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城樞使巡邊～東窗下夫婦密謀】
話說師兄弟初次相逢，魯智深直請岳飛三人至方丈,，一同坐定,，請品禪茶。智深喚過一個侍者道：“去喚林居士來,，只說有貴客到,。”又動問岳飛道：“向聞師弟屢敗兀術(shù),，因柘皋之戰(zhàn),，論功行賞，解了兵權(quán),，是真么,？”
岳飛道：“何談?wù)摴π匈p，實是秦檜議和,，恐諸將不服,，故而賺了兵權(quán)?！?p> 武松道：“我早聽說秦檜可恨,，與宣和六賊一般?！?p> 正說話間,，林沖入堂，問道：“貴客是誰,？”
岳飛再看林沖,，雖年逾花甲，仍虎軀威猛,，但見：
一張臉猶如古月,，兩只手宛似青銅。眼里滄桑盡顯,，胸中武藝超群,。廣袖寬袍，青氅墨履。須發(fā)盡白,，儼然伏波在世,；聲若洪鐘，真乃廉頗當(dāng)年,。
魯智深,、武松起身，與岳飛道：“此位就是林師兄,?！?p> 岳飛見說，拱手做禮,，說道：“今日幸與兄長相見,。”
林沖慌忙扶住道：“不知足下姓名,？何故如此錯愛,？”
岳飛道：“小弟岳飛，尊師周同,?！?p> 林沖驚道：“莫不是收復(fù)了半壁江山的岳鵬舉？”
武松道：“果真是他,?！?p> 林沖道：“不知何風(fēng)，將師弟吹到荒山,？”
岳飛道：“原也無意,，只是信步到此，不想機緣巧合,，一發(fā)的都見了,。”師兄弟四人說至晌午,，魯智深令典座備了齋飯,，一同吃了。
齋后,，四人又品了一回茶,，閑談至下午。岳飛自在身邊摸出黃金十兩,，又問涂欽炎虎,、公冶望雕借了十兩銀子，一并的要送與林沖師兄弟三人,。智深卻不肯收,，推諉半晌,，堅持不過,，只得收了,，做寺里香火錢。
閑話時,，岳飛道：“今日冒昧到此,，多有討擾，禮物甚輕,，師兄休怪,。”
林沖三人都道：“自家兄弟,，休言討擾,。”
岳飛又道：“恩師周同在世時,，曾言收徒八人,，我為最小。今日有幸見到幾位師兄,，愿相討一棒,，增些見識，不知肯否,？”
魯智深道：“俺心已向佛,，使不得器械，武松師弟又傷殘臂膀,，不能隨你心愿,。林師兄本事高我二人，央浼他便了,?！?p> 岳飛卻問林沖道：“師兄，曾聞你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鵬舉斗膽,，相討一棒，望師兄了卻心愿,?！?p> 林沖謝絕道：“老夫年事已高，槍棒生疏,，恐力不從心,。”
岳飛相請道：“師兄休要過謙,，你我點到為止,?！?p> 魯智深、武松打哄道：“岳師弟來此不易,，你且將出本事來,，與他看看?！?p> 岳飛起身至林沖面前,，插手打躬道：“師兄，請了,?！绷譀_見躲不過，只得與岳飛,、智深,、武松、炎虎,、望雕,、眾僧，一齊都哄出寺前空地上,。武松讓侍者揀了兩條白蠟桿僧棍,，交付二人使用。
岳飛要見林沖武藝,，把棒來盡心使個旗鼓,，吐個門戶，喚做“猛虎抬頭”,。
林沖橫棍在手,，也使個門戶，喚做“仙人指路”,。
岳飛叫一聲：“以棒做槍,，師兄賜教?！闭f著,，大踏步，使棒蓋下來,。
林沖拖棒一退,，岳飛掄棍趕來。兩個在夕陽下寺廟中交手,，盡展所學(xué),，真?zhèn)€精彩。但見：
同師學(xué)藝,，來較高低,。棍做槍來,，好似哪吒鬧海抽龍筋；槍做棒時,，宛如華光嗔怒鬧天庭,。形比蛟龍，勢賽猛虎,。棒似蛟龍翻海浪,，棍如猛虎嘯山林,。龍鳳相爭一片云,，獅虎共搶半分肉。
