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婆婆的警告
護(hù)國王府的前廳,,鼓樂齊鳴,絲竹聲不絕于耳,,林墨軒,,主事李金,,僅剩一只耳朵的韓文也跟了來湊熱鬧,自被歐陽金銳削掉一只耳朵后,,他行事變得極為謹(jǐn)慎小心,,性情收斂了很多。
駱霖花重金請了花坊的頭牌墨韻姑娘,,墨韻出身名門世家,,幼時(shí)因家父交友不慎,被拖累流放寒國邊境,,后被迫淪為了官妓,,她天資聰穎,美貌如花,,一手琵琶彈得出神入化,。
眾人觥籌交錯(cuò),推杯換盞好不熱鬧,。酒喝到酣處,,墨韻抱了琵琶蓮步輕移,但見她雙十年華,,九鳳飛仙髻,,一側(cè)青鸞金步搖微晃,另一側(cè)金鑲珍珠點(diǎn)翠簪,發(fā)髻后面插了鏤空鸚鵡牡丹紋金插梳,,額前是一朵小巧玲瓏的梅花花鈿,,柳葉長眉,一雙似能勾魂的丹鳳眼,,耳著明月鐺,,粉黛略施,,如出水芙蓉,,粉白夾雜的曳地長裙,外罩藕白素紗衣,,身量纖纖說不盡風(fēng)流嫵媚,,妖嬈多情。
原本喧嘩吵鬧的前廳,,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眾人見如此勾魂攝魄的美人都忍不住心馳神搖,就連自以為見慣了各色美人的駱霖也感覺有些把持不住了,。
墨韻從容不迫的緩步走至前廳中間,,沖蔡琨施禮,聲音甜中帶軟:“賤妾墨韻見過廠公大人,,大人萬福,!”
蔡琨眼睛有些發(fā)直,如此美人還真是少見呢,,他大笑道:“墨韻是吧,,快起身?!瘪樍匾姶饲樾?,知道這女子是入了蔡琨的眼了,看來這銀子沒白花,,他內(nèi)心竊喜萬分,。
歐陽金銳坐于蔡琨右側(cè),正端了酒杯獨(dú)飲,,嘴角勾起一絲不屑一顧的笑來,,今日的他一身黛青色暗紋織錦大袖衫,劍眉星目,,有種遺世獨(dú)立的味道,。
墨韻十指纖纖,撥弄著琴弦,,清幽的琵琶聲響起,,眾人的目光又被吸引了過去,蔡琨色瞇瞇的盯著墨韻,“大人”程同澤在一旁輕聲道:“這個(gè)墨韻還真不像風(fēng)塵中的女子,!”歐陽金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淡然道:“不然也成不了花坊頭牌!”
墨韻眼波流轉(zhuǎn),,風(fēng)情萬種,,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皓齒如雪,,她看到了歐陽金銳,,這個(gè)廳里唯一對她視若無睹的男子。忍不住生了好奇之心,!
她暗自笑笑,,纖手之下的琵琶更如行云流水般讓人心生漣漪。
外面廊下掛了數(shù)盞雕刻了如意紋的紅燈籠,,在風(fēng)中歡快的搖曳著,,廳內(nèi)眾人勸酒聲,調(diào)笑聲,,琵琶聲摻雜在了一起,,亂哄哄的。
歐陽金銳起身對程同澤道:“我出去透透氣,!”“大人,,您今日喝的多了些,屬下陪你,?”程同澤擔(dān)憂的說道,,歐陽金銳擺擺手:“無事,我自己有數(shù),,一會便回來,。”
他沿著碎石鋪成的小路,,慢慢的走著,,迎面而來是略有寒意的風(fēng),酒醒了大半了,,右側(cè)是一大片斑竹,,竹葉在風(fēng)里沙沙作響,不遠(yuǎn)處的池子里傳來陣陣蛙鳴,。
突然身后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身后站了一個(gè)素衣白發(fā)的女子,看不出年齡,,不過卻極為美貌,,長眉入鬢,,肌膚細(xì)白如瓷器般毫無瑕疵,她細(xì)長的鳳目里閃著厭惡的光芒,。
“你是誰,?”她清冷的問道,歐陽金銳看了她一眼,,隱約猜到了來人的身份,,“前輩便是白婆婆吧?”那女子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仍繼續(xù)傲然問道:“你到底是誰,?”“錦衣衛(wèi)指揮使歐陽金銳!”歐陽金銳說的不卑不亢,。
白婆婆冷哼道:“你才不是歐陽金銳,,你只是借用了他的身體而已,!”歐陽金銳心里咯噔一下子,,不安的情緒慢慢爬了上來,“說個(gè)實(shí)話就這么難嗎,?”白婆婆譏笑道,。
“白婆婆,不知您想聽晚輩說些什么,?”歐陽金銳頓時(shí)感覺自己成了透明軀殼,,所有藏匿的一切在此人面前都無所遁形了。
事實(shí)上自那日程同澤談起有關(guān)白婆婆的事后,,他便預(yù)感會見到白婆婆,,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白婆婆見他對自己態(tài)度還算恭敬,,臉色緩和了一點(diǎn):“你到歆兒身邊到底是想做什么,?”
