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時間過得飛快,，一眨眼一周又過去了,。自從那天晚上的對話之后，戎珺沒有再和鄺之鈺正式地說過話了,。

　　她是個死宅,，鄺之鈺性格不主動，于是兩人的日常交際只有每日在客廳里相互的點頭示意,。

　　由于性別不同,，在公用的客廳和浴室里，兩人都沒有放置特別私人的物品,，大大地避免了因為性別不同產(chǎn)生的尷尬,。

　　這天傍晚，戎珺迎來了久違的通訊,。她把手表款式的通訊器放在了床頭,，自己則坐到了房間的另一個角落里。

　　通訊的另一方喋喋不休地說著,，“······好端端的報什么歷史專業(yè),？能有什么前途？你以后······別整什么幺蛾子,，好好讀書,，我有事先掛斷了?！?p>　　聲音截然而止,。

　　兩三秒后，戎珺仿佛才意識到通訊結(jié)束了,。側(cè)倚在書桌上,，單手壓著桌子起身，她的頭痛得厲害,。

　　片刻后,，她換上外出的衣服，戴上黑色鴨舌帽出門了,。

　　這是她來到學校以來,，第一次為了閑逛而出門，她覺得自己需要一些新鮮的空氣,。之前她出門只有兩個目的,，上課或者覓食,，其他時間她都是在宿舍里看書,。

　　梔開大學大約212.16萬平方米，校區(qū)內(nèi)包括了教學樓,、宿舍樓,、實驗中心,、運動場、購物中心,、便利店等,，相當于一個設(shè)施完整的小鎮(zhèn)。

　　為了加強管理,，整個學校分為內(nèi)外圍：內(nèi)圍是核心教學區(qū)域,；外圍主要包括運動場、戶外試驗場,、娛樂設(shè)施,。校外人士只允許進入外圍，除非特殊情況,，否則不得進入內(nèi)圍,。

　　后來不斷有學生投訴，認為內(nèi)外圍的功能劃分不合理,，希望將娛樂設(shè)施和運動設(shè)施等遷入內(nèi)圍,，理由統(tǒng)一是：“從內(nèi)圍到外圍太麻煩了，無法實現(xiàn)有效的勞逸結(jié)合,，大量降低了學生的學習效率,，不利于學術(shù)的產(chǎn)出······”

　　于是校領(lǐng)導(dǎo)給出了折中方案，把主要的運動場都設(shè)在了內(nèi)外圍的交界處,，緊挨著內(nèi)外圍的出入口,。出入口旁邊的運動場基本是戶外下陷式的，有頂棚,，頂棚裝著太陽能燈管,，可供照明。場內(nèi)高處是觀眾席,，低洼處是運動區(qū)域,，運動區(qū)被劃分成不同的功能區(qū)。

　　戎珺基本上只在學校內(nèi)圍活動過,，她想著要不要去外圍閑逛一下,。她剛在出入口刷完電子芯片，便聽見旁邊的運動場內(nèi)突然爆發(fā)出熱烈的歡呼聲,。

　　“加油,！加油！”運動場的某個功能區(qū)里,，歡呼聲震耳欲聾,。不斷有更多的人被吸引過去，也有人駐足在高處的觀眾席遠遠觀望。

　　戎珺壓了壓鴨舌帽,，避開流向運動場的人群,。外圍的人流量比她想象中要多，她不喜歡吵鬧的人群,。

　　忍著越演越烈的頭痛,，她放棄了閑逛的主意，打開電子地圖,，迅速往距離最近的購物中心走去,。

　　幾乎沒怎么思考，她就直接走進了購物中心一樓最顯眼的飲品店,，點了一份奶茶,。

　　“麻煩要十分糖?！?p>　　“這位同學,，十分糖是最甜的，一般人可能接受不了,?！笔浙y員是學校里勤工儉學的學生，他習慣性地把所有年輕的顧客都稱為同學,。

　　“十分糖,，謝謝?！比脂B又壓了壓鴨舌帽,，蒼白的手和黑色的鴨舌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收銀員被她過分蒼白的膚色驚了驚,，差點錄錯了訂單,。

