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惠在公交車上看著越來越小的猴腮大齙牙,,然后轉(zhuǎn)回頭,,盯著郝維明,說道:“你是不是騙他的,,其實那個故事根本就不是你什么朋友寫的,就是你想出來的吧,!”
郝維明搖搖頭,,說道:“不,我沒騙他,,真的是我一個朋友寫的,。”
余惠審視著郝維明,,總覺得郝維明臉上的笑容像是在說:沒錯,,我就是騙他的。
但郝維明臉上的笑卻更淡定了,。
他可沒說謊,,這故事確實是他一朋友寫的,只是他拿人家當(dāng)朋友,,人家卻壓根不認識他郝某人是誰,。
公交車到站后,郝維明和余惠下了車,,也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余惠直接送到了宿舍門口,,然后才回自己宿舍,。
朱建軍、程濤,、劉浪,、高峰都到在宿舍了,一個個抱著被子,,拿著粗繩,。
“曬被子啊,等下我,!”郝維明連忙地把東西丟在床上,,把被子和棉絮連忙地跟在后面,。
粗繩拉在宿舍旁邊兩棵行道樹間,,被子和棉絮搭在粗繩上,散漫的陽光照在潮潤的被子上,,霉味兒漸漸的散去,,被子只剩下溫暖,散發(fā)著陽光的味道,。
幾乎所有的宿舍樓外邊的行道樹間都掛滿了被子和棉絮,,不少學(xué)生在被子旁守著,,聊著天,或看看書,,做做題,,順便曬一曬這難得的春日暖陽。
被子曬好也不是幾分鐘的事情,,郝維明讓程濤和老朱幫忙守著,,自己出去一趟。
其實也就是去租的院子里看看,,畢竟有近二十來萬放在那里,,他現(xiàn)在家當(dāng)也就那么點東西了,要是沒了,,又不知道要多久,。
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院門緊閉著,,但沒有上鎖,,隱約能聽到里面好像有模模糊糊的聲音。
而且聲音還不是一個兩個人的,,好像人挺多,。
郝維明心里一急,不會真的出什么事了吧,,想推門進去,,卻又有些擔(dān)心,趴在門口仔細地聽里面的動靜,。
仔細這么一聽,,就發(fā)覺里面有點嘈雜的人聲停止了,一陣熟悉的旋律從院門的縫隙里傳了出來:“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fēng)里……”
他一下子心里松口氣,好像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連忙推門而入,。
一群年輕小伙正圍在一堆,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衫,,喇叭褲,,帶著蛤蟆鏡,頭頂爆炸頭的肩頭上正扛著個的磚頭收錄機,。
收錄機里傳出鄧麗君那溫柔清甜的歌聲,,五個大小伙子,一臉的陶醉。
郝維明突然的推門而入,,嚇了幾個人一跳,。
手忙腳亂之下,一通亂按,,卻沒能關(guān)掉,,歌聲還在院子里回蕩。
“哥,,你回來了……”李緣臉色難看,,手都有些發(fā)抖,黃月娥讓他幫忙來看屋子,,他沒經(jīng)人同意,,就帶著一群人進來了,生怕郝維明生氣,。
幾個人也是連忙地道歉,,爆炸頭好不容易把收錄機關(guān)掉了,卻聽到郝維明鼻腔里請哼起了《甜蜜蜜》的調(diào)子,。
幾個人面面相覷,,那個爆炸頭眼睛里放光,“哥,,你聽過這歌,?”
