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平在書里寫過,一個人如果為謀生而做事情,,那么這就是他的職業(yè),,如果以使命感和志向而做的,那便是事業(yè),。
無論兩者之間的關系,,在此的前提,做事的方法和態(tài)度至關重要,。
于守東在為自己洗清嫌疑的態(tài)度上無可挑剔,,他眼眶發(fā)紅,一張表情仿佛是受到了無盡的委屈,,鼻涕都流了下來,,兩只手攥得緊緊的,一雙眼睛十分誠懇的盯著審訊室內的兩位民警,。
“這個人我有印象,。”單面鏡的另一邊,,陳允對鄭榮光說道,。
在溪川理工大學進行嫌疑人排查的時候,于守東因為是第一名死者的同學,,同時又沒有不在場證明,,被列為嫌疑人調查過,但是與他同在嫌疑人名單上的足足有上百人,他并不是特別突出的那一個,。
刑警后來通過現(xiàn)場留下來的幾個線索做出了嫌疑人的心理畫像,從幾個重點特征分析都與于守東不符合,,而且在老刑警戴永國的觀察之下也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表現(xiàn),,因此在往后的篩選中,,逐漸淡出了刑警們的視線。
在這里碰到他,,陳允著實很意外,。
鄭榮光看了她一眼:“你是說,他底子不干凈,?”
“也不能這么說?!标愒蔬t疑了片刻,,“對溪川理工大學連環(huán)殺人犯的排查中,,于守東是我們第一輪的排查對象,,而后又對他進行了三輪排查,老戴也覺得他沒什么問題,?!?p> 她特意道:“你應該知道老戴的眼睛有多毒吧,凡是做了虧心事的人,,還沒見過哪個的心理素質硬到能從他眼皮子底下躲過去,。”
“既然人肉測謊機都放過他了,,照理來說沒什么問題,。只不過,你不覺得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也有一點奇怪嗎,。”鄭榮光微微瞇起眼睛,。
陳允也感到疑惑,詢問道:“于守東有參加過表演類的培訓嗎,?”
“我讓秋怡查一下……啊不巧,,她現(xiàn)在正在幫燕子處理資料。今晚就這么幾個人值班,這一個案子派出所都顧不過來啊,?!编崢s光撓著頭嘆息。
“每次來你都賣慘,,我通知小組里面的人幫幫忙總行了吧,。”陳允翻了個白眼,,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拿出手機給黃恬打電話,讓她提一份于守東的資料過來,。
她吩咐完,,繼續(xù)問道:“剛才在登記室里的那幾個人,,都是和于守東有過正面接觸的嗎?”
“正面搏斗的只有那個……我讓小明幫我做筆錄了,,還沒問名字,。就是你媽打算介紹給你的那個,長得高高的,,帥帥的那個,。”鄭榮光故意吞吞吐吐,,語氣揶揄的說道,。
陳允嘆了口氣,賣個關子:“你知不知道他歲數(shù)多大,。”
“看起來是比你年輕一點,。”鄭榮光話音剛落,,就覺得這句話有危險,連忙補充道,,“不過,,不過你也不是特別老,成熟,,對成熟,,俊男靚女嘛,,挺搭的,。”
他說完一段話,,忍不住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
陳允抱起雙臂,戲謔的看著他:“教唆成年人去猥……去騷擾未成年人,,你知道涉嫌什么罪名嗎,?”
……
陳允來到登記室,,在黃光明的背后默默站了一會兒。
“接下來我來做筆錄吧,,你幫忙篩選一些資料,,是和理工大學那件案子有關?!彼戎鴨栐挼拈g隙,,對黃光明說道,。
一聽到理工大學,雖然沒明說哪個名字,,但是作為最近被刑偵局盯上的大案,,溪川市的警察們多少都有所關注。
黃光明利落的把筆一收,,就略帶興奮的要往門外跑,。
“筆給我留下?!标愒薀o奈提醒,。
“嘿呀,不好意思,,習慣了,。”黃光明撓了撓頭,,念念不舍的把簽字筆重新放了回去,。
陳允坐在椅子上,,拿著筆熟練的轉了兩圈,,扭頭對著黃光明:“其他細節(jié)黃恬會和你說的,對了,,黃恬你應該認識吧?”
“認識認識,?!秉S光明點頭,兩步并作一步很快到了登記室外面,。
中文真是博大精深,。
陳允低著頭認真的看著之前所作的筆錄,沒有說話,。
黃光明出去后,,一時間登記室里顯得有些安靜。大媽覺得每日推銷任務完成,,已經(jīng)提前回家了,,戴眼鏡的中年老師做完筆錄也走了,大學生見沒人和他聊天,,就戴著耳機默默的玩手游,。
只有那個明明筆錄都已經(jīng)做完了,還在和朋友視頻聊天的女生在墻角里嘀嘀咕咕的,,說不完的話。以及一個在沙發(fā)上靠著墻睡得天昏地暗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偶爾身體抽搐一下,,怕是完全注意不到他,。
安旸聽到剛才的對話,就知道刑警這邊已經(jīng)開始注意于守東的不正常了,。
壓根用不著他絞勁腦汁的去想辦法,,事情就已經(jīng)很順利發(fā)展下來,這個女警察嗅覺果然非同一般的靈敏,。
“你是怎么確定這個和昨天晚上襲擊你的是同一個人,?根據(jù)上一份筆錄來看,你并沒有看到對方的長相,?!标愒士赐炅俗蛱旌徒裉斓膬煞莨P錄,疊在一起,,抬頭對安旸道,。
安旸沉吟片刻,,道:“最開始只是一種直覺,然后是對方的襲擊方式,,還有體型,,都和上一次的襲擊者非常相似?!?p> “既然這樣的話,,為什么和對方同處一個公交車這樣狹窄的空間內,你卻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他,?”陳允對于這點很疑惑,。
通常來說,人類的防御系統(tǒng)會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對象記憶深刻,,以便快速識別從而調整反應模式,,俗話說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果刺激足夠大,,大腦更會將這個過程組塊化,從而使其變成一種慣常行為,。
在這樣的神經(jīng)反應下,,只要看到特點類似的人,都會下意識提高謹慎,。
安旸在上一次襲擊中不僅是受傷,,而且差一點就死在對方手里,不用說是正面看到,,哪怕是看到一個背影,,他也會立刻察覺到危險。
“這一點我沒辦法解釋,,老實說我曾經(jīng)在車上對大部分乘客做過一些觀察,,但這個人仿佛在我的視野里消失了,只有在對方發(fā)動襲擊的時候,,我才能察覺到他,。”安旸摸著下巴,,無奈的做了一個比喻,,“他就好像是一個專業(yè)的殺手一樣,偽裝的非常完美,?!?p> “根據(jù)我們的信息,他只是溪川理工大學的大二學生,?!标愒蕮P揚眉,,覺得他的說法實在太過于魔幻了。
這時候,,她面前的電腦上收到一份視頻文件,。
因為這件事情和理工大學殺人案扯上了關系,專案組不可能閑下來,,直接連夜申請交通部門,,調取了公交車上的監(jiān)控視頻。
陳允點開播放之后,,這才眼神詫異的重新審視了安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