　　拿到溫熱的奶茶后，戎珺到旁邊的零售店買了七八瓶檸檬汽水和奶茶濃縮片,。

　　走到幾步之遙的購物中心門口時,，她已經(jīng)喝完了整杯奶茶。扔掉白色的奶茶紙杯,，她頓了頓,，扶了扶鴨舌帽，走入燈火通明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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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墻面被刷得白亮的診室,。

　　“吃了藥，感覺怎么樣,？”醫(yī)生坐在桌子的內(nèi)側(cè),，仔細看著電子病歷的記錄,。

　　“沒有用。還是很痛,?！?p>　　“你這種情況······物理治療階段,，試過推拿,、針灸，我記得對你來說前期有效,，但是后期不再奏效了,。然后藥物治療階段，前期有效,，后期無效······基本上能用的藥物都給你試過了,。”醫(yī)生推了推眼鏡,，目光從電子病歷移到對方的臉上,。

　　對方不吭聲，蒼白著臉和醫(yī)生對視,。

　　“唉,，你這種情況······要轉(zhuǎn)去心理科，接受放松療法,?！贬t(yī)生嘆氣。

　　“我不想去,?！睂Ψ交卮稹?p>　　“如果你不去,，長期頭痛下,，你的健康會受影響。這次我必須直接和你的監(jiān)護人對話,?！?p>　　對方再次保持沉默。醫(yī)生也不再說話,。兩人沉默對視著,。

　　“不是長期，”對方首先打破沉默,，“之前有好幾次,，突然就不痛了?！?p>　　“你那時候在做什么,？”醫(yī)生問,。

　　“在吃東西?！?p>　　“吃什么,？”

　　“蛋糕，巧克力,，水果······還有一次在喝飲料,，忘了是什么飲料?！睂Ψ交貞浿?，“有沒有一種可能，吃東西可以緩解痛疼,？”

　　“飲料,，”醫(yī)生捕捉到關(guān)鍵字，“飲料也是甜的,？”

　　“當然,。”對方仿佛被逗笑了,，嘴角彎了彎,，“大部分飲料都是甜的。我不喝奇奇怪怪的飲料,?！?p>　　醫(yī)生低頭，打開抽屜,，拿出一塊巧克力,。

　　“吃了，試試會不會止痛,?！?p>　　“巧克力？”對方疑惑,。

　　“吃,。”醫(yī)生言簡意賅道,。

　　細細嚼咽后,，對方仍然是一副困惑的樣子，看著醫(yī)生,。醫(yī)生示意對方等待一會兒,，然后別過頭去，處理電子屏幕上的信息,。

　　“不痛了,?！睂Ψ嚼洳欢〉爻雎暎殉两谛畔⒑Ｖ嗅t(yī)生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差點嚇死我了?！贬t(yī)生心有余悸地深吸一口氣,，繼續(xù)說下去。

　　“你這種情況······其實,，對于這種神經(jīng)性頭痛的病人,，有時候我們會開安慰劑——你這什么眼神——安慰劑其實是一種完全沒有毒性和藥性的藥片,，它只能起安慰作用,。”

　　對方點點頭,，一副勤學好問的模樣,。

　　“安慰劑對于有些人來說是管用的，但是對于有些人來說是不管用的,。其實我上周給你開的藥就是安慰劑,，但是沒想到——你這又是什么眼神，”醫(yī)生瞪了對方一眼,，無奈道,，“上周開的藥沒起作用，雖然我當時也有預(yù)料到了,。不過我沒有預(yù)料到的是,，甜品能夠緩解你的頭痛?！?p>　　對方抬了抬眉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剛剛我給你的巧克力是我自己的零食,，沒有添加任何藥物,。但是，居然起作用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轉(zhuǎn)去心理科,，那我建議你先試一下吃甜品來緩解頭痛。

　　“最好選擇甜味代味劑作為添加元素的甜品,?！贬t(yī)生認真道，“先試一個星期,，你下周還是這個時間來復(fù)診,?！?p>　　“好?！睂Ψ降谝淮卧谠\室內(nèi)露出真正的笑容,。

　　“希望能起效吧，唉,?！贬t(yī)生靠在椅背上，擔憂而疲憊地笑了笑,。

　　“再見,，醫(yī)生，謝謝你,?！睂Ψ降乐x。

　　診室外面,，正在候診的病患名字從“戎珺”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名字,。十五六歲的戎珺站在醫(yī)院門口，走入明媚的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