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見過公主
為了說服晉元帝與沈皇后同意她出宮建府,謝婉列了許多借口,。
譬如,,隨著年歲漸長,,她遲早要離開宮中,不若早些去了,,也好早些適應外間,,免得屆時哪哪都不舒坦。
再譬如,,宮中雖好,,可她始終在晉元帝與沈皇后的庇佑之下,若是嫁人定然萬事不通,,早些出去建府,,也好早些習得持家之道等等。
見晉元帝與沈皇后不置可否模樣,,她甚至說出了,,欲擇一心儀男子為駙馬,在宮中不便與男子來往這樣的話來,。
這話看似大膽無常,,卻是她深思熟慮后的結果,也為將來她招賢納士提前埋下伏筆,。
然而聽得這話之后,,晉元帝原本不無不可的面上卻突然一冷,看著她道:“你的婚事,,父皇已有打算,。”
聽得這話,,眾人皆驚,,就連一旁沈皇后也訝然道:“陛下心有意屬了?不知是何人,,竟能讓陛下心甘情愿的將婉兒交付與他,。”
晉元帝看了謝婉一眼,,沒有答話,,只是道:“出宮建府可以,至于婚事,,父皇心中已有計較,。你且放心,你是父皇與你母后的第一個孩子,,更是晉國的長公主,,這駙馬的人選定然不會委屈了你?!?p> 一句話讓謝婉如墜冰窖,。
旁人不知父皇的打算,,她卻是再清楚不過。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肖云海,。
是了,若不是意屬肖云海為駙馬,,父皇又怎會特意帶他入宮一趟,?
謝婉想起了很多事,前世的時候,,她總是時不時會在宮中預見肖云海,,然后就被他油嘴滑舌所騙,覺得此人不僅懂她,,就連說話也甚是順耳,。
如今細想想,她一個深宮公主,,他一個外臣男子,,若不是父皇有意為之,她與他之間哪里會有那么多巧遇,?
沈皇后看向謝婉,,見她面色有些發(fā)白,不由心疼道:“婉兒可是哪里不舒服,?可要尋侍醫(yī)來看看,?”
謝婉咬了咬下唇,冷靜下來,。
她抬眸看向沈皇后,,搖了搖頭:“沒什么,兒臣并無不適,,可能昨夜做了噩夢,,未曾休息好?!?p> “既然未曾休息好,便早些回去歇著吧,?!鄙蚧屎笠荒樞奶郏骸安挥锰匾饬粝屡愀富誓负蟆,!?p> 謝婉此刻確實沒有心情與他們相處,,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父皇,如今卻發(fā)覺,,并非是前世自己看到的那般,,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
當下也不推辭,朝晉元帝與沈皇后福身行了禮,,便告辭離去,。
出了未央宮,謝婉腳下不停,,大步大步朝前走著,。
海棠見她神不守舍滿面愁容,也不敢打攪她,,只默默跟著在她身后,。
眼看著她走錯了路,想了想還是未曾開口提醒,,畢竟此時的皇宮于公主而言,,無一處去不得。
謝婉此刻思緒亂成一團,,前世也就罷了,,她受肖云海蒙蔽蠱惑,父皇將她指給肖云海倒也正常,。
然而今生,,她明確表明對肖云海的不喜,可父皇卻依舊執(zhí)意將自己許配給他,,這其中定有著什么她不知道的緣由,。
可這緣由到底是什么呢?
“微臣見過公主,?!?p> 一道清冽的男聲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謝婉抬眸望去,,卻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來到了東宮,。
前方三步有一身男子正朝自己行禮,若不是他出聲,,自己定然要撞了過去,。
此男子身姿挺拔,即便是彎腰行禮也比旁人多了幾分瀟灑豁達之意,,他劍眉星目長睫如扇,,從她這個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他眼瞼下長睫投出的剪影,。
他的鼻高而挺,,當真是鼻若懸膽,一雙薄唇微抿,是個十足十的俊逸男子,。
而他不是旁人,,正是如今謝婉一心想招攬的衛(wèi)澈。
如今的衛(wèi)澈,,遠不是前世那般傲睨萬物,、不怒自威模樣,此時的他似乎將所有氣勢都內斂起來,,顯得甚是風度翩翩沉穩(wěn)有度,。
或許這與他如今的處境有關。
畢竟現(xiàn)在他雖有才學又是當朝狀元,,可除了太子太傅這虛職之外,,并無旁職在身,更不用說實權了,。
謝婉眨了眨眼,,似乎想到了如何籠絡與他的辦法。
她回過神來,,朝衛(wèi)澈福身行了一禮:“太傅多禮了,。”
公主向臣子行禮也并非沒有先例,,但都是臣子立下大功,,為表示感謝才會如此。
衛(wèi)澈見狀微微一愣,,但他很快斂去,,只淡淡道:“公主多禮?!?p> 謝婉知曉自己這禮在他看來不合時宜,,但對她來說,這一禮既是還他前世,,為她報仇之恩,,也是顯她尊重之意。
先前還想著要如何拉攏與他,,如今誤打誤撞遇見了,,謝婉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于是她搭話道:“衛(wèi)太傅可是來教導衡兒課業(yè),?他如今尚在未央宮陪父皇母后用膳,,太傅需等上一等?!?p> 衛(wèi)澈語聲淡淡:“多謝公主相告。”
謝婉眨了眨眼,,又搭話道:“衡兒有些頑劣,,太傅費心了?!?p> 衛(wèi)澈語聲依舊淡淡:“太子殿下甚好,。”
謝婉想了想,,再次搭話道:“聽聞太傅并非建業(yè)人士,,如今離鄉(xiāng)赴任,不知對建業(yè)印象如何,,可有不習慣之處,?”
衛(wèi)澈聞言,語聲仍是淡淡:“謝公主,,建業(yè)甚好,。”
甚好,,又是甚好,。
謝婉聞言簡直想要跺腳,若是換做旁人,,自己幾番主動開口,,定然早就尋著話頭聊了起來。
可他倒好,,非但不曾尋著話頭搭話,,反而一句甚好便將自己的話給堵死。
她深深吸了口氣,,重新?lián)P了笑容:“聽聞衛(wèi)太傅棋藝甚佳,,不知可否與本宮對上一弈?!?p> 聽得這話,,衛(wèi)澈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他點了點頭:“遵令,?!?p> 很快謝婉便知曉,先前他那一眼是何意了,。
因為他的棋藝實在太爛了,。
爛到即便謝婉有心讓他,他卻總能自己將自己的路給堵死,,走向死局,。
而且死法千奇百怪,簡直讓人防不勝防。
謝婉甚至覺得,,同他下棋,,與其爭勝,不若防他自尋死路來的有趣,。
謝婉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再一次先行將死路堵上,為了同他更加熟稔些,,尋個話頭道:“本宮有一惑,,久不得解,不知太傅可愿為本宮解答一二,?”
衛(wèi)澈聞言抬眸,,他沒有同旁人一般說些自謙,亦或是推辭之言,,而是淡淡道:“公主請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