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和往常一樣按時睡下,,但這次他卻沒和往常一樣進入夢鄉(xiāng),。
迷迷糊糊的,,他感覺有些冷,。
伸手想要拉被子,但是卻沒摸到被子,,反倒摸到一個軟乎乎,,滑溜溜的東西,。
感覺有些不對勁,,睜開眼睛,,望見的卻是一個羅帳。
邊上玉藕,粉面,,煙青色的羅帳之中,,脂粉氣混著糜爛的氣息。
“這是在做夢么,?”韓遂迷糊的想到,。
迷迷糊糊,躺在那里,,整個人就真的好像陷入了一場夢境當中,。
夢里他成了一個叫羅峰的家伙,從小錦衣玉食,,生性頑劣,,稍大一些,,又染上了貪花好色的毛病,,不過因為羅家有錢,他又是個不受器重的嫡子,,所以羅家也并不多管他頑劣下去,。
夢境的最后,一個朋友送了羅峰一批南疆小苗女,,羅峰歡喜的開了一個無遮大會,。
從那夢中醒來,韓遂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那羅帳當中,。
身邊的那些似乎也正是夢境當中,,和羅峰纏綿的小苗女。
迷蒙之間,,韓遂有些分不清,,他現(xiàn)在是在夢里,,又或者韓遂才是一場大夢,。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
“公子,,該起來用早膳了,。”細碎的腳步聲在羅帳前停下,,然后響起一個清脆的嗓音,。
似乎是被那聲音驚醒,小苗女開始蘇醒過來,。
韓遂有些六神無主,,最終依著夢中羅峰的習慣,徑直的從床上爬起來,掀開羅帳,。
就那樣走了出去,。
而外面的兩個小丫頭見他出來,立即端著臉盆和毛巾上來給他洗臉,。
也搽拭這具身體昨晚一夜荒唐留下的穢物,。
然后給他穿衣,緊著又讓他張嘴,,拿著硬毛刷子,,醮了牙粉,給韓遂細細的刷牙,。
一番操作之后,,感覺渾身都有些清爽的韓遂,坐到了邊上紅木桌椅上,。
那邊兩個小丫頭趕緊將一個食盒打開,,端出來兩盤熱乎乎的點心放在韓遂跟前。
撿了一個吃了兩口,,一邊感覺味道不錯,,一邊又感覺有些沒胃口。
強塞了兩個,,邊上那小丫頭站了出來,。
“公子,該去給夫人問安了,?!毙⊙绢^上來說道。
韓遂聞言卻一時沒動彈,,只是看著對方,,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子,,該動身了?!毙⊙绢^見韓遂不動,,又出聲說道。
韓遂被驚回神來,,終于站起身來,,望著那什么夫人的方向去了,而出了房間,,外面的景致,,果然和那個夢里的一模一樣,,而且一切都那么生活。
仿佛,,他真的就是那個羅峰,,而韓遂才是一場莫名其妙的夢境一樣。
一路行進,,走過一條青石小徑,,穿過兩個花園拱門,走到一處廂房處,,在門外就看到從里面出來羅峰的二哥,,羅勝,但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他感覺自己在羅勝頭上看到了一團黑云,,黑云之中甚至像是有一條黑龍在游動,不時露出來一鱗半爪,,莫名神異,。
而從門里出來的羅勝看到羅峰,似乎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卻什么也沒說,,轉頭走了,。
羅峰怔怔的站在那里,,望著羅勝離去的背影。
“峰兒為何站在門外不進來啊,?!蓖蝗粠坷锩?zhèn)鞒鰜硪坏楞紤械穆曇簟?p> 聽到這個聲音,立馬知道,,這是羅峰的母親在喊他,。
嘴巴動了兩下,最后沒說出什么話來,,只是邁步進了廂房,。
然后就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一個慵懶貴婦人,那婦人三十出頭,,一身貴氣,,一望便知道是個大家主母般的人物,韓遂望了兩眼,,卻見到那貴婦人頭上正一個青色玉盤在那滴溜溜的轉著,。
韓遂望著那青色玉盤,有些迷瞪,,開始越發(fā)感覺自己應該還是做夢了,。
