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長的走廊里圍著五六個人,,人群之中訾凝蓮被圍在正中間,,雙目血紅、頭發(fā)散亂的敵視著周圍的人,,口中依舊是低聲抽泣著:
“嗚嗚嗚…離兒…還我離兒…”
訾凝蓮好像是認準了安小魚,,無視周圍其他人,直接攻擊被蒲城南和程方擋在身后的安小魚,,攻勢兇狠而直接,,雙手化作利爪,徑直朝向安小魚而去,。
值班的普通組警員手執(zhí)防爆警棍,三人攜手按照陳孝先的指揮,,布成三才陣共同御敵,。三人臨時組成的陣法,雖然進攻方式有章法,,但配合起來發(fā)揮不出三分之一的效果,,根本起不到延遲阻敵的作用。訾凝蓮身為活尸,,本就不會去顧及目標以外的任何人與事情,,如今眼中只有操控者下達的命令——就地格殺安小魚,!
沒來得及補充金針的程方,手中只有一雙金椎可以御敵,。只會軍體拳的蒲城南,,卻拉開了架勢準備與訾凝蓮大打一番。場地有限的短兵相接,,比拼的就是某一方的戰(zhàn)斗意志,,人數(shù)占盡優(yōu)勢的013處,卻在此時此刻造成了顧此失彼的局面,。三才陣中的三人由于配合的不嫻熟,,被訾凝蓮輕易地突破了圍攻,近身相接之后的程方,,基本暴露出來身為遠程控制加輔助的最大軟肋,。在一雙金椎同時插進訾凝蓮手腕處大穴——內(nèi)關(guān)穴時,訾凝蓮并沒有想程方想象中喪失了雙手的攻擊能力,,竟直接劃開程方來不及下意識躲閃的左肩上的警服,,頓時鮮血淋漓。而一旁一擊軍體直拳重擊的蒲城南,,也僅僅是將動如雷霆的訾凝蓮身形打得一顫而已,。
眼見安小魚足踏禹步的腳步已經(jīng)來不及閃避之時,安小魚手中的包裹被他一抖,,卸去上面的遮掩,,一張栩栩如生的硨磲面具泛著額頭上的金光,敷在了安小魚的臉面,。
“哇呀呀,!淮河河神無支祁,參見??!”
空氣中仿佛凝結(jié)著滔天巨浪,吞天覆地一般,,浪頭之上有一威風(fēng)凜凜的蒼白神猿,,體態(tài)雄渾、姿容不凡,,身著青銅獸紋甲,,手舞隕星寒鐵鎖鏈,一招騰蛟出海,,就將訾凝蓮一往無前的攻勢,,頃刻間瓦解。訾凝蓮殘存靈識的執(zhí)念,,被兜頭一浪涼水,,沖擊得點滴不剩,。千鈞一發(fā)的局勢逆轉(zhuǎn),驚呆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驚奇的看著安小魚,,程方更是忍著傷痛,驚奇地問道:
“你的神格面具,,修好了,?”
“應(yīng)該算是吧…”
安小魚和三才陣后的陳孝先,一老一少的對望一眼,,眼中都有一種“盡在不言中”的心照不宣,。
走廊的盡頭之處,一個身著警服的黑影在謹慎地觀察著剛才這一幕的出現(xiàn),,不由得倒吸口涼氣,,暗自揣度道:
“如此霸道的水系神格面具,想來那顆東西,,必在這小子手里,!可惜錯的時間來到了錯的地點…”
隨著聲音的漸漸變?nèi)酰莻€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也慢慢地消失在拐角之處,,留下了淡淡的嘆息聲,。
數(shù)小時前,五行道秘密總壇,。
上方巨石雕刻的團龍寶座之上,,端坐著一位被明黃色龍袍斗篷包裹的男人,下面的人看不清男人的面目神色,,卻都膽戰(zhàn)心驚的畏懼著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三星去劫兩星還,坤君獨請半身慘,?”
龍袍斗篷下面蒼老而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一絲帶有情感的語句,卻依舊不怒自威的震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回稟圣尊,,我?guī)煾杆皇禽p敵…”
“閉嘴!圣尊下諭哪里輪得到你插嘴,!”
