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雅間內(nèi),，弦高背靠著窗戶坐在正中，左手邊是莫,，右手邊是琉音,，對面背靠著門的是方潛淵。
“等等,，不對勁?。俊边€未開始上菜,，方潛淵左顧右盼起來,。
“怎么了？”琉音的視線從蹲坐在一旁的小狼身上移向方潛淵,。
“胖子坐的是上席,！”方潛淵指著弦高，很是認(rèn)真的說道,，“而且我這位置,，好像也不對勁——我這分明就是下席！等會上菜，唯獨(dú)我要避讓,?！?p> 弦高嘿嘿直笑，琉音也笑得很開心,，方潛淵微微搖頭,，“算了，我也不搶什么上席,，只要不坐在這就行,。”
說著,，方潛淵理所當(dāng)然的搬著椅子坐到了琉音身旁,，“你再挪挪——”
方潛淵滿臉的笑容，心思單純的人或許還真以為他是因?yàn)椴蛔谙孪吲d,。
“虧了,、虧了！”弦高伸出手指敲著面前的茶杯,，“只要報(bào)名參加就能拿五百靈石,，我錯過了什么！”
看著弦高痛心疾首的樣子,，方潛淵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隨后看向琉音，“我覺得你才虧了,，明明也參與擊殺披甲犀牛,，卻沒有算在內(nèi)?！?p> “不虧,！”琉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本來也沒出多少力,?！?p> 看著毫不在意，甚至還在笑的琉音,，方潛淵又看向莫,，“我出了那么多力，卻還有人把我當(dāng)外人呢,！”
“外人,？”弦高看向方潛淵，卻發(fā)現(xiàn)方潛淵依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莫,，似乎并不打算解釋,。
“先不說這個,，反正都是空手套白狼，無本的買賣,！”陸續(xù)開始上菜,，弦高微微擺手，“說起來我還真的擔(dān)心你們的情況呢,！”
方潛淵舉起茶杯一飲而盡,，取出裝有酸梅湯的葫蘆，眼神示意了一圈,，并沒有想要喝,，于是自顧自的倒酸梅湯。
“淘汰下來的那些凌云宗弟子,，都說有個狠人,，第一次見面搶令牌,，第二次見面搶秘境收益——”
“淘汰,？”明明是方潛淵參加的凌云秘境，卻從弦高口中得知還有這個說法,。
“第二次見到狠人以后,，他搶完你的收益，你就既沒有令牌記錄自己的行為,，也沒有令牌呼救,，一無所獲，自然就是淘汰出局了,?！?p> “什么狠人，說的這么客氣——”方潛淵喝了一口酸梅湯,，看向弦高,，“秘境里的人都叫他瘋子?！?p> 一旁埋頭大快朵頤的琉音,，卻是突然笑了起來，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方潛淵,，隨后又觀察莫的反應(yīng),。
莫面無表情，明明坐在這吃飯,，看起來卻像是在裝裝樣子而已,。
“你們真的碰見那個瘋子了？”弦高瞪大眼睛,，看著方潛淵卻伸手指向莫,，“據(jù)說和莫一樣,，也是親傳弟子?！?p> 方潛淵一本正經(jīng)的搖搖頭,，“那瘋子其實(shí)也就三腳貓的功夫，在我的攻勢之下毫無還手之力,，連連敗退,，也就只能欺負(fù)一下那些學(xué)藝不精的軟柿子?！?p> 莫瞬間看向方潛淵,，背負(fù)的長劍似是即將脫鞘而出。
“真的嗎,？”弦高顯得難以置信,，確認(rèn)道。
“不信的話,，你問饅頭,。”方潛淵強(qiáng)忍著不斷翻涌的笑意,，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道,。
弦高急忙看向莫，尋求莫的確認(rèn),。
“嘻嘻,，其實(shí)莫就是那個瘋——”琉音揚(yáng)著手中的筷子，“——那個狠人,?！?p> 方潛淵哈哈大笑，“瘋子就是瘋子,，哪有什么狠人,！”
毫無疑問，方潛淵在不斷挑釁著莫的忍耐極限,，莫的眼神像是利刃一樣架在方潛淵的脖子上——再說下去,，或許真的就能按照方潛淵的心意發(fā)展——
完成那場被琉音阻攔的切磋。
“原來是你,！”弦高目瞪口呆,，隨后又輕聲問道，“真的是你,？”
莫突然轉(zhuǎn)移視線,，看向弦高，淡淡道,，“是我,?！?p> “饅頭，你快把那枚尊戒——”方潛淵看向莫的手指,，哪還有尊戒的蹤影,？
“你搶來的東西呢？”方潛淵顧不得吃菜,，高聲問道,。
“長老?！?p> “你主動上交的,，還是事先約定就說好完璧歸趙？”方潛淵繼續(xù)追問,，心在隱隱的滴血,。
“上交?！?p> “你傻?。 狈綕摐Y幾乎站了起來,，滿臉的震驚,，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以為把東西還回去,，搶別人東西的事，別人就能一筆勾銷了,？你現(xiàn)在就是既得罪了人,，又放飛了煮熟的鴨子！”
莫自顧自的夾菜,，吃了一口,，神態(tài)并沒有任何異樣。
“你們長老給你安排這個得罪的人的差事,，好處就是你搶來的那些東西,，結(jié)果——”方潛淵的話戛然而止——
眼前的人，是莫,！
他并不在意是否得罪人,，也不在乎搶來什么東西，他的想法早就說了——
