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夜深人未靜
明月初升,,灑下一湖的銀輝,,波光粼粼。
煙雨樓上,,李默,、龍浩然,、秦玄策、汪三炮四人以明月為證,,在香案前燒黃紙,、斬白雞、喝血酒……義結金蘭,。
龍浩然最長,,三十一歲;秦玄策次之,,二十九歲,;汪三炮排行第三,二十七歲,;李默最小,,二十五歲。
儀式結束,,眾人再次落座,,又是一番交杯換盞,談笑風生,。
一頓晚餐直吃到夜半時分才結束,,除了李默,其余人都已醉態(tài)可鞠,,就連唐秋韻和唐菁菁也喝了不少,此時都已俏臉酡紅,、美眸含醉了,。
“四弟,,”
出了北湖居,到了北湖停車場,,已是臨別之際,,秦玄策突然掏出一張黑色卡片遞給了李默,“既然都是兄弟,,哥哥也就不跟你提診金的事了,,這個就當哥哥給你的見面禮?!?p> “多謝二哥,!”
李默沒有客氣,坦然地接了,。
“呵呵……四弟啊,,”
汪三炮也醉眼朦朧地掏出了一張鍍金卡片遞給了李默,“這個是三哥的見面禮,?!?p> “多謝三哥!”
李默也沒客氣,,既然都都是見面禮,,總不能收了二哥的,卻不收三哥的吧,?
“這是大哥的,!”
醉態(tài)可鞠的龍浩然也掏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金色卡片遞給了李默。
“多謝大哥,!”
李默自然只能照單全收,。
“秦安,”
見李默收完禮物,,秦玄策又朝秦安吩咐,,“送四弟他們回去……”
“不用了?!?p> 李默笑著拒絕了,,“二哥,我自己能開車,?!?p> 他確實喝了酒,也不比三人喝得少,,但,,一點兒醉意都沒有。
“四弟啊,,”
秦玄策還未搭話,,汪三炮卻先忍不住苦笑起來,,“你這酒量怎么練的?以后,,我們都不敢找你喝酒了,!”
“哈哈哈哈……”
龍浩然開懷大笑,“三弟,,你也有犯怵的時候,?”
“呵呵……沒辦法,”
汪三炮訕訕一笑,,“打架,,我可以讓啞叔幫忙;拼財力,、拼人脈,,我有汪家撐腰……可是,這拼酒嘛,,卻只能靠我自己……”
“哈哈哈哈……”
眾人一怔,,轟然大笑。
就在這大笑聲中,,四人各自上了車,。
凌晨的中海依舊燈火璀璨、霓虹閃爍,,但街上的車已經少了許多,。
紅色法拉利平穩(wěn)地形駛在街道上,李默專注地開著車,,唐秋韻有些疲憊地靠在后排閉目養(yǎng)神,,只有唐菁菁依舊興奮難耐,“姐夫,,你真厲害,!竟然跟神州四大公子里的三位拜了把子?”
李默呵呵一笑,,并未搭話,。
所謂禍福相依,和龍浩然等人拜了把子,,固然有些好處,,但是,麻煩肯定也少不了,。
畢竟,,龍浩然、秦玄策和汪三炮可不是常人,,像他們那樣的人怎么會沒有麻煩呢,?
北郊湖畔花園一棟豪華的別墅里燈火通明,,二樓大廳里,,汪三炮和啞叔相對而做,,一人端著一杯紅酒,輕啜慢品,。
“啞叔……”
良久,,汪三炮輕輕地放下了酒杯,目光炯炯,,再無一絲醉意,,“你怎么看?”
“嘖……”
啞叔輕啜一口杯中酒,,抬起頭來望著汪三炮,,眉頭微蹙,“深……不可測,!”
啞叔不?。?p> “呃……”
汪三炮微微有些震驚,。
啞叔出身隱門,,身手卓絕,自然一身傲氣,,十余年來何曾聽過他對一個人給出過如此高的評價,?
“他……”
啞叔的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大概已經是天級高手了,!”
“天……”
汪三炮正要去端酒杯,,聞言,不禁手一抖,,猛然抬頭,,死死地盯著啞叔的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確定,?”
啞叔輕輕地搖了搖頭,笑容苦澀,,“那個境界……我還未曾觸及,,如何確定?”
說著,,啞叔頓了頓,,“不過,你可曾聽到秦玄策當時說過的那句話……‘你……是天……’,,雖然他及時咽回了后面的話,,但,,據(jù)我推測,他想說的應該就是天級高手了,!”
“哦,!”
汪三炮靈光一閃,恍然大悟,,“難怪他會上桿子要結拜了,!”