二人使了五六十合棒,，林沖,、岳飛旗鼓相當(dāng)，各自停了手,，擲棍于地,，林沖大笑，攜住岳飛的手,，與智深等人再入堂上,，吃茶閑話。紅日西沉,，漸漸天晚,，師兄弟四人并炎虎、望雕同吃了齋飯,，將所歷的事說至半夜,，屋外電閃雷鳴，大雨如注,。智深安排床鋪,，讓岳飛三人歇了。
次早,，洗漱罷,，典座又早擺上飯來，請岳飛三人吃了,，林沖三人便邀岳飛三個登六合塔,，六人都來到頂樓。岳飛見那遠處錢塘江波瀾壯闊,，唯有漁夫搖櫓行舟,，近處山林郁郁蔥蔥，人煙稀少,，甚是感慨,。六人下了塔,，岳飛又隨三個師兄觀看山景，涂欽炎虎,、公冶望雕夸贊不絕,，便有隱遁之心。當(dāng)日天晚,，又歇了一宵,。
明日早飯罷，岳飛辭別三位師兄道：“恐朝中有事,，尋我不到,，就此拜別?！濒斨巧?、林沖、武松相送出門,，直到山下,。
岳飛將行，涂欽炎虎,、公冶望雕同向前道：“我二人昨日與魯大師商議定了,，在此寺中安度余生?！?p> 岳飛錯愕道：“你二人不隨我去了么,？”
公冶望雕道：“小僧得智深禪師另起一個法名，喚作澤一,。前時我等隨楊幺造反朝廷,，多蒙將軍恩赦，感德至今,。我二人本是出家人,，殺戮半生，造孽頗深,，而今幡然悔悟,，念頭已灰，望樞副恩許,，當(dāng)感恩不盡,。”
岳飛道：“也罷,，你二人執(zhí)意如此,，我不敢強留?！庇謬@道：“我本意也是如此,，歸隱山林,，奈何朝廷不許?！蹦伺c林沖,、魯智深、武松一一作別,，師兄弟四人,，悒怏而散。
時至五月,，朝廷置兩淮,、江東西、湖廣京西三道總領(lǐng)軍馬錢糧官,，仍掌報發(fā)御前軍馬文字,。賻恤戰(zhàn)沒將士。詔韓世忠候御前委使,，岳飛同張俊往楚州措置邊防，總韓世忠軍還駐鎮(zhèn)江,。趙官家先令二人見秦檜于政事堂,。
秦檜道：“你二人去楚州捃摭韓世忠軍事，小心自衛(wèi),?！睆埧÷犃耍皇钦Ｑ?，不發(fā)一言,。
岳飛慨然道：“公相命我二人自衛(wèi)，究竟為何,？”
秦檜見岳飛有此一問,，愣了一愣，皺眉怒道：“激楚州之軍,，使為變亂,，因而令韓世忠得罪！”
岳飛聽罷,，勃然大怒,，厲聲道：“若使岳飛搜羅同列之私，公相豈不看錯人了么,？”說罷,，起身而去。
張俊見岳飛獨自去了,，與秦檜道：“岳飛這廝不識時務(wù)的人,，恩相不到得和他一般見識,。且請息怒，吾愿聽計,?！?p> 秦檜余怒未平，呷了兩口茶,，知張俊貪婪,，可以利動，乃低言數(shù)語道：“日后罷諸將之兵,，盡付與你,，可否？”
張俊拱手道：“下官為恩相馬首是瞻,?！?p> 秦檜又說道：“雖然如此，你須贊我和議之說,，有不服者,，罷其兵治罪?！?p> 張俊道：“恩相之事,，便是張俊之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亦別了秦檜,，出尋岳飛,，同至楚州，已是六月,。
張俊曾為劉子羽之父劉韐部曲,，劉韐對其器重，知劉子羽責(zé)授單州團練副使,，去楚州途中上書言于趙構(gòu),，力薦劉子羽才能，復(fù)劉子羽右朝請大夫,、知鎮(zhèn)江府,，兼沿江安撫使。張俊主和議,，與秦檜意合,，帝眷之厚，凡所言，朝廷無不從,，薦人為監(jiān)司,、郡守、帶職者甚眾,。
秦檜將議和,，故遣張俊、岳飛往楚州,，總率淮東全軍,，還駐鎮(zhèn)江府。是時,，秦檜拜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密使，進封慶國公,。
