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爭奪野兔 草原智者德薛禪1
云山蒼蒼,河水湯湯,。
蒼蒼的不兒罕山,像君臨一切的長生天一樣,,俯瞰著山下的草原。
湯湯的斡難河,,像無私的母親一樣,,哺育和送走了匈奴、柔然,、突厥等草原民族,,迎來了部落林立和紛爭的蒙古時(shí)代。
一一七一年,生活在不兒罕山下,,斡難河上游的是蒙古乞顏部,。
這年秋天,乞顏部的首領(lǐng)也速該,,帶著九歲的大兒子鐵木真和那可兒脫朵,,一路迤邐向東,騎馬來到了弘吉剌部所在的捕魚兒海邊,。
夕陽的余暉,,撒在水面上,湖面漾著閃閃金光,,與天邊的晚霞一起,,輝映出一個(gè)夢幻迷離的光的世界,這預(yù)示著,,接下來又是好天氣,。
蘆花紛飛,衰草迷離,,草原一片枯黃,在湖邊棲息了半年的天鵝,、灰雁,、黃鴨、蓑羽鶴等水鳥,,都到南方過冬去了,。
而此地更北的天鵝、灰雁等水鳥,,在向南遷徙的途中,,將捕魚兒海作為了驛站,在這里短暫地打尖,、休憩后,,又將踏上征途。
這些日子,,摸魚兒海邊,,天鵝那嘹亮的叫聲,像蒙古人的長調(diào)一樣,,聲聞?dòng)谝啊?p> 也速該見天色不早,,于是勒住馬,準(zhǔn)備晚上就在湖邊過夜,。岸邊的兩只水狗子,,見到人后,立即跳進(jìn)了水中。
驀地,,鐵木真發(fā)現(xiàn)一只黃鴨,,竟然被兇猛的狗魚拖進(jìn)了水里,黃鴨掙扎時(shí)弄起了很大的水花,,入水的兩只水狗子見狀,,迅速地沖上去,圍住了狗魚,。
狗魚在兩只水狗子的圍攻下,,渾身是血,水都染紅了,,只好帶傷逃走,,受傷的黃鴨趁機(jī)撲騰到岸邊,迅速爬上了岸,,才得以逃脫,。
也速該也看見了:“聽說捕魚兒海的魚和水狗子多,看來不是虛言,,岸邊到處是水狗子,,說明水里的魚多啊,!”
“聽說這里的魚多,,個(gè)頭也很大,特別是狗魚和鯉魚,,你們剛剛也看到了,,那條狗魚可比河里的大多了?!泵摱涓胶偷?。
也速該指著頭上盤旋的天鵝:“湖邊的景色真美,這些白色的鳥兒,,將為我們帶來好運(yùn)的,。這里已經(jīng)是弘吉剌部的地盤了,今晚就陪伴這些吉祥的鳥兒,,住上一晚吧,,明天再去尋找訶額侖的娘家人?!?p> 他一邊說,,一邊察看了四周,“鐵木真,,吃了好幾天的干牛肉,,真有些膩了,你就留在湖邊,去撿些柴火來,,升起一堆火,。湖邊的草長勢好,獵物應(yīng)該很多,,我與脫朵去草原上碰碰運(yùn)氣,,也許能捕殺兩三只野兔回來,我們烤著吃,!”