“晚輩只想好好保護(hù)她,等她慢慢長大,!”歐陽金銳誠摯的說道,。
白婆婆意味深長的說道:“你若真心為歆兒好,請你離開她,,越遠(yuǎn)越好,。”
歐陽金銳能感覺到,,白婆婆對自己雖然有著莫名的敵意,,但她對駱歆卻是非常疼愛的。他疑惑不解的問道:“不知婆婆為何如此說,,晚輩尋了歆兒近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白婆婆目光中摻雜了憤恨,她尖銳的問道:“為何如此說,?前世歆兒是如何死的,,你比誰都清楚,你的心就不痛嗎,?”
“我,。”歐陽金銳一時(shí)語塞,,憶起了那段往事來,,心如刀絞,他臉色蒼白的低語:“何止心痛,,簡直生不如死,!”
白婆婆自顧自的說道:“老身不知道是誰封了歆兒前世的記憶,自她握石而生起,,老身便察覺了她的不同,,千方百計(jì)的將她送離了啟國,本想著在麗國嫁人安家永遠(yuǎn)不回來,,沒想到,,沒想到啊”,她喟嘆道:“人算不如天算啊,,歆兒始終躲不過去,,竟然是被你所救!”
歐陽金銳內(nèi)心百感交集,,白婆婆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不會以為找到了她,,就能重續(xù)前緣吧?”
歐陽金銳心中難過萬分,,艱難的問道:“難道,?不能嗎?”
白婆婆嗤笑道:“簡直愚不可及,,你們的緣份自歆兒墜崖起便已斷了,,今生就別忘想了,老身是絕不會讓歆兒跟你在一起的,!”
“若晚輩執(zhí)意要跟她在一起呢,!”歐陽金銳目光中滿是決絕!
白婆婆直直的看著他,,威脅道:“別逼我,,老身會帶歆兒回白民國,你終其一生都不會再見到她,!”
“不要,!”歐陽金銳一直冷硬的面孔剎那間變得驚慌不安,,他黯然神傷的問道:“為什么,為什么非要逼我跟歆兒分開不可,?”
白婆婆疾聲厲色:“你若一意孤行非要跟歆兒繼續(xù)在一起,,那么結(jié)果會是重蹈覆轍,歆兒也會再次喪命,!你,,真的忍心嗎?”
歐陽金銳痛苦的搖搖頭,,難以置信:“我不相信,,不可能,輪回重生,,這種事不應(yīng)該會發(fā)生的,!”
白婆婆整理了下衣裙,翻了個(gè)白眼說道:“老身可是白民國出名的神婆子,,從未失算過,,你的出現(xiàn)本來就改了歆兒原本的命數(shù),若仍執(zhí)迷不悟,,終將悔恨終生,!”
說罷,便不再理歐陽金銳,,翩然而去!
歐陽金銳自路旁呆坐了良久,,思慮了很多,,難道真如白婆婆所說,駱歆原本順暢的命運(yùn)軌跡,,真因?yàn)樗某霈F(xiàn)而改變了嗎,?就算守在她身邊都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