“峰兒,,今日為何這般失態(tài)?!蹦琴F婦人突然出聲說道,。
韓遂被這聲音驚回神來,頓了一下,,便開始行禮,,問好,卻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昨夜又在那胡鬧了罷,,該收斂些了才是?!辟F婦人看著韓遂這樣子,,不滿的說道。
韓遂低著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罷了,橫豎你也大了,,我管不你了,,自去吧?!辟F婦人說著,,便讓韓遂出去了。
韓遂依言出去,,走了一段,,走到一個花園當中,停下,,站在那里,,眼中滿是迷茫,整個人像是在云里,,又像是在霧里,,他到現(xiàn)在還是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做夢,還是怎么著,,也不知道該去那里,,要干什么,迷迷糊糊的站在那里,,發(fā)了半天的呆,,卻也始終理不清楚個頭緒來。
“公子今日不是和王公子他們約好要去紅鸞閣么,?!蓖蝗?,身后一個小丫頭站了出來。
韓遂聞言,,轉頭看過去,,看著對方。
他認得,,這是自己的貼身丫鬟,,紅蝶,他的很多事情,,都是這小丫頭在處置,。
而至于那王公子,則是羅峰的一個狐朋狗友,,兩人經常勾搭著在一起做些混賬事,,而這紅鸞閣,聽名字就知道是干嘛的,,出生在紅旗下的韓遂下意識的就有些抗拒,,不過一邊卻又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感覺,有些矛盾,,像是有兩個人在爭吵,,拉鋸一般。
“算了,,今天就不去了,。”韓遂最后說道,。
紅蝶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韓遂一眼,,卻也沒多說什么,。
“對了,,除了和那王公子約會,我還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么,?”韓遂問道,。
“上個月公子在路邊救下的姑娘被公子關了這么久,公子該過去看一下了,?!奔t蝶說道。
韓遂皺著眉頭想了一下,,發(fā)現(xiàn)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上個月羅峰和幾個狐朋狗友騎馬出城玩,正碰上一個強搶民女的強人,,羅峰看到那姑娘長得標志,,叫聲也婉轉動人,,便叫著手下的狗腿子將賊人打跑了,把那姑娘綁回府中來了,,不過那姑娘性情有些剛烈,,羅峰一時沒得手,便將其關在柴房里面,,結果轉頭就忘了,。
“將人放了吧?!表n遂眉頭微皺,,直接說道。
“可是前兩天,,陸管家已經給那姑娘辦了奴籍,。”紅蝶說道,。
“怎么回事,?”韓遂問道。
“那姑娘的老子找過來了,,在門口哭著要人,,然后陸管事見對方是個貪財?shù)模阍S了二十兩銀子,,將那姑娘給買下來了,。”紅蝶如實的說道,。
韓遂聞言,,眉頭一下緊皺,有些不適應這個世界,,這種近乎崩壞的道德體系,。
雖然在羅峰記憶里,這種事情很正常,。
賣兒賣女,,窮人家活不下去了。
甚至只是為了改善生活,。
或是給兒子討媳婦,。
將家里多的孩子,賣掉,,或是處理掉,。
總之,很多在韓遂觀念里面,,覺得很不正常的事情,,在這個世界很常見,。
倒不是說,這個世界的道德觀念,,認為可以這樣做,。
只是,……
……
在思緒轉動,,理念碰撞之間,,韓遂的思緒逐漸掙脫原有的茫然,開始出現(xiàn)活力,。
意念也逐漸,,開始復蘇。
而看著公子站在那里沉默不語,,紅蝶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
“公子,,那姑娘被公子關了近一個月,,有些悔過之意了,公子過去看看吧,?!奔t蝶說道。
“她有什么好悔過的,?!表n遂皺眉說道。