此時一回想,當時秦玄策確實說過這句話——“你……你是天……”,,雖然他連忙將后面的話咽了回去,,但態(tài)度卻徹底地變了,還稱呼李默為“前輩”,。
當時,,汪三炮被震到了,想不明白其中的玄機,,此刻經啞叔一提醒,,也就想通了。
“這個秦玄策??!”
汪三炮的嘴角微微一揚,“若單論識人,,我和龍浩然確實不如他,!”
“確實!”
啞叔輕輕地點了點頭,,“如果那李默真是天級高手,,那么,今日煙雨樓一聚最大的贏家就是秦玄策,!”
出身皓月觀的啞叔,,自然知道一個天級高手有著怎樣可怕的能量!
“少爺,!”
與此同時,,在西郊如意公館的一棟高檔別墅里,秦安給秦玄策泡了一壺醒酒茶,,倒了一杯奉上,,喜形于色,“您的病終于痊愈了,,這趟中海真是來得太值了,!”
“呵呵……”
秦玄策端起茶杯輕輕地啜了一口,篤定一笑,“確實是意外之喜,!誰能想到一個籍籍無名的上門女婿竟有這般能耐,?”
“是啊,!”
秦安連忙點頭附和,,說著,稍一猶豫,,“只是,,您就這樣和他結為了拜了把子,,會不會太抬舉他了,?”
“抬舉?”
秦玄策笑著搖了搖頭,,“秦安吶,,目光放長遠一些嘛!”
說著,,秦玄策笑意漸濃,,“還記得,當日太一觀的黃觀主為我診脈之后,,是怎么說的嗎,?”
“呃……”
秦安一怔,稍一沉吟,,猛地渾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您是說……默少他……”
五年前,,秦家請來了太一觀的黃觀主為秦玄策治病,,黃觀主在替秦玄策診脈之后,得出的結論和李默今日的結論一模一樣——秦玄策體內殘留著一股極其陰毒的內息,。
但,,黃觀主坦誠,以他的修為無法根治秦玄策的病,,最后只留下了回生丸和一句話——要根治此病,,唯有尋找到一位天級高手!
這件事,,在秦家的核心圈子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五年來,秦家動用了大量的人力財力去尋找天級高手,,可是,,神州雖大,天級高手卻如鳳毛麟角,秦家一無所獲,!
不想今日在中海卻意外碰到了一位,,而且……
“他還這么年輕啊,!”
見秦安依舊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秦玄策貌似很滿意他的反應,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得意,,“這樣的人,需要我秦玄策抬舉,?”
“呃……”
秦安回過了神來,,卻也無言以對。
秦家固然根深蒂固枝繁葉茂,,但,,確實還沒有實力去得罪一位天級高手。
“那……”
沉默半晌,,秦安只得輕輕地移開了話題,,“龍浩然和汪三炮……也看出來了?”
“不知道……”
秦玄策輕輕地搖了搖頭,,沉吟著,,“龍浩然本來就好義,見我和李默結拜,,他來插一桿子也在情理之中……”
說著,,秦玄策頓了頓,“至于汪三炮嘛,,那家伙面有豬像,,心中嘹亮,是個人精吶,!他見到我和龍浩然都要和李默結拜,,又怎會不動心?這世道,,多個朋友總不是壞事,。”
汪三炮和秦玄策都有心腹,,龍浩然自然也有,。
朱衣巷中,一輛勞斯萊斯幻影緩緩地駛入了龍家大院,,停在了門廊前,,龍浩然的心腹龍三麻利地從副駕駛下來了車,,熟稔地替他拉開了后排的車門。
待龍浩然下了車,,龍三又關上了車門,,車子再次啟動,繞過門廊,,徑直朝車庫方向駛去了,。
“少爺,”
跟在龍浩然身后走上臺階,,龍三輕輕地問了一句,,“會不會……有些草率了?”
“草率,?”
龍浩然呵呵一笑,,“覺得李默上不得臺面?”
“不,,”
龍三有些猶豫,,“默少能治好秦少的病,又豈會上不得臺面,?只是……少爺畢竟是龍家的長孫啊,!”
在外人眼里,,拜個把子算不得什么多大個事兒,可是,,在龍家這樣的豪門大族里,,子孫與人拜把子可不是件等閑小事!
更何況,,龍浩然向來注重名聲,。
“龍家……”
龍浩然搖頭苦笑,聲音喃喃,,“月有圓缺,,樹有枯榮……龍家這顆大樹啊……”
說著,龍浩然再次搖了搖頭,,加快了腳步,。
煙雨樓上四人結義時固然義薄云天,但人心隔肚皮,,其中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又有幾分利弊權衡,誰說得清楚,?
