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尾聲
其實由于我的個子不高,,長得又過于平凡,學習成績又出奇的差,,在班級里真的沒有什么存在感,,如果硬是說能讓同學們能夠記住我的那一次,是因為懲罰,。
我記得那時班里喝水教室里都沒有直飲水,,然后我們就會上交班費,在班費里拿錢去買桶裝水放在教室后面和前面,,各放一桶,,班里幾十個學生,輪流來提水,,兩個人一組,,從小賣部到食堂走路大概需要二十來分鐘吧。冬天還好,,大家喝水喝得比較少,,所以大部分都是要隔個幾天才提一次,但是到熱天的時候,,幾乎是每天都得提,。
有一次我因為遲到,被班主任逮個正著,,他就懲罰我一個人去提水,,而且并聲明不許任何人來幫我。大熱前天,,我一個人提著一桶水硬是獨自一個人從小賣部歇一會兒,,走一會兒,終于提到了四樓的教室,,將近二十分鐘的距離,,我硬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那天的午睡我都沒有休息,,那天我把水抱到教室的時候,,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同學開始來上課了,,我那天滿臉通紅,衣服全都濕了,,頭發(fā)已經(jīng)凌亂得在滴水了,,大家都齊刷刷地看著我,而我當做沒看見一樣,。那天,,笑笑跟我說:“林小滿,你傻嗎,?老班叫你一個人提你就一個人提,,看看你這瘦弱的小身板,我真的都無法想象你是怎樣把這桶水提過看來的,,我們班那么多男生你就不知道叫一個男生來幫你嗎,,那還要男生干嘛?再說了,,老班又沒有在這監(jiān)督你,,你怎么就轉不過彎兒來呢?”她的聲音之大足以讓全班人都聽見了,,而我能說什么呢,,只能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角,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繼續(xù)說下去了,。之后很多年之后,,還有人在打趣兒我這件事,說當時的我跟頭牛一樣倔,,也有人說我傻,,傻得都不知道該說我什么好了。
我記得那天許洋走過來,,用一副很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借由他的身高優(yōu)勢,擾了會兒我那混合著汗水的頭發(fā),,對我說道:“林小滿,,你不僅腿短,大腦發(fā)育的都跟不上正常人了,,你這一根筋兒的傻忽勁兒能不能改改,?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他這話一說完,,全班哄然大笑,。我感覺很是羞恥。
高考前的最后一個晚自習,,我們?nèi)喽枷嗷懥送瑢W錄,,笑笑給我寫了慢慢的一頁,,仿佛把這幾年她想對我說的所有的話都寫了出來,還嫌不夠,,她還送給了我一個她自己親手送的一個零錢包給我,,上面繡的是一只豬,她說她是花了好幾個晚上才完工的,,我很感動,,我也互贈了禮物給她,作為彼此之間的一個紀念,。對于班上的每個同學的同學錄我都有認認真真地去寫,,雖然我跟林洋很早之前就認識了,但我們在這一年中都少有交集,,盡管同坐在一個教室里,。我對他送去了美好的祝愿,祝愿他考上自己理想中的大學,;而他在我的同學錄上只寫了留個子:“今后有緣再見”。畢業(yè)之后每個人都各奔東西,,以后可能真的不會再見了,。
高考完的那天晚上,大家都大聲歡呼,,好像之前所有的情緒都在那一刻得到了釋然,。那漫天飛舞的寫滿密密麻麻字的筆記和試卷從教學樓上散落下來,就像在我們的青春里下了一場大雪,,在我們十八歲的年紀里,。那天晚上,我們班舉行了最后一場聚會,,但是由于各種原因,,也有少許人缺席,大家相約一起看了一場電影《匆匆那年》,。之后,,訂了一個大的包間,買了酒和零食,,有人唱歌,,有人一起憧憬大學生活;有人玩游戲,,猜拳,,真心話大冒險,輸了就喝酒,;有人什么也沒做,,就一直坐在那兒,,有人一會兒哭了,有人一會兒笑了,。我記得那是我第一次喝酒,,后來越喝越多,喝的不省人事,。早晨離開包間的時候腦袋還沒清醒過來,,暈暈的,是笑笑攙著我回她家休息了一會兒,。等我完全清醒過來,,再回家的。
那天在笑笑家里的時候,,她忽然跟我說:“其實我覺得我們班長許洋挺好的,,雖然他平時話不多,但每次老班不在教室的時候,,他都搭理得井井有條的,;而且對同學也十分好,你昨天晚上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嗎,,一個勁兒地向他耍酒瘋,,人家不但沒嫌棄你反而還親自照顧了你一晚上呢,人長得不錯,,學習成績又好,,還有責任心,你覺得呢,?”我根本就沒在意她夸獎許洋的一些話,,而是抓住了她那句“一個勁兒地向他耍酒瘋”的這句話上,我問笑笑:“那我昨天有沒有對他說過很難聽地或者過分的話來,?”她很鄙夷的看著我:“昨天那里那么吵,,我在唱歌呢,誰會留意你跟他說了什么呀,?”我感覺很無語,,回了她一個白眼。
許洋考上了重點大學,,笑笑則如愿考上了我們省里的一個二本師范學校,。方露去了離家更遠的西藏讀土木工程。而我,,僅僅考上了一個??疲依锶藙裎覄e讀了,他們說讀???,為什么用,朋友說不如你再復讀一年吧,,來年再個心儀的大學,。而我,復讀我已經(jīng)沒有那心力了,,也不想再次經(jīng)歷高考的那個戰(zhàn)場,,但我也沒有聽從父母的建議就此踏上社會,而是選擇去了我考取的那個職業(yè)學院就讀,。
由于我們學校開學的時間比較晚,,將近到十月份才開學,所以那年的暑假格外的漫長,,有將近四個多月的時間,。我利用幾個月的時間去了一個親戚所在的廠里打暑假工,由于是暑假工,,工資并不高,,我在那里做了三個多月,拿著我的第一桶金將近六千塊錢,,我獨自一個人坐著綠皮火車去了我夢想中的素有冰城之稱的哈爾冰,,我佩服那年的自己,佩服當年自己的勇氣,。我一個人圣索菲亞大教堂前,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聽著不知是不是從來哪里傳來的歌聲,,放空著自己。雖然我沒有看到北方那種“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景象,。但對于我來說還是無比的滿足,我終于實現(xiàn)了埋藏在心里的這么久的一個小小愿望,,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的旅行,。
我人生的旅行還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