紅蝶聞言嚇了一跳,,還以為公子還在生氣,,一下低著頭不敢看公子。
而韓遂站在那里,,思緒開始復蘇了一些,。
但依舊還是一腦袋漿糊。
像是一大塊凍豬腦,,一些地方化凍了,,開始滲出血水。
有了鮮活的氣息,。
一些地方確實依舊被凍得硬邦邦的。
不同的成分攪合在一切,,正像是他此刻滿腦子的矛盾,,而又對立的想法。
他有心想要銷了那姑娘的奴籍,,讓她回去,,一邊又想著那個賣女兒的父親,,心底又有些膈應,同時心底又有個聲音在叫喊著,,這有什么好奇怪的,,這世界這樣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那小妮子長得不錯,,聲音也好聽,,又是個黃花大閨女,正好過去,,將其吃了,,嘗嘗鮮。
正當韓遂腦袋里面有些混亂之際,,紅蝶久不見韓遂有什么動作,,終于抬頭瞅了一眼。
而瞅過幾眼,,卻發(fā)現(xiàn)公子好像沒有生氣,。
心底松了一口氣,卻又感覺今天的公子有些奇怪,,她都有些摸不清公子在想什么了,。
“除了那姑娘的事情,還有其他事情么,?”韓遂問道,。
“恩,昨日下面一個莊子來人說,,進了惡狼,,莊子里已經損失了好些牲畜了,希望公子能派些好手過去,?!奔t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話題岔了開來,。
“這不是大哥在管的事情么,。”韓遂想了一下,,卻是說道,,語氣當中帶了些不耐。
紅蝶聽著,,心底卻是松了一口氣,,感覺以前的公子回來一些了。
“這次出事的是公子名下的產業(yè)?!奔t蝶解釋到,。
韓遂聞言,皺了一下眉頭,,羅峰記憶里面好像沒相關的事情,,他很少管產業(yè)方面的事情。
想了一下,,韓遂最后根據(jù)自己的直覺,,做出了判斷:“那就叫幾個人下去吧?!?p> “還有什么事情么,?”韓遂問道。
紅蝶想了一下,,倒是也想起來一件事情,。
“夏家七小姐過兩天辦慶生宴,公子還沒準備禮物呢,?!奔t蝶說道。
韓遂聞言,,眉頭又皺了一下,,好一會才想起來,這個夏家七小姐,,是羅峰的未婚妻,,但是兩個人關系十分惡劣,屬于兩看相厭的關系,,那夏家七小姐因為羅峰整天拈花惹草對羅峰十分不待見,,而羅峰也因為對方和東陽府王家的大少爺有些流言,心底也不痛快,。
琢磨了一下,,也不想理這癡男怨女的破事。
“還有什么事么,?”韓遂又問道,。
隨著思緒的轉動,他精神意志,,在迅速的穩(wěn)固下來,。
他現(xiàn)在需要更多的思考,更多,,更明確,,更清楚的事務來堪磨,確認自身存在,。
而這一次,,紅蝶心底搗鼓了兩下,感覺也沒什么值得說的事情了,,到底,,平日里羅峰就是和一些狐朋狗友玩,哪里有什么正事要做,,紅蝶念著,。
“別的也沒了,倒是公子,,那姑娘真的有悔過之意了,,公子不若去看看罷?!奔t蝶說道,。
韓遂聞言,略有些煩躁,,那姑娘又沒做錯事,,有什么好悔過的。
說是悔過,,還不就是被逼的沒法了,,準備認命了,這般姿態(tài),,說的倒像是這姑娘做錯了一般,,著實讓人覺得有些惡心,倒還有,,她那父親,,為了二十兩銀子,就把女兒賣了,,直接就把那姑娘推進了火坑,,惹得昔日的惡人成了今日那姑娘活命的恩客。
想了一下,,最后韓遂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依舊沒想到如何處理那小姑娘,但卻感覺腦袋清楚了許多,。
不過就是有些過載,。
腦袋像是有些發(fā)熱,發(fā)昏,,讓他不能再思索下去,。
晃了晃腦袋,清空了一下思緒。
“算了,,帶我過去看看吧,。”韓遂說道,,到底也過去問問,,對方心底怎么想的。
反正韓遂是沒什么好想法了,,問過一下,,對方愿意走,就放了走便是,,橫豎是對方自己選的,,好壞也怨不到他身上來了,這般念著,,卻也跟著紅蝶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