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距離狀元樓僅有數(shù)十丈的一處民宅里,,兩個道士打扮中年人正在密謀商議。
藍色道袍的道士背著手凝望狀元樓,,用淡泊的語氣問道:“青松,,你可曾把那狀元樓周圍所有地勢都探查過么?”
身著灰色道袍的青松道士拱手回稟道:“是的,,長河師叔?!?p> 長河道士似乎不放心,再次追問:“確定沒有放過任何遺漏之處,?”
青松道士點頭,語氣十分篤定地回答:“狀元樓三百丈之內(nèi),,所有建筑全部探查完畢,,無任何遺漏死角,。
并且,,青松在離開之前還在關(guān)鍵地段布置下了埋伏,如果有任何異常,,青松都能在瞬間得悉?!?p> 長河道士這才稍微滿意一些,,點頭道:“不錯,、不錯,我青云門中數(shù)青松你最是細(xì)心,,辦事最是妥當(dāng),掌教師兄正是知道這點,,才把你派來長安協(xié)助于我,?!?p> 青松道士躍躍欲試,道:“長河師叔,,我們不是昨晚接到掌教師伯的飛劍傳書,,說要盡快把那陳平從長安帶走,以防他再出什么奇招,,壞我道門大事么?”
長河道士點頭稱是,。
青松道士追問,“那長河師叔為何還不下令,,讓我和眾位師弟動手呢,?”
長河道士搖頭嘆息,,“我何嘗不想早點動手,將那陳平帶回我們青云山呢,?但是……”
青松道士見長河道士欲言又止,,一副另有難言之隱的模樣,,再次追問道:“長河師叔,我和眾位師弟已經(jīng)將整座狀元樓全部包圍,,只等師叔下令,便可在數(shù)息之間劫走陳平,,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fā)覺,,長河師叔不肯下令,,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么?”
長河道士發(fā)出長嘆,,愁眉苦臉道:“青松師侄有所不知,陳平此人在一年半之內(nèi)數(shù)度壞我道門大事,,被我道門數(shù)十宗門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除了我道門之外,還有佛門也是如此,,大雷音寺,、普渡寺等執(zhí)佛門牛耳的寒門更是發(fā)出格殺令,務(wù)必早日除掉陳平,。
但是正是因為如此,我們雖然占據(jù)天時地利的優(yōu)勢,,最有希望在其他人沒有察覺之前奪走陳平,,卻也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不敢出一絲半點紕漏?!?p> 青松道士試探道:“長河師叔是說,,正因為陳平如此重要,,儒門才會格外對其重視,甚至有可能派遣高手對其防衛(wèi),?
可是我們明明已經(jīng)探查過多次,狀元樓三百丈內(nèi)絕對不會有超過筑基巔峰境的儒門高手存在,,他們又如何防御得了我們青云門數(shù)十高手的突襲呢,?”
長河道士詰問道:“三百丈內(nèi)是沒有,,但是三百丈外呢,?”
“這個……”
青松道士語氣一滯,無法回答長河道士的詰問,。
長河道士痛心疾首道:“青松啊青松,,你行事雖是細(xì)心,,卻仍然不夠謹(jǐn)慎?!?p> 他抬手指向午夜之際依舊燈火通明、輕歌曼舞的狀元樓,,“以你筑基初境的身手,,也可以在數(shù)息之內(nèi)憑空橫渡百丈突襲狀元樓。
那些筑基巔峰境,、筑基圓滿境的高手,,想要從三百丈外對我們發(fā)動反制,,又會有什么難度呢?
拿下陳平或許容易,,但是想要把陳平從狀元樓帶走,,怕是難如登天啊,。”
青松道士擦掉額角冷汗,,拱手道:“長河師叔所言極是,青松受教,?!?p> 沉默片刻,,見長河道士仍是眉頭緊鎖,他疑惑不解問道:“長河師叔,,為何掌教師伯會下令一定要把陳平帶走呢,,直接在這里殺掉豈不是要容易得多,?”
長河道士又是一聲長嘆,而后幽幽道:“掌教師兄城府深不可測,,我等如何能猜透他的心思呢?”
青松道士郁郁道:“長河師叔,,我們應(yīng)該如何做,,難道就在這里枯等,,一直等到時機消逝,空手而回嗎?”
長河道士溫言安撫道:“師侄莫要著急,,皇天不負(fù)有心人,只要我們耐心等待,,總會抓到機會完成掌教下達的任務(wù),?!?p> 青松道士嘆息一聲,,“也只有如此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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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狀元樓的另外一側(cè),,與兩名道士所在民宅相對的地方,一處再普通不過的民宅之內(nèi),,兩名頭戴青巾的年輕漢子也在密謀,,而且談?wù)摰膬?nèi)容同樣跟陳平有關(guān),。
“澄心師兄,大雷音寺所下的不是格殺令么,,為什么我們不趁現(xiàn)在這個好機會,,一舉殺入狀元樓,,殺掉那陳平呢?”
說話的年輕漢子一臉橫肉,,鬢角光滑,,顯然是一個喬裝不怎么合格和尚,。
而被他稱為澄心師兄的那年輕漢子卻是另外一副模樣,,唇紅齒白,膚色凈白,,容貌上比富家公子還要在上幾分,,完全不像個在寺廟中苦修的和尚。
澄心師兄面帶微笑,,神色輕松地回復(fù)道:“澄武師弟,大雷音寺是大雷音寺,,跟我們小林寺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澄心師兄,,你這……”
澄武張口結(jié)舌。
澄心從院墻處拈起一支野花,,邊把玩邊道:“世人都說大雷音寺統(tǒng)御佛門,殊不知佛門內(nèi)部同樣是派系叢生,,即便是如大雷音寺般強橫,,也絕無可能壓制住其余所有佛門派系,。
別的不說,我們小林寺雖然只有數(shù)萬僧眾,,卻也是不服大雷音寺統(tǒng)御的一員,?!?p> 澄武抓掉頭頂青巾,傻笑道:“澄心師兄聰慧,,所說的定是極有道理,,我澄武自幼愚笨,,凡事一定以澄心師兄馬首是瞻?!?p> 澄心背過身,沒有看到澄武說到馬首二字時臉上露出的輕蔑,,仍然自顧自地高談闊論道:“除掉陳平對大雷音寺一脈自然是極為有利,,不但能打消儒門威風(fēng),,還能助漲他大雷音寺氣焰,。
但是對我們小林寺來說,一個活的陳平,,遠(yuǎn)遠(yuǎn)要比一個死的陳平有利,所以我們不但不會動手殺他,,還會竭盡所能保他性命安全,。
當(dāng)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陳平愿意與我小林寺合作,共同對付大雷音寺才成,。
如若不然,除掉他也是易如反掌之事,?!?p> 澄武故作好奇,,問道:“澄心師兄所說的有利,指的是哪一方面,,又打算讓陳平在哪方面與我們小林寺合作呢,?”
澄心彈指將野花射出,,“自然是陳平名下的四成神工堂股份?!?p> 咄地一聲,野花釘入青石圍墻數(shù)寸深,。
澄武細(xì)觀之下,,發(fā)現(xiàn)花瓣竟然沒有絲毫損傷,,心知澄心這一指功力之深厚,已經(jīng)到了令他難以想象的地步,,當(dāng)下不敢再對澄心有半分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