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聲音敲打著殷辰的心臟,他不禁回想起兩年前孤蘭曾說過的話。
“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害死了云兒嗎,?在你心里,早就不認我這個娘了,!”
是啊,他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沒有原諒,,又怎么可能原諒他一個外人呢,。
齊三眼神黯淡,失去了光彩,,他放下劍,,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書案上的那副畫,,低喃道:“我都忘了云兒的臉長什么樣了,你還記得嗎,?”
殷辰心里一沉,,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從未提起過云兒,,怎么突然想起來了,。
殷辰心虛的看著齊三:“我還記得,云兒妹妹長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記得你曾經說她的眼睛像兩顆黝黑透亮的黑葡萄,。”
其他的愣是想不起來了,。
殷辰第一次見到齊三是在十五年前,,那時他才五歲,齊三已經十歲了比他高了許多,,那時的齊三也還不叫齊三,,而叫齊天高,。
殷家是北盛有名的醫(yī)學世家,祖上有不少人都入了太醫(yī)署,,只因替“十大惡蛇”療傷治病,,而被武林正派歸于惡蛇同黨,進行追殺,。
七代醫(yī)學大家族,,就此消亡。
只有他一人活了下來,,他是被孤蘭救回來的,。
竹林深處,有孩童嬉笑,,泉聲附和,,他灰頭土臉的來到半月樓,由于樓中不歡迎外來人,,他被人四處排擠,。他常常躲在竹林里望著泉水清瀉處,一對孩童在那里練劍,,長劍劈向綠水,,甩出高高的水花。
聽人議論他得知那兩位便是孤蘭的孩子,,男孩叫齊天高是半月樓的樓主,,女孩叫裳云是個丫鬟。
年級輕輕就能當上樓主,,肯定不簡單,,往那一站猶如竹生空野外,梢云聳百尋,。
那肆意瀟灑,,歡聲笑語正是他剛剛失去的。
有一天他在竹林后偷看時被齊天高發(fā)現(xiàn),,狼狽逃跑卻被對方用輕功攔住了,。
“你敢偷看我練劍!”
面對高他一大截的小樓主,,他站在原地不敢吱聲,。
齊天高又道:“你就是娘親救回來的那個殷家的小公子?怎么扭扭捏捏的像個女孩子,,把頭抬起來,。”
他幾乎要嚇得哭出來,他本是寄人籬下,,生怕惹他們不高興,,把他給趕出去,顫抖的雙腿沒了勁,,跪倒在地,。
裳云不僅將他扶起來,還轉身勸說樓主不要動怒,。
那之后,,他便被人送去了昆侖山學醫(yī),起初他以為是被人趕出去了,,后來聽師傅鬼醫(yī)說,,是裳云向齊天高提議的,看他懂點醫(yī)術,,還是醫(yī)學世家,,不該就此消沉,浪費了這一身本領,。
他聽后便在昆侖山安心學醫(yī),。
直到五年后,鬼醫(yī)被一個叫毒手的女人抓走了,,他便獨自下了山,,回到半月樓,正值樓內大亂,。
“十大惡蛇”圍堵了半月樓,,斷竹滿地,長葉齊飛,。齊天高拔劍沖向蛇群,,他雖自小練武,但與“十大惡蛇”根本就比不上,,奈何他心高氣傲,,偏偏要往前沖。
與他對上的是“十大惡蛇”中的海蛇,,她所用的是一條青灰色的蛇鞭,,鞭子的尾部長有一片扁而長的鱗片,,名為“佛指甲”,。
海蛇身形柔軟如人魚,揮舞的長鞭也猶如一條在水里暢游的海蛇,。
他被鞭子纏住,,又被甩了出去,手里的劍也不見了蹤影,“佛指甲”直直的射向他背后,。
孤蘭正與蛇王——盧夫人,,糾纏著,撕打著,,看著佛指甲從她的耳邊飛過,,她分身乏術。此時,,裳云正躲在竹子后瑟瑟發(fā)抖,,孤蘭將她推了出去。
“佛指甲”透著青光,,穿過裳云的肩膀,。
這時各大門派才紛紛趕來。
樓內,,只有殷辰替裳云處理傷口,,齊天高著急萬分,不停地問著她疼不疼,。
裳云只是搖搖頭,,被“佛指甲”刺傷她卻感覺不到疼痛,連一滴眼淚都沒留,。
殷辰把過脈,,檢查過傷口,還好沒有中毒的跡象,。
三人懸在喉嚨的心才放了下來,。
樓外,血海翻涌,,天星閣閣主曹樂生手握赤霄劍,,孤蘭手握昆吾劍帶著各派廝殺,刀劍直直響了兩個時辰不斷,,最終“十大惡蛇”死傷慘重,,四處逃竄。
中原正派武林高喊著:名劍斬惡蛇,,正道除紛爭,,光輝照萬代,護佑天下人,!
孤蘭趕回來時,,裳云面色慘白,渾身酸痛,,眼瞼下垂,,她這才感到痛苦,原來海蛇的毒是會麻痹人的意識,讓人感受不到疼痛,,等過了兩個時辰就會侵蝕人的心臟,。
黎明的光輝漸漸穿過了夜幕,可裳云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殷辰站在一邊手足無措,,是他誤診了,是他害死了裳云,。
眼看著裳云躺在齊天高的懷里,,漸漸的失去了溫度,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身,,凍結了那個肆意瀟灑,、心比天高的少年,從此世間只剩下齊三了,。
他心里一直怪罪自己,,所以收起了以往的沖動,逼著自己成為了謹小慎微,,凡事都三思而后行的齊三,。
這么多年過去了,看著越發(fā)憔悴的齊三,,殷辰心里就越發(fā)的自責,,所以他心甘情愿被他關在這竹林月樓中,當著一輩子都飛不出籠子的鳥,。
啪的一聲,!
書房門被重擊推開,蕭盛氣喘喘道:“樓主,,原來你在這,,那阿清回來了嗎?”
齊三眼睛閃躲看著地上,,道:“她是‘天字殺手’,,除了有任務的時候,其他時間都是來去自如,,她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出去沒有報備了,,你也不用擔心,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p> 她會回來嗎?
山外青山樓外樓,,重重疊疊的青山,,鱗次櫛比的樓臺,夏猶清被蒙著眼睛,,綁住了手腳但能聽見耳邊有連綿不斷的歌聲,,門外該是鶯歌燕舞,水軒樓臺,。
門被推開,,只聽得嘎吱一聲,一聲嬌柔女聲響起:“大人,,有需要就喊我哦,。”
之后門又被關上,,步伐緩緩走向她,。
“你到底是誰?你把我?guī)У侥睦锪??有何目的,??p> “原來我在你心里這么不重要,一個晚上過去了,,竟然還沒想起我是誰,。”
想起昨日雨夜里,,朦朧中男人告訴她,,他是她的對手。
夏猶清不屑道:“我最不缺的就是對手了,,又怎會專門去記你一個宵小,。”
夏猶清想激怒他,,找出破綻,,可男人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你不記得我也不怪你,,畢竟你們都以為我死了,。”
死了,?
夏猶清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試探道:“你是井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