一日,，趙官家把玩韓世忠所獻克敵弩，對秦檜道：“韓世忠宣撫淮東之日,，與敵人交戰(zhàn),，常以此弩得勝。朕取觀之,，確實工巧,，然猶未盡善。朕籌畫累日,，遂增二石之力而減數(shù)斤之重，今方盡善,，后有作者,，無以加矣?！?p> 秦檜阿諛道：“百工之事,，皆圣人作，非諸將所及也,?！?p> 官家聽了，呵呵大笑,。
徽猷閣待制洪皓,，在金國求得皇太后手書，遣布衣李微送至江南,。趙構(gòu)大喜,，因御經(jīng)筵，謂講讀官道：“不知太后在北方過的如何？差不多二十年,。雖遣使百人去金國,，不如太后一封手書送來?！彼焐钗⒆龉?。
張俊、岳飛至楚州巡視邊防,，中軍統(tǒng)制王勝引甲軍而來,。有人告張俊道：“王勝有謀害樞使之意?！?p> 張俊心懼,，使人問之：“將士何故擐甲？”
王勝道：“樞使來點軍,，不敢不貫甲,。”張俊命卸甲,，然后見之,。
岳飛與張俊視察韓世忠軍馬。張俊知韓世忠違忤秦檜,，對岳飛說道：“官家留世忠于行在,，秦相令我等分其背嵬軍，朝廷意可知也,?！?p> 岳飛斷然道：“不然，世忠歸朝,，楚州之軍,，即朝廷之軍。國家所賴以圖恢復(fù)者,，目下只有我三人,。萬一主上復(fù)令韓太保典軍，我等還有何面目見之,？”張俊大不悅,。
岳飛視兵籍，始知韓世忠止有眾三萬,，而在楚州十余年,，金人不敢攻，猶有余力以侵山東,，為之嘆服,。時統(tǒng)制河北軍馬李寶戍守海州,，岳飛呼至楚州，慰勞甚悉,，使下海往山東牽制,，李寶焚登州及文登縣而還。
張俊,、岳飛同行楚州,，登城巡視。張俊道：“昔日趙立守楚州,，城郭被金人破壞甚重,，后韓世忠駐軍在此，雖有修葺,，也大不如前,，當(dāng)修城守備，只怕金人再來,?！?p> 岳飛道：“此地可操練兵馬水軍，當(dāng)戮力以圖恢復(fù),，怎能先思退保之計,？”
張俊艴然變色，言道：“你岳飛原本不過是我?guī)は缕珜?，今日卻好大的官威,！”因岳飛之言，遷怒于二候兵,，以微罪斬之,。
岳飛與張俊不歡而別，入城祭奠趙立英靈,，至趙立廟內(nèi),，望著神像，焚香叩拜,，禱念道：“趙太尉忠烈勇猛，天下皆知,，只恨岳飛不能相識,，今日有幸進獻香火，聊表寸心,。當(dāng)年非我不救楚州,，實為劉光世不發(fā)救兵糧草，力所不及,，公若在天有靈,，當(dāng)保佑我圣宋國泰民安，收復(fù)舊疆?！?p> 過數(shù)日,，韓世忠軍吏景著與總領(lǐng)胡紡言道：“張、岳二樞密來楚州,，必分世忠之軍,，若分世忠軍，本要無事,，卻是生事,。”
胡紡上告朝廷,，秦檜令騎兵擒捕景著下大理寺,，將以扇搖誣陷韓世忠謀反。
岳飛嘆道：“我與韓世忠同為朝廷之臣,，而使之無辜得罪,，不忍于心！”修書一封,，令心腹小校,，騎快馬相告韓世忠，秦檜之意,。
韓世忠在臨安府邸,，見岳飛書信，大驚道：“秦檜老賊,，要害我也,！”急忙入宮面圣自明，伏地辯道：“臣一片忠心,，日月可知,，天地可鑒，絕無謀反之心,，官家為何只聽秦檜之言,，要殺老臣！”
趙官家問道：“卿何出此言,？”
韓世忠回道：“張俊到楚州,，想與岳飛分我背嵬軍，軍吏景著只因說分軍恐怕生亂,，便被秦相遣甲士數(shù)十捉到大理寺去,，擇酷吏治獄，欲讓景著誣陷老臣謀反,，幸虧岳飛及時書信告我,。不然,，難見龍顏了?！?p> 趙官家聽了,，驚呼道：“竟有這種事！汝自回去,，朕來日上朝,，問秦檜這事?！?p> 次日,，宰執(zhí)奏事，趙官家詰問秦檜道：“秦相為何捉了楚州軍吏,，誣告韓世忠謀反何意,？”
秦檜不知官家有此一問，驚道：“無有此事,，官家聽誰說來,？”
