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泉,,你現(xiàn)在立刻回府,,叫上幾個可信之人,等城中的酒館茶肆一開門,,就立刻去打探消息,。”江詠歌說的有些著急,,微微有些氣喘,。雙泉揣度著公子的意思,試探道,,“公子是說,,方才那陣地動?”
是的,,在雙泉看來,,方才不過是地動而已。江詠歌不能和他解釋,,只好順口道,,“就是地動,去聽聽城中百姓是怎么說的,。有任何消息,,立刻來報我!記住,,你要親自來,,不要假手他人。如果被問起為什么要打聽這些……”
“我就說,,公子您關心城中百姓安危,。”雙泉的機靈勁兒,,是江詠歌選他留在自己身邊多年最重要的原因,。江詠歌點頭,“快去快回,,我等你的消息,。”
吩咐完雙泉,,江詠歌走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太煦道長,,“師父,今夜您太勞神了,,此時還是去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天亮之后,,會有許多事需要您費心,!”
或許是今夜遭遇了太多意外,,太煦道長覺得自己這個得意愛徒和從前不同了。在他心目當中,,被世人稱做“神子”的江詠歌,,不過是個還未完全成熟的孩子,盡管聰明有余,,卻經(jīng)驗不足,。一旦大事來臨,恐怕難擔大任,。
可是如今,,在經(jīng)歷過一連串的變故之后,江詠歌還能鎮(zhèn)定自若的未雨綢繆,,甚至反過來照顧自己這個師父,,太煦道長暗暗的松了口氣,唇邊含著一抹欣慰的笑意,,任由江詠歌把自己扶到了床榻上,,好好休息。
玄元觀眾人的手腳十分麻利,,一個時辰之內(nèi),,三清殿前的空地就恢復了原貌,甚至就連江詠歌也看不出過多的痕跡,。至誠因為擔心那六個血坑露出破綻,還特意燃起了艾草,,用來掩蓋空氣中殘留的血腥氣,。做完這一切,天已經(jīng)微亮了,。
這一覺,,太煦道長睡的無比踏實。在沒有退路可言的時候,,反而沒有了那么多的顧及,,可以安心熟睡。得到了那么多的靈氣,,醒來時太煦道長覺得身輕似燕,,就連手臂上的那道黑線都褪了不少,這讓太煦道長又多了一重安心,。
“師父,,您醒了嗎?”
兩下極輕的敲門聲過后,,是江詠歌壓低的聲音,。太煦道長這才想起,,在自己熟睡的時候,這個徒兒一直都在忙碌著,。
“歌兒,,進來吧!”
江詠歌一手捧著托盤,,一手推門而入,,“師父,我煮了一點粥,,您喝一些吧,!”白瓷碗中的米粥稠的像是放多了水的米飯,潔白的米粒中還夾雜著一點一塊的黑色,,再加上那股若有若無的燒焦味道,,太煦道長只做什么都不知道。
“師父,,這,,這是我第一次下廚,沒想到手忙腳亂的,,就,,就糊了?!苯伕栌裆哪橗嬛袚诫s著絲絲緋紅,,“我已經(jīng)努力把那些糊的挑出去了,您,,您就湊合……”
太煦道長端起瓷碗,,里面的粥不熱不涼溫度正好,幾粒還沒有完全融化的糖粒浮在表面,,一起入口,,倒遮蓋了粥里的澀味,“記得為師才到玄元觀的時候,,格子還沒有灶臺高,。有一日肚子餓了,其他的師兄弟們都在睡著,,為師只好自己去煮粥,。那一次,粥糊的厲害,,幾乎都是黑色的,,為師卻喝的十分香甜。”
說話間,,一碗粥已經(jīng)見了底,。江詠歌徐徐的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師父,,半個時辰前,,雙泉回報,昨夜的震蕩被城中百姓當作了尋常的地動,。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各樣的猜測?!?p> “嗯,,你接著說?!碧愕篱L舒展眉頭,,江詠歌繼續(xù)道,“有人說是保州城下的巨獸發(fā)怒,,也有人說,,這是災難來臨前的預兆。無論是哪一種,,我是時候該出現(xiàn)了,!”
“你的意思是,?”太煦道長的眉頭已經(jīng)完全舒展開了,,江詠歌道,,“從前不是已經(jīng)有過許多次了嗎,我這個‘神子’就應該在這樣的時候現(xiàn)身,,安撫大家,。這樣一來,也可以將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過來,,即便還有少數(shù)的人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源頭來自玄元觀,師父您也可以應對的,!”
“你小子,,竟然把主意打到為師身上來了,該打,!”太煦道長心情大好,,“眼下也只有先應付了這一波,再圖后事了,。歌兒,,你也要小心,為師總覺得,最近不太平,?!毕氲皆诮页霈F(xiàn)的那位“表姑娘”,太煦道長就一陣發(fā)寒,,“這一次,,就讓為師陪你一同去吧!”
江詠歌認真的道,,“師父,,從前都只是我一人,若是這一次您也去了,,百姓們一定會疑惑,,是這件事太過嚴重,嚴重到您這位德高望重的道長都要拋頭露面,,還是說,,此事與玄元觀有關,您才不得不去,?!碧愕篱L遲疑了,江詠歌繼續(xù)道,,“所以,,您絕不能去!”
思慮良久,,盡管太煦道長仍舊不放心,,還是勉強點頭答應了,“多帶些人,,為師看雙泉就不錯,,機靈,忠心,,你不必多言就能明白你的心思,。”江詠歌微微一笑,,“師父說的是,,這么多年,雙泉伺候的很好,?!?p> 良久,師徒二人相對無言,,江詠歌緩緩起身,,走向了門外,。
昨天半夜玄元觀中驚天動地,睡在翡翠閣里的柴士恩被擾了好夢,,一早起來時嘟嘟囔囔的道,,“不知道昨夜是哪兒放的大炮仗,差點兒吧我從床上震下來,!”
他打著哈欠,,趿拉著鞋,一副沒睡醒的萎靡樣子,,鬼哥見狀哈哈大笑,,“你懂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大炮仗,,而是地動,!”柴士恩嚇了一跳,張大的嘴猛的合上,,差點兒咬到舌頭,。
“什么,地動,?”,,在小安莊的時候,柴士恩經(jīng)歷過一次地動,,那一次的動靜不大,,他只是覺得身子不受控制的搖晃了兩下,后來聽爹說,,那就是地動了,。鬼哥神神秘秘的湊過來說,“傳說,,在保州城中的一口枯井中,,鎖著一條惡龍。那惡龍常年伏在地下,,一有機會就要作亂,。它的身體有幾十丈,比咱們院子里的那顆大樹還粗上許多,,搖頭擺尾間,,地面就跟著晃動起來,這就是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