龍袍斗篷男身邊的瘦高個兒男子大聲喝止道,,將在下面按耐不住的土德星君本來就不算洪亮的聲音,當場就給打斷了,。
“人尊大人,土德君不是有意冒犯圣尊的,,還請圣尊和人尊大人原諒則個,?!?p> 向來和土德星君要好的木德星君,連忙上前替不善言辭的土德星君請著罪,,暗中還輕輕拉扯土德星君的衣角,,暗示讓土德星君馬上放低姿態(tài)請罪。
土德星君卻沒有心領(lǐng)神會,,矮小的身姿依舊挺拔,,直視著龍袍斗篷下面那雙陰沉沉的雙眼,執(zhí)拗的說道:
“下屬覺得現(xiàn)在奪回落入013手里的水系圣物,,擊殺掉傷我?guī)煾?、殺金星君的安小魚那小子,才是當務(wù)之急,!”
土德星君堅定地建議著,,眼中沒有一點點懼意。
“大膽,!你在教圣尊做事,?”
瘦高個兒男子,最擅長察言觀色,,尤其是對龍袍斗篷下面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很少講話下達命令,基本都是靠瘦高個兒男子傳達,。
“是非曲直莫爭起,,東南西北全隨你?!?p> 仍是那個低沉沙啞而無情的聲音響起,,兩句讖語出口,全憑聽者自己領(lǐng)會,。
“謝圣尊成全,!下屬稟請圣尊啟動暗線,利用在押的訾凝蓮實施一擊必殺之功,?!蓖恋滦蔷赜谐芍竦恼f道。
“準,?!?p> 龍袍斗篷下的那雙眼睛閃了一下,里面布滿了無情的寒意,。
被活尸劃破左肩的程方,,在安小魚的陪同下來到了市局的定點醫(yī)院,程方身上的傷口固然恐怖瘆人,,但皮肉之苦又豈能與尸毒侵體相提并論,。糯米混淆著數(shù)味藥材,,已經(jīng)將活尸帶來的毒素盡數(shù)拔去,經(jīng)過消毒與縫合,,程方布滿黑氣的逐漸地面頰恢復(fù)了血色,。
“姐,以后你可別這樣了,,太嚇人了,!”安小魚還是有些心有余悸的說道。
“不會了,,你小子最厲害的神格面具的神降之術(shù)都撿回來了,,已經(jīng)用不上老姐我替你擋刀了?!背谭阶焐贤嫘χ?,可是心里還是有些失落感。
“對了小魚,,你去三樓特護病房看看楊大哥吧,。他的手臂斷了…”事情的接連發(fā)生,讓程方根本無暇將楊擎受傷之事告訴安小魚,。
“楊大哥他怎么會,?!”
安小魚震驚于得來的消息,,安頓好程方,,就來到了三樓特護病房,趴在窗口向里望,,卻看見楊擎面色慘白的躺在圍滿儀器的病床上,。
安小魚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來到了楊擎的病床前,,眼睛里全是難過,,悄無聲息的坐在床邊,腦海里閃回的都是曾經(jīng),,那位性如烈火卻疼愛自己有加的大哥哥,,一如夏日里的熱火,炙熱烘烤,,卻熨帖著身體里舒舒服服的,。
“擎哥,怎會這樣,?”看著已經(jīng)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楊擎,,安小魚有些悲憤的問道。
“命也,兄弟,。不怨他人,,只怪哥哥學(xué)藝不精?!睌嗔艘槐鄣臈钋妫藭r很是淡然自若,,沒有自怨自艾,,也沒有頹廢異然。
安小魚被擄走那天,,市局也遭受五行道的全面襲擊,,受傷的警員有十數(shù)人,其中最重當屬當時在場的第一戰(zhàn)力——“八極陰陽”楊擎,,被五行道帶隊的三號人物蒼生尊者突施暗襲,,生生被斬斷了右臂。
身負八極拳和太極拳兩種拳法的楊擎,,外家拳和內(nèi)家拳都練到了極致,,如今就算傷愈,卻也只能施展剛猛的路數(shù)而已,,以往輕柔渾圓的太極內(nèi)家拳法,,由于失去一臂之力,恐怕已經(jīng)難以為繼了,。幾乎所有練家子,,包括半吊子安小魚在內(nèi),都清楚明白肢體對于習(xí)武之人的重要性,。
但是看著現(xiàn)在如此樂觀的楊擎,,安小魚根本無從下手的去勸慰,因為安小魚知道,,悲慟之至就是坦然,。那種表現(xiàn)出來的坦然,其實就是傷心欲絕的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