兩人打馬走后,,鐵木真下了馬,然后取下鞍子和褡褳,,把韁繩套在馬脖子上,,讓它在一邊吃草。
他來到湖邊,,開始尋找干枯的蘆葦和柳枝,,準(zhǔn)備用作燒烤和取暖的柴火。
撿拾了一些蘆葦,,帶回晚上扎營的地方,,他才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小山丘下面,還有一片柳林,,于是牽著自己的白馬,,想去柳林尋找一些干樹枝,用腰帶捆扎好,,放在馬背上帶回來。
剛走幾步,,小山丘的后面,,突然傳來了蒙古獒的狂吠聲和群馬奔跑的聲音,鐵木真趕緊翻身上馬,,迅速從背上取下弓和箭,,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
沒有想到,,兩只野兔從山丘那邊跑過來了,,后面緊緊跟著一只鐵木真從來沒有見過,長得有些怪模怪樣的獵犬,。
這只獵犬沒有叫,,它的毛發(fā)很短,四肢修長,,腰身柔軟而富有彈性,,快速奔跑時(shí),身子簡直像一只蓄勢待發(fā)的弓。
他沒有想到,,后面的那只野兔,,反而放慢了速度,等獵犬快追上時(shí),,又倏地折向右側(cè)逃跑,。
后面的犬,也跟著來了一個(gè)急轉(zhuǎn)彎,,身子靈活而快速,,基本上沒怎么減速,就向?;ㄕ械囊巴米妨松先?,當(dāng)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時(shí),,吐出長舌頭喘氣的獵犬,,迅速張開了大嘴。
這個(gè)時(shí)候,,跑在前面的那只野兔,,還是沿著原先的路線,繼續(xù)奔逃,,當(dāng)發(fā)現(xiàn)獵犬沒有追上來時(shí),,便放慢了速度。
鐵木真才九歲,,當(dāng)然還不知道,,那只故意掉隊(duì)并轉(zhuǎn)急彎的是公兔,為了保護(hù)母兔,,是故意將狗引開,,從而讓母兔脫身的。
鐵木真這才明白,,蒙古獒和騎馬的人在追野兔,,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于是放下心來,,眼看前面那只野兔就要逃脫,,趕緊用腳磕了磕馬蹬,追了上去,。
當(dāng)獵犬后面的一群孩子,,帶著兩只皮毛濃厚,長相兇惡的蒙古獒,,翻過小山丘時(shí),,恰好看見鐵木真張弓放箭,,從側(cè)面射中了起跳中的野兔。
野兔躥跳了兩步,,一頭栽倒在前面的草地上,。
那群孩子,立即哄鬧起來,。
鐵木真回過頭,,看見一群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孩,頭前額和四周的一圈頭發(fā)全剃光了,,余下的頭發(fā),,在腦后扎成了一根辮子。
這個(gè)時(shí)候,,那只追野兔的怪狗,,已將咬死的野兔送到一個(gè)男孩的馬前,然后靜靜地站到一邊,,等待小主人下一步的指令,。
想到自己拔得頭籌,搶在同齡人之前,,射中了快要逃脫的野兔,,鐵木真沾沾自喜地打馬上前,準(zhǔn)備撿回中了箭的獵物,。
鐵木真剛下馬,,準(zhǔn)備去撿野兔時(shí),聽到后面那群男孩,,同時(shí)對三只犬發(fā)出了指令聲,,讓它們前來爭搶野兔。
蒙古獒唁唁的吼叫聲,,馬上從身后傳了過來,。
鐵木真猛一回頭,看見那只修長的獵犬沖在前面,,倒還面善,,似乎并不可怕,,可是它的身后,,卻跟著兩只全身幾乎為黑色,眼睛上方有黃斑的蒙古獒,,正兇神惡煞地?fù)淞松蟻怼?p> 五歲時(shí),,他就被這樣的惡狗咬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鐵木真條件反射似地躍上馬,,放棄了眼前唾手可得的野兔,打著馬開始逃跑,。
馬跑起來之后,,傳來了那群男孩的哄笑,接著還傳來尖銳刺耳的聲音:“大家快看,,這個(gè)孩子是黑韃靼,,他的前額有一綹頭發(fā),頂上光光的,,耳朵兩邊垂著辮子,!”
這群孩子是弘吉剌部的,其實(shí)與鐵木真一樣,,都屬于蒙古人,,但他們毗鄰漢人和女真人,很多的生活習(xí)慣,,與其它蒙古部落不一樣,,其中也包括發(fā)型。
見到鐵木真的發(fā)型,,這些男孩反而覺得奇怪,,便哄笑起來。
“你們看,,黑韃靼孩子跑了,,竟然被三只狗嚇跑了!”
“這個(gè)黑韃靼孩子膽小,,不過那匹白馬,,看起來好像還不錯(cuò)!”
“好馬,?他配得上好馬嗎,!”
接下來,又是一陣不懷好意的哄笑,。
鐵木真所騎的白馬,,奔跑起來速度快,又很平穩(wěn),,被大家稱為“草上飛”,。
此時(shí)此刻,他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何況又是在額吉訶額侖的娘家人面前,,當(dāng)然沒心情聽那些男孩對草上飛的贊美了。
他再也顧不上害怕,,于是勒馬掉過頭來,,開始大聲喊道:“誰說我怕狗,,狗有什么好怕的,我才不怕呢,!”
在一陣哄笑聲中,,那個(gè)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來了:“還說不怕,剛才那個(gè)夾著尾巴逃跑的,,到底是誰?。看蠹艺f說,,不會(huì)是那兩只兔子吧,?”
一群男孩大笑過后,用手指著鐵木真,,開始唆使兩只蒙古獒:“大黑,、小黑,上去咬那個(gè)黑韃靼孩子,!”
那只修長的獵犬繞過鐵木真,,徑直向中箭的野兔跑去了,而后面的兩只惡狗,,果然撲向了草上飛和鐵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