趙官家慍道：“當(dāng)然是韓世忠到御前說的，焉能有假,？”
秦檜道：“景著對分軍之事不合,，恐有別心，故而送大理寺勘問,，絕無誣陷之說,。”
趙官家道：“既然如此,，放出景著,，免得世忠疑心，日夜不安,?！鼻貦u沒奈何，只得讓人放了景著,。于是,，景著止坐妄言，追官杖脊,，黥面流配吉陽軍,，而分軍之事，卻不再提,。
張俊在楚州得知，深恨岳飛,，遂揚言岳飛議棄楚州,，且密以岳飛報世忠事告秦檜,，秦檜大怒。
張俊則以海州在淮北,，恐為金人所得,，因命毀其城，遷其民于鎮(zhèn)江府,。人不樂遷,，莫不垂涕。張俊遂總領(lǐng)韓世忠之兵還鎮(zhèn)江,，惟背嵬一軍赴行在,。
六月下旬，罷太保,、三京等路招撫處置使,、雍國公劉光世，為萬壽觀使,。金人始渝盟,，劉光世曾請以舒、蘄等五州為一司,，選置將吏,，宿兵其中，為籓籬之衛(wèi),。諫官萬俟禼言：“劉光世欲以五州為根本,，將斥旁近地自廣，以襲唐季籓鎮(zhèn)之跡,，不可許也,。”及三大將既罷,，劉光世入朝,，因引疾乞祠。
帝謂大臣道：“劉光世勛臣,，朕未曾忘,。聞其疾病中甚是無聊，昨日以玩好物數(shù)種賜之,，光世大喜,，秉燭夜觀，幾至四更,。朕于宮中,，凡玩好之物，未嘗經(jīng)目,，止須賜勛舊賢勞耳,?！眲⒐馐兰攘T，遂寓居永嘉,。
秦檜上《徽宗實錄》,，遷少保，加封冀國公,。進修撰以下各一官,。以翰林學(xué)士范同參知政事，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魏良臣權(quán)尚書吏部侍郎,。張俊,、岳飛也已回朝。乃以少師,、樞密使,、濟國公張俊為太傅，進封廣國公,，賜玉帶,，以張俊首抗封章請歸部曲也。以張,、岳二人議事不和,，張俊復(fù)往鎮(zhèn)江措置事務(wù)，岳飛留行在,。
一日,，秦檜偽造兀術(shù)書信，至御前稟道：“兀術(shù)縱莫將,、韓恕二人自涿州歸宋,，要與我朝議和，但岳飛殺其女婿之仇,，不可不報,，必殺岳飛，而后和可成也,?！?p> 官家對大臣道：“此殆上天悔禍，敵有休兵之意爾,?！?p> 秦檜道：“每恨敵情難保，未能仰副陛下憫亂之意,，今日敵人愿講和,，幸事。”而后辭了趙構(gòu),，歸家喚其妻王氏于東窗下,，密謀道：“我本意將韓世忠下獄，奈何岳飛作梗,，如之奈何？況且北邊金兀術(shù)有書信來,，必殺岳飛,，方能和議?！?p> 王氏笑道：“汝為宰相,，卻無計較？岳飛愿做好人,，可先除之后快,。”
秦檜問道：“怎地下手,？”
王氏笑道：“這有何難,？可使與岳飛有恨之人，上書彈劾,，罷其樞密副使,，而后再使其下統(tǒng)制誣其謀反，罪可定矣,?！?p> 秦檜大笑，夸贊道：“夫人女諸葛也,?！鼻貦u亦以岳飛不死，終梗和議,，己必及禍,，岳飛自楚州歸，始定計殺岳飛矣,。
秦檜以右諫議大夫萬俟禼與岳飛有怨,，讓萬俟卨早朝彈劾岳飛，疏言：“樞密副使岳飛,，爵高祿厚,，志滿意得，平昔功名之念,，日以頹墜,。今春敵兵大入，趣飛掎角,，而乃稽違詔旨,，不以時發(fā),。久之一至舒、蘄,，匆卒復(fù)還,。幸諸帥兵力自能卻敵，不然,，則敗撓國事,，可勝言哉！比與國列按兵淮上,，公對將佐謂山陽為不可守,，沮喪士氣，動搖民心,，遠近聞之,，無不失望。望免岳飛副樞職事,，出之于外,，以伸邦憲?！?p> 帝謂大臣道：“岳飛倡議不修楚州城,，因?qū)⑹渴厣疥栠^久，欲棄之,。岳飛意在附下以要譽,，朕能有什么可說？”
秦檜道：“岳飛之意如此,，朝廷內(nèi)外或許未知,。”岳飛得知,，累章請罷樞柄,。
