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鱷魚的眼淚
作為報復(fù),,周決在她頸部吮了一個極其明顯的草莓印,,直接導(dǎo)致時嘉第二天不得不穿高領(lǐng)上班。
因為堵車的緣故,,時嘉遲到了,。
等她屁顛屁顛打完卡,,才發(fā)現(xiàn)工作區(qū)一半的人都沒了。
隨后,,一聲巨響,。
時嘉嚇得一抖,循聲望去,,大家都圍在晏舒的辦公室,,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將近兩米高的資料架整個傾翻了。藍(lán)色的文件盒摔著地上,,資料紛飛,,落成一片白茫茫。
晏舒依舊冷靜地坐在原位,,手撐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張組長撒潑。
張組長是一頭棕黃色的大波浪,,發(fā)質(zhì)不糙,,看得出平時有在精心打理。她今天穿了一身冰藍(lán)色的旗袍,能看得出是用好料子做的,,不僅剪裁合適,,連袖口的花紋都是手工湘繡。這件衣服幫助她,,在撒潑時也體現(xiàn)出一份我自有理的尊貴與傲慢,。
時嘉把包放到工位上,往人群中湊去,。
張組長:“‘朝花’這個欄目是我?guī)饋淼?,你說換組長就換組長,你算哪根蔥,?晏舒,,我忍你很久了。從你巴結(jié)韓立當(dāng)了這個部長開始,,我就知道你遲早是要算計到我頭上來,,可我沒想到你動作這么快。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了,,誰敢把‘朝花’從我手里搶走,,我就讓他滾出文觀。我說到做到,?!?p> 張組長現(xiàn)在的張牙舞爪,與她以往的趾高氣昂完全不同,。這回多了一份歇斯底里,,看上去像是一只即將被人掀掉虎皮的老狐貍。
晏舒挑了挑眉,,做了個有些嫌棄的表情,,回應(yīng)道:“你讓誰滾出文觀?文觀是你家開的,?”
張組長剛準(zhǔn)備說話,,晏舒一個眼神遞過去,直接讓她閉了嘴,。
晏舒:“沒錯,,以前你老公是投了資,他支撐著你在公司作威作福,,讓你一個普通縣城的初中語文老師來到深城給人家開情感專欄,。你要謝謝你老公,是他幫你在徐娘半老的年紀(jì)實現(xiàn)文學(xué)夢,。不然以你的審美和層次,,連文觀的邊都夠不到,。”
張組長聽了更加暴躁,,她簡直要崩潰了,。晏舒的一番話,把她在文觀的這十年努力全都踩在了地上,。對于張組長這樣心氣高的人來說,堪比凌遲,。
張組長冷笑:“所以,,你現(xiàn)在是承認(rèn)落井下石了嗎?我老公現(xiàn)在從文觀撤了,,失勢了,,你就敢張嘴咬我了?我告訴你晏舒,,人不是這么當(dāng)?shù)?!?p> 晏舒:“朝花換組長這件事,我很早就有打算,。會議上我也多次對你們欄目提出過批評,,可你改了嗎?還是老一套,,一直在來來回回,。這次人事調(diào)動完全是出于專業(yè)角度考慮,請你不要夾帶個人情緒,?!?p> 張組長:“專業(yè)角度?你晏舒專業(yè)嗎,?你做過項目,、寫過內(nèi)容嗎?哦,,你在陪男人方面還是很擅長的,。需要讓我數(shù)數(shù)你跟多少人睡過嗎?”她盯著晏舒,,笑得猙獰,。
周圍看戲的圍觀群眾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張組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著大家驚訝的模樣,她很是得意,。
晏舒肉眼可見得慌了神,,她蹙著眉,,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驅(qū)散圍觀的工作人員,,卻被張組長攔下了,。
張組長攥著她的手腕,很用力,?!芭率裁矗扛易霾桓耶?dāng)嗎,?昨天晚上是誰在宛崢酒店的餐廳里,,和一個頭發(fā)都白了的老頭卿卿我我。一顆圣女果,,兩個人還喂來喂去,。沒錯,我是徐娘半老,,那我也沒有你晏舒經(jīng)驗豐富,,連老頭子的口水都嘗得不亦樂乎?!?p> 晏舒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得在場的人都驚呼起來。她回身直接撥號叫了保安,。
“喂,,保安,這里是文觀傳媒,,我們這邊有……”
“啪——”電話被張組長按掉了,。
張組長頂著張通紅的臉,逼迫晏舒:“你以為我想走到這一步嗎,?還不是你逼我的,。我老公出事,家里現(xiàn)在就我一人還能賺錢,。你卻偏偏在這個關(guān)頭趕我下臺,,讓那個老頭的女兒來接我位置。你惡心我,,我當(dāng)然也要反擊,。要丟臉,咱倆就一起,。我走了可以,,可晏舒,你也別想好過,?!?p> 說完,,張組長走出了晏舒的辦公室,吃瓜的眾人也隨著她的腳步紛紛散去,,留下了晏舒和滿地狼藉,。
時嘉停在了門口,她看著晏舒,,心情復(fù)雜,。
剛剛外面看熱鬧的大家伙還一直在討論是不是真的,但時嘉知道,,晏舒昨天晚上的確去了宛崢酒店,。
晏舒抬眼,看見了時嘉,,只是匆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這一眼的露怯,,是她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嗎,?
時嘉不愿意這樣想。她比在此的所有人都希望張組長說的那些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她也希望晏舒能真正把這種事情當(dāng)做銀貨兩訖、各取所需,。
時嘉走了進(jìn)來,,她蹲在地上默默為晏舒清理散落的資料,一句話都沒有說,。
一會兒,,晏舒過來了。她和時嘉一起把那個傾倒的資料架扶正,。
“昨天晚上,,我沒有干她說的那種事,時嘉,,你相信我嗎,?”晏舒的聲音有些哽咽,眼淚含在框里,,潤濕了睫毛,。
可時嘉知道,這個姑娘的眼淚,,是不會留下來的,。
“我相信?!彼鋵嵅豢隙?,但她依然順著晏舒的心意回答了,。
晏舒:“可接她班的人,的確是那個老頭的女兒,。他是咱們這個欄目最大的贊助,,讓他女兒來文觀任職是條件之一。趕走張組長,,只是順手的事,。”
時嘉從愣神中走出,,跟上了晏舒的思維,,她回答道:“你難道在擔(dān)心辦公室的人言?”
晏舒:“人言我從來不在意,,我只是擔(dān)心張組長會去攪黃贊助,。”
時嘉沒猜錯,,晏舒的眼淚沒落下了,,而且因為收得太快,反而像是鱷魚的惺惺作態(tài),。
晏舒將最后一個文件盒方式架子之后,,轉(zhuǎn)頭對時嘉說:“我需要你幫忙搞定張組長?!?p> 時嘉:“什么意思,?”
晏舒:“之前王紀(jì)克的15篇雜志專欄稿,你拿給張組長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