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余美人
夜深了,,拿了一壺酒找到耶魯那,,兩人坐在屋頂看著滿天的繁星閑聊,。
順著東邊一路向前,最恢弘壯大的一處宮殿就是龍淵閣,,此時龍淵閣里紅火一片,龍鳳燭徹夜點(diǎn)著,,也不知余幽有沒有順利脫身,!到現(xiàn)在還沒有收到消息。
“這么緊張的話,,就自己去看看唄,。”耶魯那把壺中的酒一飲而盡,,他愛酒如命,,可媳婦不讓喝,就只能趁現(xiàn)在好好的解解饞,。
唐姒沒好氣的撇了撇嘴,,一把搶過空掉的酒壺,掀開蓋子往自己的嘴巴里倒了倒,,只流出兩滴,,“靠!耶魯那,,你小子是不是沒喝過酒?。?!”
就這么一壺陳年佳釀,現(xiàn)在是什么都不剩了,。
沒心情和耶魯那爭吵,,雙手十指交叉墊著腦袋,向后枕在高高低低的瓦片上,,挪了挪身子,,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躺著。
嘴巴里叼著不知從哪兒爬出來的狗尾巴草,,嗚嗚囊囊道,,“余幽她……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耶魯那回答,,“難說,。”
他從不撒謊,,尤其是在熟悉的人面前,。
唐姒打了個哈欠,也沒少喝酒,,這會兒子有些犯困,,酒精作用在臉上燒起一片火紅,,“余幽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逃不出去,,我不信,,反正他不會有事兒的?!?p> 如果余幽真有個三長兩短,,唐姒的后半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龍淵閣內(nèi),,兩具赤裸纏繞的身子盡情向?qū)Ψ秸归_,,傅子言捧起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便看到耳根底下人皮面具與臉皮相接的細(xì)縫,,雖然大部分都被頭發(fā)擋著,,可還是露出無法忽略的破綻和瑕疵。
“你不是姒兒,!”
停止身下的動作,,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被冷凍住,所有的激情一瞬間渙散開來,,只剩下滿腔怒火,。
傅子言不由分說的揪住余幽的頭發(fā),將那張人皮面具硬生生的撕了下來,,露出原本的模樣,。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
九五至尊就這樣被唐姒戲耍,傅子言將所有的憤怒全部都發(fā)泄在余幽身上,,將她用力推下床,,并且用腳踐踏著那具白皙的身子,完全沒有一開始的憐惜,。
“說,!是誰叫你假扮成貴妃的?是白虞川,?”
余幽咳出幾口血來,,看來踩在心口上的腳是用了死力,呼吸也變得艱難,,身上還殘留著溫存的痕跡,,此時卻被當(dāng)做死狗一般對待,真的是夠諷刺的。
傅子言扯過掛在床頭的墊衣,,披在身上,,收回踩著余幽的腳。她現(xiàn)在還不能死,,起碼在問出究竟是誰設(shè)計的這一切之前,,有必要讓這個賤人好好活著。
“不說是吧,?好啊,,朕不會為難你,畢竟你陪了朕一夜,,那朕就給你一個名分如何,?”
晃晃悠悠從地上站起的余幽剛用被子將自己裹住,就聽到那一番刺耳的話,,心頭一沉,,攥緊雙拳。
“要?dú)⒁獎?,悉聽尊便,,皇上沒必要給我這種人名分?!?p> 根本沒有想到易容術(shù)竟然會被拆穿,,這中間肯定被誰動了手腳,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最好準(zhǔn)備一死了之,,否則一定會被慎行司折磨得更慘。
思及此處,,抽出掛在墻上的一把短刀,,雙手舉起,就要往身上插,。
“朕沒讓你死,你就得活著,!”
傅子言一腳踹開余幽手中的刀,,并且命令門外的總管太監(jiān)進(jìn)來聽旨,“此女子乃是貴妃身邊的貼身侍女,,侍奉朕有功,,晉升為美人,入住鳳溪殿,?!?p> 余美人的名號在這一夜打響,竟然能夠?qū)⒒寿F妃娘娘冊封禮的侍寢之夜搶到手,絕不是一般的貨色,。
“余幽,,哦!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管你叫余美人了,,你還是趕緊走吧,我想娘娘根本就不想見你,?!?p> 沈月嗤之以鼻的低頭瞧著跪在門外的余幽,她已經(jīng)跪了三天三夜,,幾次昏厥又醒了過來,,可屋子里的唐姒都沒有見過她。
“唐大小姐,,你聽我解釋,,事情不像外面所傳的那樣,我……”
嘎吱——
一直緊閉的房門從里面推開,,面色不善的唐姒站在臺階之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余幽,“余美人,,要是早知道你有這么大的野心,,我就不應(yīng)該想著在你和吳玉成親的時候隨一份大禮,可笑死了,!”
把所有的信任踩在腳底下蹂躪,,唐姒丟盡了臉面,更是傷透了心,。
跪在地上的余幽更明白,,傅子言沒有殺她,還放她離開龍淵閣,,賜以美人的封號,,就是想用另外一種殘忍的方式折磨她的靈魂,這樣比死來的更痛苦,。
“唐大小姐,,我沒有,我……”
“余美人,,我家娘娘是貴妃娘娘,,請你注意自己的稱呼?!?p> 沈月一字一頓的強(qiáng)調(diào)著,,側(cè)身把唐姒擋在身后,,怕污了自家主子的眼睛。
而余幽依舊管唐姒叫唐小姐,,因?yàn)樗浪静幌胱鍪裁促F妃娘娘,,“唐小姐,我知道你現(xiàn)在還不肯相信我,,不過用不了多久,,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被冤枉的?!?p> 十幾年前將吳玉推下懸崖的罪,,她為了家人忍了!
十幾年后,,同樣的悲劇再次發(fā)生,,很有可能是同一人在從中作梗,余幽不準(zhǔn)備繼續(xù)做替罪羊,,而且不能辜負(fù)唐姒的信任,。
余幽撂下了承諾,這才瘸著腿離開,。
她一走,,筆挺站在石階之上的唐姒踉蹌了兩步,勉強(qiáng)撐著門框站穩(wěn)腳根,,聲音沙啞道,,“沈月,跟我到屋里去,,我有些話想要和你單獨(dú)聊一聊,。”
“是,?!?p> 沈月正想去扶唐姒的胳膊,她卻不動聲色的閃開,,氣氛壓抑的一前一后進(jìn)了內(nèi)室,,門沒有關(guān),就那么大開著,。
“是你嗎,?”
唐姒端坐在軟榻上,右胳膊彎曲撐著桌面,,左胳膊搭著腿,,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沈月,,我的耐心有限,我最后問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
沈月吞了口口水,心虛地耷拉著腦袋,,咬著嘴角道,,“是,是我,?!?p> “為什么?”
唐姒看似平靜的問道,,臉上沒有一點(diǎn)波瀾,。
而沈月卻被嚇的不清,雙腿一軟,,癱倒在地,,空洞僵直的視線扎在條形紋絡(luò)的地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