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家發(fā)的這個同行,跟一個司機“歇人不歇車”跑雙班,,家在遠郊,,就想找個能休息的地方,不論住宿條件,,便宜就行,。
王務本知道出租車司機每天接觸的客人很多,疫情期間他們屬于相對高危人群,。
這個跟旅館一樣的破筒子樓,住的人多人雜,,而且王務本看到這里的住戶在樓里都不戴口罩,,如果有一個“危險人物”中招,那絕對全樓淪陷,。
把房子租給一個高危行業(yè)從業(yè)人員,,王務本覺得不踏實,便謊稱自己的表弟要到都城看病,,暫用一段房子,。
耿家發(fā)似乎并沒有聽出王務本話里有話,說道:“沒關系的,,我那個哥們兒本來也不急的,。”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掛了電話,,王務本還挺郁悶,感覺耿家發(fā)咋就這么的不長眼,,非得盯著自己的房子,。
在宿舍大院雖然大部分房子都往外出租,但是由于房子產(chǎn)權(quán)嚴格意義上還不屬于私房,,所以房主之間都盡量隱瞞出租實情,。
在王務本看來,耿家發(fā)就是一個“大喇叭”,,他要是知道點事情,,那張破嘴很快就會傳播出去。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耿家發(fā)是這副德行,他的朋友也好不到哪去,。
本來自己已經(jīng)被房管科和街道的人盯上了,,王務本不敢再有更多“枝節(jié)”,。如果把房子租給出租車司機,他工作中天天接觸陌生人,,誰有病也不寫在臉上,,如果一旦“冠”上了,那么整棟樓就得封,。
上面查實了是私自出租,,必然收回房子,自己買房的26萬元就得打水飄,。
他越想越害怕,,最后決定寧可這房子閑著,也不租給耿家發(fā)介紹的那個出租車司機,。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王務本覺得自己就是古語中的“小人”,,天天謹小慎微,、瞻前顧后、郁悶至極,。
這也怨不得自己,,生活就像漩渦一樣把他卷入其中,即使他拼命掙扎,,也不能擺脫,,而且感覺越來越被旋進旋渦中心,越來越危險,。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現(xiàn)在背負著一身的債務,隨時都有破產(chǎn)的可能,。
坐在小屋的光板單人床上,,陽光透過小窗直射進來,照射到王務本身上,,暖洋洋的,。他撩起衣服,裸露胳膊,、腿,,要好好曬曬。
陽面的房子真好,,陽光明媚,。這么多年自己住的不是陰面房就是東房,現(xiàn)在終于有了一間“陽光房”,。
他盤算著,,實在不行就自己家搬過來在這住,,把現(xiàn)在住的房子出租出去,這樣那面的房子每年租金差不多7萬元,,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他在自家微信群里發(fā)了這個想法,馬上就收到了張英單獨回復的信息:“什么,!又要搬回那破樓?。∥沂亲蛄?!沒有洗澡間,、沒有獨立衛(wèi)生間!全國還能找出比那里更臟亂差的地方嗎,!現(xiàn)在農(nóng)村的房子都比那里強,!咋又回貧民窟?天天跟撿破爛的,、小商販打交道!你自己去吧,!”
看到一連串的感嘆號,,王務本知道張英的堅決態(tài)度。
透過窗戶,,看著遠處中央商務區(qū)的高樓大廈,,王務本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一座城兩個世界,!這里趕緊拆遷就好了,!”
看來出租現(xiàn)住房、搬回老樓的想法行不通,,只能找個靠譜的房客,,趕緊把破房子租出去。王務本查詢手機通訊錄,,之前租陰面房子時留了幾個聯(lián)系人電話,,他打算挨個打電話。
忽然,,他又怕耿家發(fā)萬一聽到,,不合適,便鎖了房門,,到樓下車里關閉車窗打電話,。
他心儀的房客就是早九晚五的企業(yè)上班族,出租車司機,、護士,、小商販都被他排除在外,,一下子選擇的范圍小了很多。
這種小破房子,,都是低收入人群圖便宜租住,。疫情期間,洗浴成了首要需求,,連快遞,、外賣小哥也要求能有洗澡間。
幾個電話打完,,王務本吃了閉門羹,,只好先回飯館。
最近,,生意忽然好轉(zhuǎn),,讓王務本煩躁不安、郁悶至極的心情稍稍好些,。
到店里一忙,,啥都不想,沒有了煩惱,,感覺挺好,。
王翠花就是“開心果”,總逗大家開心,,而且處處關心王務本,,體貼入微。
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氐郊遥瑥堄⒂袝r也因為借錢買房子的事情,,不給好臉色,,只要回到店里,王務本就覺得舒心,。
要是有了錢,,王務本甚至想徹底離開張英,讓協(xié)議假離婚變成事實,。他也在重新評估自己,,覺得如果可能,和王翠花重新組建家庭也不錯,。
生活只要開心就好,,他圖的就是心情舒暢。與王翠花成家的念頭一閃而過,,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挺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