所謂的寶物,，都是垃圾,。
方潛淵這下心里真的是在滴血，就算你看不上,，給我也行??！
轉(zhuǎn)念一想，方潛淵開始審視著莫,，揣摩著他的想法——正常而言,，一般人碰到奉旨搶劫這種事，擔(dān)心得罪別人所以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原物奉還,，而莫只是原物奉還,，并沒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也就是說既不在意別人的想法,，也不在意自己的所得,？
不是我的東西，我為什么要拿,？
原以為莫是外冷內(nèi)熱,，然而顯然是自己誤解了他，一切想法都已自己為圓點(diǎn),，是這樣的人嗎,？
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胡思亂想，方潛淵甩甩頭,，端起酸梅湯一飲而盡,，隨后看向弦高，“胖子,，這次我可是得到一個好寶貝,！”
“是什么？”弦高很是配合的說道,。方潛淵站起身,，手里憑空出現(xiàn)一把刀，“怎么樣,？”
弦高遲疑的接過方潛淵遞來的影炬,，隨后目不轉(zhuǎn)睛的打量起來，表情并不像方潛淵那般開心,。
“不好評價(jià)——”弦高彈著刀身,，似是想驗(yàn)證這把刀是不是木頭做的，隨后輕撫刀背,，“嗯,？這是鋸齒？”
方潛淵連連點(diǎn)頭,，“以后再碰到披甲犀牛這種皮糙肉厚的妖獸,，我也不怕了！”
“感覺還可以,?！毕腋卟]有極力夸贊,，顯然對于這把刀持有保留意見。
“你懂什么,！”聞言,，方潛淵急忙伸手討要著自己的影炬，像是唯恐不識貨的人玷污了寶貝,，“名字我都想好了,，它叫影炬?！?p> 眼見莫并沒有鑒賞的意思,，方潛淵微微搖頭的收起影炬，緩緩坐下,，“饅頭,，你的這把劍叫什么？”
“莫,?！?p> 琉音正忙著大快朵頤似是并沒有聽見眾人的討論，方潛淵和弦高不約而同的看向莫,，滿臉的古怪——
“你叫莫,，你的劍也叫莫？”
莫并沒有解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如此說來，我叫你饅頭還真沒錯??！莫——”方潛淵指著莫,，隨后又指著莫背負(fù)的長劍,，“莫！你倆在一起就應(yīng)該叫莫莫,，饃饃,，饅頭！”
莫似是并沒有聽見方潛淵的話語,，又開始自顧自的吃著菜,。
當(dāng)著你的面推演你的外號，結(jié)果你毫無反應(yīng),？方潛淵難以置信,，該不會是腦袋進(jìn)水了吧？
察覺到方潛淵古怪的目光,，莫翻了個白眼——
方潛淵這才松了口氣,，看來莫還是正常的,。
“是你和琉音擊殺了凌云秘境最后的妖獸？”弦高看向方潛淵,，求證著事實(shí),。
“說起來一共是四個人，琉音,、我,、莫、還有一個玉龍宗的人,?！狈綕摐Y這才想起沒問那個人的姓名。
“外人,?！?p> “什么外人？你們就給我解釋一下吧,？”弦高滿臉的懇求,，看了眼說話的莫，又看向方潛淵,。
“潛淵把三轉(zhuǎn)凌生丹交給那個姐姐了,，所以莫才一直說潛淵是外人?！绷鹨舫燥柡茸?，放下筷子解釋道。
“話不能這么說,，要說外人的話,，你也逃不掉！”方潛淵急忙解釋,，“要不是你在那左右為難的樣子,，我為什么要把丹藥拱手相讓？”
“姐姐,？”弦高似是抓住了重點(diǎn),，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看向方潛淵，不斷地點(diǎn)頭,。
“胖子,，你絕對想歪了！”方潛淵一邊搖頭,，一邊說道,，“琉小音，咱可不能昧著良心說話啊,！”
“嘻嘻——”琉音竊笑起來,。
琉音說的也算是事實(shí)，不過是掐頭去尾以后,，弄得倒像是方潛淵見色起意一樣,，還有個弦高在一旁滿臉的壞笑，方潛淵又看向之前嚷嚷著要奪回丹藥的莫——
果然,，又不說話了,。
如果是弦高和莫誤解自己是因?yàn)橐娚鹨獠艑⒌に幑笆窒嗨停遣]有解釋的必要,，問題是琉音的想法可不能被誤導(dǎo)?。?p> 眼見方潛淵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自己,，琉音有些疑惑,，“那位姐姐要去救人，所以我們才把三轉(zhuǎn)凌生丹以一塊靈石的價(jià)格賣給她了,?！?p> “一塊靈石？,！”弦高像是一眼就能認(rèn)出出謀劃策的狗頭軍師,，目光牢牢鎖定方潛淵。
“那你讓我怎么辦,？”方潛淵放下筷子,，無奈的攤手，“饅頭一副要和那人拼命的樣子,，我總不可能幫饅頭二打一吧,？也不可能幫那個人對付莫吧？所以只能幫琉音勸架,，好不容易想出個辦法,，結(jié)果那人又沒錢，所以就落個人情嘍,！”
方潛淵又看向琉音,，“所以我最后才說，她要感謝的話,，就謝謝你?！?p> “我知道,！”琉音揚(yáng)起下巴，很是得意。
“原來你才是瘋子……”弦高喃喃自語,，心痛二字寫在了臉上,。
“你說什么？”方潛淵像是沒聽清,，質(zhì)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