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大朝會,,皇帝升殿,,百官上朝,,準(zhǔn)備朝議太子,。
這次大朝會,在京四品以上官員,,全都來到太和殿(皇宮主殿)參加朝議,,勛貴中的絕大多數(shù),也全都來了,。
昨天暖閣的事,,在文官中已經(jīng)傳開,誰也不會錯過此事,。
至于武將勛貴,大朝會本就不能缺席,,哪怕沒有聽到風(fēng)聲,,也按例來了。
很快皇帝丟出了立太子一事,,百官紛紛開口上奏,,還是文官支持永王季昌旬,勛貴支持福王季昌祚,。
不過這一次,,勛貴集團的聲勢很小,因為葉赫部南侵之戰(zhàn),,勛貴集團的高級將領(lǐng)死了好幾個,。
趙國公韓維臣、曹國公李成勛又因為戴罪之身,不敢發(fā)言,,導(dǎo)致勛貴的聲音更小,。
這也是最近一段時間,文官集團接二連三的彈劾,,把韓維臣,、李成勛嚇壞了,生怕皇帝扛不住壓力,,把他們丟給文官治罪,。
所以此二人,在立太子一事上,,一言不發(fā),,想要當(dāng)個小透明,盼著文官集團忘記他們,。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看到文官集團的聲勢如此浩大,心中再次發(fā)出一聲嘆息,。
目光復(fù)雜的看了愛子季昌祚一眼,,皇帝當(dāng)即站起身來,高聲道:“
傳諭,!”
百官立即跪倒,,皇帝鄭重道:“自古帝王繼天立極、撫御寰區(qū),,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p> 說到這里,皇帝又看了季昌祚一眼,,這位福王臉上,,頓時漏出狂喜的笑容。
皇帝之前的話,,明顯就是立太子的前奏,,那么此時看著自己,豈不是要立自己為太子,。
季昌祚的腦補,,沒有人知道,只聽見皇帝繼續(xù)開口:“皇長子季昌旬,,為宗室之首,,天意所屬,即日起,祭告天地,、宗廟,、社稷,正位東宮,?!?p> 皇帝的話一說完,季昌祚這位福王,,頓時傻了眼,,呆呆的楞在那里。
太和殿的文武百官,,頓時高呼:“皇帝圣明,。”
永王季昌旬也馬上跪倒,,激動的說道:“兒臣遵旨,!”
看著滿朝的文武百官,皇帝也很無奈,,若是他在年輕一些,,身體在好一點,絕不會輕易妥協(xié),。
可之前吐了血,,昏迷了整整兩天,皇帝明顯感覺,,身體大不如前,,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而沒有百官支持的福王季昌祚,,就算真接了位,,恐怕也坐不穩(wěn)龍椅。
何況若不按照文官的意愿來立太子,,恐怕此事還會扯皮,,畢竟之前還出現(xiàn)過,文官集團封還圣旨的事,。
隨著儲位已定,,很多人傻了眼,,尤其是勛貴集團,。
可事已至此,誰也無法更改,,勛貴集團只能自咽苦果,。
立完太子,皇帝打算散朝,這時,,陸禾章快步走了出來,,高聲道:“起奏陛下,臣彈劾趙國公韓維臣,、曹國公李承宗,、及其黨羽。
葉赫部南侵之時,,此二人行事放浪,,輕敵冒進,導(dǎo)致三大營主力損失殆盡,,若不嚴(yán)懲,,朝廷法度何在,陛下威嚴(yán)何在,!”
陸禾章的話一說完,,御史楊漣馬上站出來:“臣附議!”
楊漣是御史之首,,他一站出來,,其他御史也緊隨其后,百官見此也紛紛出來附議,。
永王季昌旬成為太子,,文官集團本就聲勢大漲,現(xiàn)在呼啦啦跪倒一片,,皇帝也不能不妥協(xié),。
再加上剛剛立太子時,韓維臣,、李承宗一言不發(fā),,已經(jīng)讓皇帝有了恨意,現(xiàn)在自然不在庇護他們,。
看了兩個國公一眼,,皇帝心里想到,我兒錯失皇位,,全怪你們這群混賬不爭氣,,就用你們來安撫太子、文官吧,。
此時的兩國公,,已經(jīng)被文官的彈劾嚇破了膽子,第一時間跪倒在玉階前,。
等皇帝看向他們的時候,,二人眼中馬上漏出期盼的表情,,可皇帝的話,讓二人失望了,。
“兩國公世受皇恩,,久享殊榮,卻有負(fù)朕望,、有罪于國,。
即日起,趙國公府除爵,、抄家,,韓維臣賜死,韓家男子發(fā)往軍前效力,,女眷充入教司坊,。
曹國公府除爵、抄家,。
二人之黨羽,、待有司徹查之后,在做處置,?!?p> 處置完兩國公,皇帝再也不發(fā)一言,,當(dāng)即離開太和殿,。
而被處置的兩國公,頓時癱倒在太和殿中,。
勛貴爵位世襲罔替,,被除爵,自然是天塌地陷之事,,何況韓維臣下場如此凄慘,,非但自身獲罪,還累及滿門,!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神京震動,勛貴之家更是人心惶惶,。
大乾王朝立國兩百余載,,經(jīng)常有文官被罷官、抄家,,卻很少發(fā)生勛貴除爵,、抄家之事,所以兩國公府的下場,,讓其余勛貴之家膽寒,。
若僅是兩國公府下場凄慘,其他勛貴雖然會有兔死狐悲之感,,卻不會害怕,。
可皇帝最后一句,徹查其黨羽,,卻讓勛貴們喪膽,。
勛貴集團同氣連枝,很多都是沾親帶故的,,這一清查黨羽,,誰知會查到誰頭上。
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皇帝的做法,,是為了之前立儲的爭端,安撫太子和文官,,一些人就更擔(dān)心了,。
有些沒做虧心事,或自認(rèn)為在皇帝心中地位高的,,還能穩(wěn)得住,。
可那些地位不高,又站錯隊的勛貴,,卻緊張起來,。
永寧侯府,賀靜下朝回來之后,,馬上讓人關(guān)閉府門,,然后急匆匆趕往老太太的房間。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
看到賀靜急匆匆進來,還滿臉著急的樣子,,史氏有些不悅,。
“母親,出大事了,!”