“李緣,把門關(guān)上,,”郝維明朝李緣打個眼色,。
爆炸頭幾個人臉上頓時露出尷尬神色,以為郝維明這是下了逐客令,,連忙急匆匆朝門口走,。
卻被郝維明攔住,“你們幾個等一下,,屋里坐會兒,。”
“哥,,他們真沒干啥,,就是在院里放了一會兒歌,我沒讓他們進屋……”李緣著急解釋,,這位郝哥什么人他可是知道的,,月娥姐都對他敬佩不已,要是這郝哥脾氣上來,,到時候和他幾個朋友打起來,,或者罵起來,要是月娥姐知道了,,給他媽一說,,非得好一頓數(shù)落。
郝維明笑著道:“趕緊關(guān)門兒,,讓你朋友進屋,,我有事問他們?!?p> “啊,,”李緣愣一下,連忙地應(yīng)了一聲,,把門關(guān)了,。
“哥,你有什么事嗎,?”爆炸頭問道,。
郝維明瞥了眼爆炸頭放桌上的磚頭收錄機,“RB三洋單卡收錄機加上你這一身行頭,,400多塊錢吧,,哪兒搞來的?”
爆炸頭摘下墨鏡,,驚訝道:“哥,,你真識貨啊,這家伙可花了我不少錢呢,?!?p> “你是說你買的?”郝維明疑惑道,,“從哪兒買的,,別跟我說百貨大樓,百貨大樓里攏共就那么幾臺收錄機,,輪不到你,。”
郝維明也沒跟爆炸頭玩什么彎彎繞,,雖然不清楚這幾個小子底細,,但是收錄機這種東西,也是近一年才進入國內(nèi),,多少人擠破頭想買都買不到,,怎么可能輪到這幾個小子。
他還是真不信這幾個人里面有什么內(nèi)部關(guān)系,,如果真是那樣,,他們跟張緣關(guān)系那么不錯,,黃月娥早跟他說了。
爆炸頭臉上尷尬,,想說的話被郝維明一下子堵死了,,只能悻悻無奈道:“其實是我哥的東西,他不是跟著黃姐賣書賺了點錢準(zhǔn)備結(jié)婚嗎,,想買收音機,,沒搞到門路。
結(jié)果遇到一南方佬,,那個南方佬那兒什么都有,,喇叭褲、花襯衫,、蛤蟆鏡,、手表、收音機,、還有這個進口的收錄機和磁帶都有……”
郝維明眼睛微微放光,,追問道:“知不知道那南方佬現(xiàn)在在哪兒呢?”
爆炸頭好奇道:“咋了,,哥,,你也想買這家伙嗎?”
郝維明笑道:“是啊,,你知道那個南方佬現(xiàn)在在哪兒不,?”
爆炸頭搖搖頭,“我也是聽我哥說的,,我沒見過那個南方佬,。”
郝維明眉頭微微一皺,,看著爆炸頭不像是說謊,,但又覺得事情肯定不那么簡單,他哥買一這么貴來路不明的收錄機,,敢叫爆炸頭扛著到處串門,,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不至于這么無腦顯擺吧,。
略作思量,,郝維明也不管他是真無腦也好,有小心思也好,,看來這事情都得經(jīng)過爆炸頭他哥,,于是說道:“那好,你回去跟你哥說說,,我請他晚上到我這兒來吃飯,?!?p> 爆炸頭點點頭,笑著說道:“欸,,哥,,我記住了,那你還有其他事情嗎,,如果沒有我們就先回去了。我哥還不知道我把他衣服和收錄機拿出來了呢,,我得給趕緊還回去,。”
雖然爆炸頭說是自己偷拿出來的,,但郝維明卻感覺到他有些迫不及待,。
郝維明點了點頭,笑道:“那你回去吧,,路上小心著點,,東西挺沉,別給摔了,?!?p> “那哥我走了,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把話帶到,?!北^連忙地戴上墨鏡,扛著收錄機,,朝著郝維明笑著說道,,然后轉(zhuǎn)身跟幾個人急匆匆走了。
郝維明對坐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張緣問道:“小緣,,你那朋友叫啥,?就爆炸頭那個?!?p> 張緣連忙道:“羅雷,。”
“羅雷,,”郝維明想了想,,疑惑道,“他哥是不是叫羅輝,?”
張緣點頭道:“對,。”
郝維明摩挲著下巴,,這個羅輝他當(dāng)然認識,,應(yīng)該算除了他和黃月娥之外,,他們這堆人里賺的最多的幾個了,要說這人有大心思他也是覺得可能的,。
不管如何,,見了人再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