壓著磨刀石的頂端邊沿,，又一下一下的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