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蝴蝶,,搖曳著自己的蝶翼,。
無形的波動,將江離籠罩在內(nèi),。
江離只覺自己的眼皮一沉,居然憑空產(chǎn)生了睡意,。
身子不由自主的軟倒在地,。
再度睜開雙眼,眼前已然是換了天地,。
無邊無際的泡沫,,將眼前的虛空填滿。
這些泡沫,,五顏六色,,不一而足。
而莊姑浮,,就立在泡沫的中央,,那只虛幻的蝴蝶,在這里,,卻如同玉石一般,,閃爍者瑩瑩的光華。
反倒是莊姑浮,,在這方世界之中,,顯得虛幻而不真實。
“道士,?!?p> 江離遲疑地望著眼前的莊姑浮,有些驚疑不定的說道:“你這是....”
虛幻的莊姑浮擺了擺手,,淡聲說道:“你瞎爺爺不是和你說過,,我曾經(jīng)在調(diào)理肉身的楊、陽針,,調(diào)理元神的銀針之上,,創(chuàng)出了統(tǒng)合陰陽的真靈之針嗎?”
江離挑了挑眉,,點頭道:“瞎爺爺還說,,你的真靈之針,是推陳出新之舉,,單論針灸內(nèi)景,,你已然是萬古第一,。
但這,和這蝴蝶有什么關系嗎,?”
“你可以叫他它夢蝶,。”
莊姑浮點了點頭,,輕聲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真靈唯一。
比起肉身,,比起元神,,唯有真靈,才是最能區(qū)分一個人的標準,。
真靈之間的差異,,才是彼此之間最根本的區(qū)別?!?p> 江離不發(fā)一言,,示意莊姑浮繼續(xù)。
“真靈雖然地位奇高,,可真正能夠涉及到真靈的功法典籍,,卻是少之又少。
像我創(chuàng)出的直達真靈的針灸之術,,更是絕無僅有,。
所以,雖然這門針灸之術只能稱之為術,,可當時的道門,,卻認為這門術,足以進行天人之爭這樣的道爭之中,?!?p> 莊姑浮果然撫摸著自己身旁的玉蝶,,微微一笑,,輕聲道:“針灸之術要施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試驗其危險性,。
當初的我,自然只能拿自己來做這個試驗品,。
而當我為自己施針灸之術后,,卻發(fā)現(xiàn),事情遠沒有這么簡單,。
真靈之針灸,,的確只是術,,可這門術,卻讓我見到了道,?!?p> 江離心頭一動,想到了瞎爺爺所說,。
莊姑浮雖然創(chuàng)出了前無古人的針灸之術,,可他用于參見天人之爭的,卻是三朝帝論,,文景治世之策,。
甫一下山,就能夠力挽大離江山,,將帝后之爭的弭亂徹底消弭,,扶文帝上位,鑄就文景大世,。
這策論,,必然是極盡詳善,絕無可能是一時興起所作,。
不謀一世者不足謀一時,,便是如此。
那在下山之前,,一直醉心針灸的莊姑浮,,究竟是如何在一日之內(nèi),完善奠定了九州大勢的策論的,?
答案,,就在他的針灸之術中。
莊姑浮指著身旁的夢蝶,,淡聲道:“當時,,我以針灸之術調(diào)理自己的陰陽身神之后,就見到了夢蝶,。
不,,這樣不準確。
更準確的說,,是我成為了夢蝶,。”
“成為了夢蝶,?”
江離有些迷糊的望著莊姑浮,,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莊姑浮輕聲道:“沒錯,,我成為了夢蝶,,在化作夢蝶之后,,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針灸之術出了問題,導致自己的元神出竅,,進行了奪舍,。
可我仔細探查肉身之后卻發(fā)現(xiàn)。
我不僅取代了夢蝶的肉身,,更重要的是,,我的元神,也是一只蝴蝶,?!?p> “這怎么可能!”
江離忍不住出聲道:“元神怎么可能替換,,元神之中的種種念頭,,都被替換,那個人,,究竟還是他自己嗎,?”
“沒錯,元神若是被替換了,,的確便會進入到我非我的質(zhì)疑之中,。”
莊姑浮眼角微彎,,似乎很喜歡看到江離這幅不可置信的樣子,。
“后來,我以蝶的身份度過了蝶的一生,。
然后,,我醒了。
午時的陽光灑在我的身上,,仿佛是在告訴我,,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仿佛的確是一場夢,。
可這場夢,,太真實了,一切種種,,都無比真實,。
而且,,夢中所經(jīng)歷的蝶之一生,,依舊歷歷在目。
就算是當時的我,,一時之間,,也陷入了糾結(jié)之中,,甚至疑慮自己依舊身處夢境之中。
到底是我夢到了蝶,,還是蝶夢到了我,,所謂的莊姑浮,只不過是蝶兒的一場夢,。
如今到底是夢醒了,,我重新成為了莊姑浮。
還是蝶兒睡著了,,我又夢到了莊姑浮的夢境,?
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連元神都可以替換,,那我到底有什么可以分辨其中的差別?”
江離脫口而出道:“真靈,?!?p> “不錯,正是真靈,?!?p> 莊姑浮點頭道:“真靈唯一,其實一直是個論題,。
因為世上,,也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元神,元神就是真靈外延,。
那真靈唯一的論點,,又從何而來,又為何如此被堅定呢,?
直到經(jīng)歷了蝶兒的夢境,,我才明悟過來。
只有同樣經(jīng)歷過元神替換,,肉身替換的人,,才會認為,只有真靈,,唯一不動,。
翻閱了道門之宗所有的典籍之后,我終于找到了一卷典籍,。
這其中有一個名詞,,叫做他我。”
“他我,?”
江離猛地想起了江流,。
那個與他一體的人魔。
“何為他我,?!?p> 莊姑浮慢條斯理的說道:“所謂他我,就是另一個我,。
這個我,,肉身,元神,,外在的形式,,都可以與我毫不相干。
但唯獨有一點,,他我,,真靈與我相同。
為何元神不是唯一,?
因為元神,,只能代表這個宇宙的你,獨一無二,。
可世上,,絕不止一個宇宙?!?p> 江離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
莊姑浮淡聲道:“我們生活在這樣一個有宙光流動的宇宙之中,。
可誰也不能操控宙光,。
會不會有另一段宙光,另一個宇界存在,,誰也不知道,。
而夢蝶的出現(xiàn),無異于宣告,,另一段宙光,,另一個宇界,是存在的,。
夢蝶的存在,,或許是另一段宙光,,也或許是另一個宇界。
他和我唯一的關系,,就是我們的真靈相同,。
他就是另一個世界的我,。
而我,,借由真靈,體驗了他的人生,。
元神,,不過是真靈的延伸,在另一段宙光,,另一段宇光中,,真靈所歷經(jīng)的種種不同。
自然,,元神也就不同,。”
江離忍不住問道:“道士,,他我的概念,,你是在哪里看到的?!?p> “天宗,。”
莊姑浮望了一眼江離,,幽幽的說到:“天宗有天問,。
問何為仙。
答曰,,真仙者,,收束一切他我,一切時空,,永恒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