“姐夫,,秦玄策當時為什么會叫你前輩呢?”
“姐夫,秦家請遍天下名醫(yī)都沒能治好秦玄策的病,,你是怎么治好的,?你到底跟哪位高人學的醫(yī)術,也教教我唄,!”
“姐夫,,你給秦玄策治好病之后,那么久才下來,,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么,?”
汪三炮等人各懷心思,唐菁菁卻沒那么多心思,,一路上興奮不已,,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之讓李默疲于應付,。
“菁菁吶,,”
李默實在應付不下來了,隨手摸出汪三炮三人給的見面禮,,反手遞了過去,,“挑一張,姐夫送給你了,!”
接了禮物之后,,他也沒有仔細看,大概是銀行,、卡會員卡之類的東西,,于他來說價值不大。
一來,,他不缺錢,。
二來,除了買菜,,他很少去購物,。
“真的?”
唐菁菁卻是雙眼放光,。
已汪三炮,、秦玄策和龍浩然三人的身份和家勢,送給結義兄弟的禮物豈會差得了,?
“當然是真的?。 ?p> 見唐菁菁轉移了注意力,,李默暗自松了一口氣,,“剛好三張,,我們一人一張!”
“好嘞,!”
唐菁菁雙眼彎成了月牙兒,,甜甜地拍了記馬屁,“姐夫,,你真大方……簡直就是這天底下最大氣的男人,!”
說罷,她連忙挑出一張金色卡片遞給了唐秋韻,,“姐,,這是騰龍集團的至尊金卡,你應酬最多,,拿著肯定能用得上……”
“菁菁,!”
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的唐秋韻突然睜開眼,瞪了唐菁菁一眼,,然后望向了駕駛座上的李默,,“李默,你收了龍大哥他們這么貴重的禮物,,想過怎樣回禮嗎,?”
在神州,自古便講究“禮尚往來”,,更何況,,四人結義,李默還是最小的,,怎能就這樣坦然地收了禮物?
唐菁菁一滯,,興奮之色煙消云散,,這么貴重的禮物,要回一份怎樣的禮物,,才不失禮呢,?
“當然想過啊,!”
李默卻呵呵一笑,,話語間輕松淡定,“我都想好了,!保準不會失禮的,!”
“姐夫,”
唐菁菁頓時來了興致,,“是什么禮物???”
唐秋韻怔了怔,雖然沒有說話,,但也不自覺地豎起了耳朵,。
“到時你就知道了,”
李默呵呵一笑,,“你也有份,!”
“我也有?”
唐菁菁有些訝然,,隨即笑靨如花地將三張卡一股腦兒遞還給了李默,,“我就說嘛,姐夫可是這天底下最大方的男人呢,!”
李默在璞玉記幫自己賺了六個億,,還準備送自己一份禮物,她哪好意思再拿別人送給李默的禮物,?
唐秋韻默不作聲,,秀眉微蹙。
她根本想不通李默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
說話間,,車子已到了唐家別墅大門外。
大門緊閉,,但一樓客廳里依舊亮著燈,,這讓李默暗暗發(fā)怵。
唐千山不會還沒睡吧,?
韓美儀不會也回來了吧,?
停好車,李默有些做賊心虛地跟在唐秋韻和唐菁菁身后進了大廳,。
還好,,大廳里雖然還亮著燈,卻沒有人,。
李默暗自松了口氣,,先替麻利地唐秋韻和唐菁菁都倒了杯白開水,這才抱著那塊仍有海碗大的翡翠回了房,。
放好翡翠,,洗了澡,再進臥室時,,唐秋韻已經躺在床上了,,依舊還有幾分醉態(tài),慵懶地躺在床上,,卻沒有像往夜一般看書,,秀眉微蹙,,若有所思,見到李默進來,,微微一驚,,望了李默一眼,欲言又止,。
“那個……有事,?”
李默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
唐秋韻有些慌亂地撇過頭去,,望向了天花板,,看不清表情。
“哦,,”
李默雖然覺得唐秋韻有些反常,,卻也不好追問,徑直朝地鋪去了,,“今天應該累了,,早些睡吧?!?p> 說把,,他便躺了下去,蓋上薄毯,,不多時便發(fā)出了細微的鼾聲,。
唐秋韻也隨手關了燈,可是,,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
聽得李默細微而平緩的鼾聲,唐秋韻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絲慍怒,,憤憤地翻了個身,!
哼,睡,!睡!睡……就知道睡覺,!
你是豬?。?p> 旋即,,唐秋韻便俏臉一熱,,意識到了自己的異樣。
這家伙還像以前以前一樣老實,,我應該開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