愚孝的賀靜,,第一次忘記了給史氏請安。
賀靜的話和表現(xiàn),,讓史氏心中咯噔一下,,馬上感覺到,恐怕發(fā)生了對永寧侯府很不利的事,。
“慢慢說,,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朝,皇帝立太子了,!”
老太太從賀靜的表情中,,已經(jīng)猜到永寧侯府站錯了隊,可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問道:“是誰,?”
賀靜苦澀的說道:“皇長子永王,!”
史氏聽聞之后,臉上頓時一片苦澀,,為她的小兒子犯愁,。
現(xiàn)在的史氏,雖然為站錯隊發(fā)愁,,卻不太擔(dān)心,,也不認(rèn)為永寧侯府會有覆傾之禍,畢竟勛貴都是世襲罔替的,,侯府站隊,,也和皇帝的授意相同。
可誰知賀靜接下來的話,,讓史氏心驚肉跳的:“今日早朝,,趙國公、曹國公也被處理了,,除爵,、抄家……”
賀靜把朝會的事說了一遍,史氏聽完后,,再也鎮(zhèn)定不了了,,只覺得眼前發(fā)黑,身子往后一倒……
“母親,!”
賀靜大叫了一聲,,馬上快步上前,想要扶住史氏的身軀,。
而一邊的紫竹,,比賀靜的動作還快,在老太太身子后仰的時候,,第一時間接住,,并輕拍史氏的后背,將其緩緩放在軟榻之上,。
“來人,,快去請?zhí)t(yī)!
”
在史氏躺下之后,,賀靜這才反應(yīng)過來該怎么做,,說完就打算出去安排,。
可這時,老太太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一把拉住賀靜,,虛弱的說道:“我沒事,別傳太醫(yī)了,!”
賀靜急道:“母親你……”
“行了,聽我的,!”
沒等賀靜說完,,史氏打斷了他的話。
緩了一會,,史氏再次開口:“你把朝堂發(fā)生的事,,還有皇上的態(tài)度、舉動,,從新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能落下!”
“諾,!”
賀靜又從新講述了一遍,,最后緩緩說道:“母親也別太擔(dān)心了,雖然壓錯了寶,,可陛下尚在,,福王也在,我們家不會有太大的事,!”
賀靜頭腦比較簡單,,自然看不出這里面的深意,可史氏不同,,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危險,。
畢竟皇帝追究黨羽的那番話,可不是白說的,,史氏已經(jīng)想到,,皇帝準(zhǔn)備放棄一些勛貴,來安撫太子,、文官,。
“你立刻上表,以身體不適為由,,上奏朝廷,,把爵位讓給元朗!”
過了好半天,,史氏這才開口說話,,一出口就是石破天驚之言,,讓賀靜愣在當(dāng)場,。
“母親……”
“母親這是為何,?”
沒等賀靜說完口中的話,,門外傳來了賀政的聲音,,緊接著,,賀政夫婦出現(xiàn)在房間中,。
自從賀靜急匆匆的趕回府中,,還關(guān)了大門,,賀政感覺到有事發(fā)生,,馬上趕往史氏的房間,。
卻沒有想到,剛到門外,,就聽到了讓他著急上火的話,。
因為爵位傳給了賀元朗,賀政就再也沒有機會了,,這才急切的開口,。
看到賀政來了,史氏嘆了一口氣,,他雖然明白小兒子的意思,,本身也支持這個想法,可如今情況危急,,一些小心思,,必須要放下。
又看到賀靜懵懵懂懂的樣子,,史氏無奈的開口:“今日早朝……”
把朝堂上的事說了一遍,,最后史氏把話點明:“皇帝的意思很明顯,追究黨羽,,就是為了安撫太子和文官,,所以我們危險了!”
賀靜兄弟頓時說不出話來,,傻傻的楞在那里,。
尤其是賀靜,沒想到追究黨羽之事,,竟然還有深意,。
本來賀靜認(rèn)為,就算站錯了對
,,永寧侯府只是投資打了水漂,,以后要繼續(xù)落敗下去。
可沒想到皇帝為了安撫太子、文官,,竟然把勛貴賣了,。
如此一來,勛貴之中,,肯定會有些人遭到清算,,哪怕賀靜在愚蠢,也感覺到一絲危險,。
一旁的賀政也楞楞的,,過了好半天,這才唯唯諾諾的說道:“還不至于如此吧,,我們又……”
說到這里,,賀政說不出話了,畢竟永寧侯府,,可是剛給宮內(nèi)送去十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