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救人心切
官道上煙塵彌漫,,一隊人馬飛馳而過,,為首之人正是衛(wèi)亮,只見他眼神堅定,,手中揮鞭不斷,,胯下坐騎四蹄翻飛一路奔向衛(wèi)城,此地原是衛(wèi)國舊都,,被晉國侵占之后改為衛(wèi)城,,但繁華不減當(dāng)年。
此時故地重游,,衛(wèi)亮的心情頗為復(fù)雜,,滅國之人,辛酸無人識,。
看著城內(nèi)的來往行人,,衛(wèi)亮覺得他們幾乎要化身為一柄柄指責(zé)的利劍,幾乎要將自己刺的千瘡百孔。
“公子切莫太過哀傷,,此地頗為敏感,,知曉您身份之人寥寥無幾,但出門在外小心為上”身邊隨從提醒道,。
衛(wèi)亮強自收攝心神,,但眼中滄桑卻是揮之不去,隨從看在眼中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竭力護衛(wèi),,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埋骨于此,能死在故土也算是于愿已足,。如果不是蕭大將軍誠心相請,,他們估計連來衛(wèi)城的勇氣都沒有。
但此時的蕭月梨卻是自顧不暇,,淮安王也收了玩鬧的性子,,一心想著如何才能找到藥材,醫(yī)好蕭月梨,,如若此時在淮家,,那就是一句話的事情,自會有人替他將事情辦妥,,但此時孤身一人在外,,家族的力量幾乎無法借用,只怕稍有風(fēng)聲傳出,,淮家的長老們便會蜂擁而至將他抓回,,那些無法反駁的逼迫立刻便會將他鎖住,直到他就范為止,,到時別說是找尋藥材,,能否有自由之身都難說的緊。
看來只能找那家伙碰碰運氣了,,要是不能給我找到,那這個弟弟不要也罷,,想想自己已經(jīng)有些時日沒有見過他了,。自己有沒有寫書信的習(xí)慣,因為有緣自會相見,,那最有緣的人當(dāng)然是親人,。
這個小家伙現(xiàn)在估計正無聊的很,以前自己在的時候還能時不時的見他耍寶,,如果在面前的話,,真的很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爆栗,那張笑臉一定會扭曲的不像樣子,指不定又是幾天不搭理自己呢,。
想到此處,,淮安王竟有些念家,尤其是這個以調(diào)皮搗蛋為了的弟弟,。
當(dāng)下寫好一張字條,,叫來一個心腹,再三叮囑他,,一定要親自送到淮思楠手上,,切不可轉(zhuǎn)交,著消息傳遞最忌多次倒手,。
隨后一想,,還是給心腹畫了一張簡單的路線圖,然后詳加解釋,,方才讓他上路,,目標(biāo)——方源洞。
方源洞雖緊靠季華國,,但地形隱秘,,常人知之甚少,送信的心腹來此全憑淮安王的路線圖及臨行前的叮囑,,要不然如此隱秘之地豈是他能找尋到的,?
心腹在方源洞前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左右,才見到淮思楠出來,,多次詢問之后才將字條遞到淮思楠手上,,為免人多眼雜惹出不必要的麻煩,心腹即刻轉(zhuǎn)身離去,,兩人相約三日后在此再見,。
淮思楠看著字條上的消息,心下卻是萬分擔(dān)心,,只因這些藥材對外界而言確實難以找尋,,甚至早已成為傳說中的東西,但于淮家而言,,這些全都不值一提,,稀松平常的很。
淮思楠決定趁夜盜取藥材,,哥哥既然需要這些東西,,還傳信給自己,此事于他而言顯然是棘手的很,,要不然依哥哥的性子,,斷然不會如此,。
他最怕的是哥哥淮安王用到這些藥材,他倒是很希望這些藥材只用到別人身上,,哪怕自己的哥哥只是擔(dān)驚受怕都無所謂,,只要腿腳健全,那一切都不是問題,,小小的淮思楠在這一刻竟有些擔(dān)憂起來,,不自覺的走到祠堂里開始雙手合十,心中默念祈禱起來,。
是夜,,淮思楠一身黑衣,趁夜而出,,直奔方源洞的庫房而去,,但行至近前時,突得停手,,心下一想,,季華國內(nèi)藥材頗多,何必要浪費自家的收藏,?
念及至此,,一貓腰便向方源洞之外潛去,別看淮思楠年齡不大,,但本領(lǐng)卻是一點不小,,輕松避開族內(nèi)崗哨,一路向季華國奔去,。
在方源洞外三十里處,,只聽一聲馬嘶,淮思楠提韁而去,,黑馬在夜色的掩映下幾個時辰便到了季華國內(nèi),,奔至季華國皇宮之外,淮思楠身輕如燕,,高大宮墻如履平地,,巡邏侍衛(wèi)如同虛設(shè),在淮思楠眼中,,這些所謂的衛(wèi)士簡直就是聾子瞎子般的存在,,正好方便他順手牽羊,要不然放在宮里也是浪費,,這次就算他淮思楠欠季華國皇帝老兒一個人情吧,他淮思楠的人情可是很值錢的,。
一夜找尋之后,,淮思楠可以說賺的盆滿缽滿,,背囊里全是從季華皇宮里拿來的藥材,有些藥材雖然不是淮安王要的,,但被淮思楠看到,,總覺得放在自己這里保管是最好的選擇,因此也就高高興興的替皇帝老兒解憂了,。
只是這事兒如果被季華國的皇帝知道,,一定會氣的立刻歸西,雖然皇宮內(nèi)的好東西堆積如山,,尤其是藥材,,即使丟失也可以迅速補充,但那只是針對一般藥材,,有些東西真是稀缺資源,,即使皇宮中的存量也很是有限。
想著哥哥看到這些藥材之后的心情,,在暗夜中,,淮思楠的小臉上也滿是笑容。
但在另一處的淮安王卻是滿臉愁容,,已是午夜之后,,但淮安王還是沒有一絲困意,手邊的琴弦被彈撥多次,,卻是難成曲調(diào),,那個滿是心機的蕭月梨此刻卻讓淮大公子揪心的厲害,平時智計百出,,生怕自己吃一點虧的她,,此刻卻是性命堪憂。
這么一個十足的利己主義者,,怎會如此的粗心大意,?淮安王想不通,她到底是為了什么,?一個人的執(zhí)念有多強才能將生死置之度外,?