右諫議大夫萬俟禼既劾岳飛罪，未報,。秦檜又使御史中丞何鑄,、殿中侍御史羅汝楫復(fù)交疏論之，大略謂：“岳飛被旨起兵,，則略至龍舒而不進,；銜命出使，則欲棄山陽而不守,。以飛平日,，不應(yīng)至是，豈非忠衰于君邪！自登樞筦,，郁郁不樂,，日謀引去。嘗對人言：‘此官職,，數(shù)年前執(zhí)政除某而謀不愿為者,。’妄自尊大,，略無忌憚,。近嘗倡言山陽之不可守，軍民搖惑,。使飛言遂行，則幾失山陽,，后雖斬飛何益,！乞速賜處分，俾就閑祠,，以為不忠之戒,。”萬俟卨章四上,，又錄其副示之,。朝廷遂罷少保、樞密副使岳飛復(fù)為武勝,、定國軍節(jié)度使,，充萬壽觀使、奉朝請,。岳飛不死,，秦檜不肯干休。
那秦檜,、張俊又謀以張憲,、王貴、王俊皆岳飛將佐,，使其徒自相攻發(fā),，因及岳飛父子。秦檜又諭張俊令劫王貴,、誘王俊誣告張憲謀還岳飛兵,。命軍器少監(jiān)鮑琚去鄂州，根括宣撫司錢谷,。
張俊得了秦檜鈞旨,，乃招王貴至鎮(zhèn)江，問道：“去歲潁昌，汝臨陣怯戰(zhàn),，岳云將事告知岳飛,，岳飛大怒欲斬汝，得諸將求免,，仍脊杖四十,，可有此事？”
王貴道：“卻有此事,，不知樞相何意,？”
張俊道：“話不長說，岳飛惡了秦相,，必欲除之,，汝乃岳飛統(tǒng)制官，可有憑證使其有口難言,？”
王貴道：“岳公為大將,，免不得賞罰用人，此乃常理,，我若因此為怨恨,，則軍中怨恨者多矣?！睂埧∫还笆?，便要離去。
張俊大喝一聲：“來時容易,，去時則難,。”兩邊各撞出二十軍健,，將王貴一頓棍棒,，打翻在地，繩捆索綁,。
張俊又道：“汝若識時務(wù),，須不連累家小?！?p> 王貴只叫道：“岳萬壽實不曾有罪,。”
張俊怒道：“你這廝好個賤骨頭,，今日先把你下在牢里,，明日差人取你家眷，一并收押,?！?p> 王貴聽了這話,，只得叫道：“樞相且慢，只有一句,，我親耳聽得,，或可為證?！?p> 張俊道：“何話,？”
王貴道：“岳飛曾言：‘己與太祖俱三十歲建節(jié)’?！睆埧÷犃舜笮?，令人與王貴松綁。
張俊又招鄂州前軍副統(tǒng)制王俊,，誘道：“汝雖為岳家軍統(tǒng)制,，實乃國家將士，朝中秦相掌權(quán),，汝建功立業(yè),，就在今朝?！?p> 這王俊自出身以來，無非以告訐得官,，軍中綽號“王雕兒”,，雕兒者，擊搏無義之稱,。以奸貪屢為張憲所裁,，本是個吃里爬外的人。
王俊聽了張俊這話,，便曉了八分意,，拱手道：“王俊不才，愿聽教誨,?！?p> 張俊問道：“你可有讓岳飛下棘寺的證據(jù)么？”
王俊想了想,，躬身回道：“小人曾隨岳飛自鄢陵撤軍,，夜晚路過一個寺廟閑坐，岳飛當(dāng)時拔劍出鞘,，問眾人‘天下事終將如何’,？我等皆不敢答，只有張憲回一句‘天下事在相公處置耳’,，恐怕岳飛圖謀不軌,，要學(xué)太祖陳橋兵變,。”
張俊又問道：“當(dāng)時都有誰在場,？”
王俊道：“岳飛,、王貴、張憲,、董先,、還有小人，共五個,。另有淮西之戰(zhàn),，岳飛曾言‘官家不修德’一語，諸將環(huán)立在側(cè),，都可作證,。”
張俊聽了,，哈哈大笑,，乃自寫狀詞交付王俊，說道：“我這里有一篇張憲謀據(jù)襄陽為變的證詞,，你只把去首告王貴,，使王貴捉執(zhí)張憲。便是大功一件,?！蹦税炎C詞交與王俊。
不知后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