看著床上的蕭月梨,面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伸手探了下鼻息,還算平穩(wěn),,只是氣息灼熱,,滿臉汗水,伸手一摸鼻頭,,卻是冰涼的很,,就是這樣的不同尋常才讓淮安王難以放心,。
“水,渴……”一聲虛弱的呢喃傳進淮安王的耳朵,。
淮安王急忙起身,,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扶起蕭月梨,,喂她喝水,。
“將軍,前線來報,,晉國戚居齊似乎……”來人聲音急切,。
“滾!你們看不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么,??。肯估??”淮安王邊喂水,,邊冷冷的質(zhì)問,聲音不大,,但滿是怒氣,。
嚇得稟報之人慌忙跪了下去,不敢再言語,。
蕭月梨抬手輕輕擺了擺,,淮安王給個眼神,稟報之人便退了下去,。
淮安王扶著蕭月梨躺下,,幫她再次擦了擦額頭的熱汗,看她再次睡熟之后,,便走了出去,,抬頭看著如墨夜空,心里卻是壓抑的很,。突聽腳步聲響,,淮安王瞇眼一看,卻是公主蕭青,。
“淮先生,,大將軍怎么樣了?好些沒,?喏,!”說著便從宮女手中拿過一個錦盒,打開來遞到淮安王面前,。
淮安王一看,,卻是一條百年人參,,只見此物四肢宛然,眉眼清晰,,顯然是年份已足,才會有如此特征,。
“人參味甘,,補五臟,安神定魂止悸除邪,,且有明目益智,,延年益壽之功效”淮安王淡淡的說著人參的種種好處,臉上卻不見一絲笑容,,反而滿是愁容,。
蕭青看在眼里,也不說話,,只輕輕將人參放在淮安王手上,,陪他仰頭看著如墨夜空,直到淮安王轉(zhuǎn)頭看她,,才回了個淺淺的笑容,。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在所難免,,淮先生不用太過哀傷,,大將軍吉人自有天相,定能躲過此劫”一邊說,,一邊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仿佛透過門窗看到了那張蒼白虛弱的臉,再看看眼前的淮安王,,眼底莫名的閃過一絲喜悅,。
“該喂他吃藥了,失陪,,公主請自便”說著便轉(zhuǎn)身進了房間,,留下蕭青一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躺在床上的蕭月梨,聽到腳步聲響,,便已得知是誰,,虛弱的說著想要喝水,淮安王慌忙扶她起來,,喂她喝水,。似乎是有點燙,,床上的蕭月梨輕輕掙扎了一下,淮安王立刻以唇試水,,之后又小心吹涼,,再次喂她喝水。
這一切看在蕭青眼里,,卻是扎眼的很,,真恨不得上前質(zhì)問這位大將軍,有手有腳,,為什么還要別人喂他,。
“看著就讓人惡心”蕭青嘴里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當(dāng)時把自己都嚇了一跳,,雖然是她的心里話,,但在這里說出來顯然極為不妥。
但蕭青此人不善偽裝,,既然說了,,也就脖子一梗,眼睛直直的瞪著蕭月梨,,也懶得去掩飾,,坦坦蕩蕩反而心中舒服。
淮安王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喂著蕭月梨喝水,,然后又拿過藥碗喂她喝下,之后輕輕將她放倒在床上,,將房門輕輕關(guān)上,,再次看向夜空,自始至終都沒有要請蕭青進去的意思,。
蕭青的臉色開始發(fā)青,,甚至渾身都顫抖起來,這種被無視的滋味她從來沒有嘗過,,但淮安王卻讓她一次嘗了個遍,,最后只能氣呼呼的離去,淮安王既不挽留也沒送行,,仿佛她根本就不存在,。
三日之后,當(dāng)心腹將一個包袱交給淮安王時,,一向從容的他竟然有些手抖,,他不敢打開看,萬一里面不是藥材,而是別的,,那蕭月梨該怎么辦,?
最后還是心腹將幫他打開,淮安王看著藥材一樣不少的出現(xiàn)在眼前,,生平第一次對弟弟淮思楠有了些愧疚,,這其中的艱辛他明白,族內(nèi)的那幫老家伙絕不可能給這些東西,,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偷,。
“先生,救人要緊”心腹催促道,。
淮安王輕輕將藥材抱在懷里,走進廚房,,他要親自給蕭月梨熬藥,,她不能死,不能讓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