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漢歷經(jīng)二百年的歲月滌蕩,,由文景之治的修養(yǎng)生息到昭宣中興,其實基本都是在替武帝劉徹在還債,。無他,,打仗這玩意兒,,忒他.娘.的費錢,。
另外建國初期,,高祖和老部下們經(jīng)過認真的調研后發(fā)現(xiàn):東周全是諸侯國,,最后春秋戰(zhàn)國打了個不亦樂乎,,實在不好管,;秦一統(tǒng)天下,全國來了個清一色的郡縣制,,自己和項羽起兵一造反,,連個諸侯的隊友都沒有,四年不到就亡了,。
于是,,一偷懶,來了個郡縣與封國共存,。郡縣由朝廷派官員管理,,封國則由各王公,、諸侯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
從公元前202年到公元9年,,前漢走了211年就走不動了,,原因是當朝陛下實在受不了了。女婿太小,、能力還弱,、自己想干點對百姓有益的事情還招來一大群劉姓諸侯國戚的反對,。
王莽一來氣,自己當皇帝算了,,看誰還敢反對...
以上內容是陳牧在后世的時候,,在大學課堂上對學生講述兩漢史時常用的語調和觀點。
來到這一世,,陳牧發(fā)現(xiàn)當年自己對兩漢的主要社會矛盾,,抓得還是比較準。當然,這是建立在眾多史學家的研究基礎之上的,。
公元一世紀的華北平原,,氣溫和后世相差不算太大?;旧隙际谴汉?、夏熱、秋溫,、冬寒,,唯一帶給陳牧驚奇的是漫天降落的雪花最大的居然有小孩手掌大。
河間郡有太子坐鎮(zhèn),、魏都郡有范睢主政,,在隆冬來臨前,基本都做好了災民的安置,。雖說無法做到安居樂業(yè),,基本的溫飽倒是可以滿足的。
更下游的代郡,、泰山郡,、渤海郡日子就不好過了,。當然不好過的永遠都是底層的百姓,,不少無自救能力的老弱病幼因此凍餓而死,曝尸荒野,,甚是凄慘,。
那些名門大戶,高墻豎立,,關起門來醉生夢死,,一如往常。
究其根本原因,,還是在于郡國并立的土地制度之上,。
當今陛下代漢立新,試圖從根本上解決西漢末年的政.治.腐.敗,,豪門奢華,,把豪強地主大量兼并的土地解決好,讓吃不上飯的百姓吃上飯,,把江山坐的久一點,讓百姓安居樂業(yè)一點,。(這段出自林東林的《謀國者》一書)
然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陛下依靠豪門代漢狩獵天下,,到現(xiàn)在不過三年時間,,恐還不足以全力而發(fā)。更何況,,兩次幣改,,似乎也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搞得陛下更是心力交瘁,。
自然經(jīng)濟,,如果不能解決土地問題,結果注定不會好,。當然,,陳牧也知道,后來王莽也認識到了這個問題,,托古改制,,強力推行了“井田制”,結果事與愿違,,來了個雪上加霜,。
因為寒冬來臨,土地上凍,,倒是給陳牧騰出不少空閑時間,。
他偷摸拿出太陽能充電器,給電紙書充上電,,背著人將后世農學家賈思勰的巨著《齊民要術》謄抄了出來,。
又將郡里的戶曹、田曹,、水曹,、時曹、比曹,、倉曹,、金曹、計曹等大小掾吏們召集起來,,集中進行培訓,,以便來年可以指導農人更好的完成田間、畜牧,、收納,、織造等農活。
一時間河間郡蔚然成風,、熱情高漲,,屬員之間見面相互攀比的竟是誰掌握的知識更多,。
陳牧又手抄一本《齊民要術》,派人送至魏都郡范睢范原直大人處,。
據(jù)說范睢讀后,,焚香沐浴,向太行山方向行了好幾次叩拜大禮,。然后當著下屬的面把陳牧好一陣破口大罵,,說其師門有這等濟世救民的天書,居然現(xiàn)在才拿出來,,實在是被剁碎了喂狗才能對得住那些餓死的災民,。
只可惜陳牧人在河間,又已不是范睢的手下,,他只能過過嘴癮,。不過對于《齊民要術》不認真研學的屬下,范睢就毫不客氣了,。首當其沖的便是那元城縣,,胡穎的屁股蛋子金貴了一些,不好下板子,。結果倒霉的王庸好死不死的又撞到了槍口上,,剛長新的屁股算是倒了大霉了,又在幾十板子的敲擊下變成了一堆糟肉,。
陳牧聽聞后哈哈一笑,,自是明白這個老泥鰍打的又是什么主意。只是時機尚不成熟,,暫不能言,。
再說太子一行,在眾人或明或暗的保護下,,以每日百里的速度一路疾行,。河間郡東距常安約兩千里路,順利的話約莫二十天便可抵達常安,。
出于保密起見,,太子此行扮作隨人,混入商隊之中,。為了避人耳目大家同食同宿,,均未作特殊區(qū)別對待。
在太子臨行前,,有一個人前來拜訪了陳牧,,并向陳牧表明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所有關于太子返回常安的計劃都是此人和陳牧商議確定的,。
陳牧當然會想到以一國儲君之尊位,,陛下應該不會只委派徐瑯和仇吉這兩個稍顯的有些水貨的人進行保護,,肯定還設有暗招。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暗招居然是中行現(xiàn),。
“居然是你?”陳牧驚呼道,。
“當然是我,!”中行現(xiàn)淺笑道,語氣中略帶著一些得意,。
“確實應該是你,。”陳牧思索了一小會兒,,頓悟道,。
“確實?!?p> “范老泥鰍知道嗎,?”
“除了陛下,沒人知道,?!?p> “不對吧,你可是他的監(jiān)察御史,?!?p> “如果你需要,我現(xiàn)在就可以是河間郡的監(jiān)察御史,?!?p> “別別,這個真不想要,?!标惸吝B忙擺手道。
“那個尾隨我的黑衣人也是陛下的人,?”
“是陛下的貼身侍衛(wèi),。”
“死了,?”
“死得不能再死了,!”
“誰干的?”
“李仲良,?!?p> “那廝身手這么好?”
“是,,這點我也沒想到,,結果把‘影子’的命搭進去了,。”
“他叫‘影子’,?”
“影子是一群人,。”
“得,,當我什么都沒問,,我還想多活些年呢?!?p> “你已經(jīng)問了,,而且你肯定會活得很長?!?p> “借您吉言吶,!”陳牧感嘆道,“你早就懷疑李仲良了,?”
“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jù)?!?p> “調虎離山,?”
“應該叫引蛇出洞?!?p> “陛下知道養(yǎng)蛇人是誰了吧,?”
“知道,劉顯已被挫骨揚灰了,?!?p> “養(yǎng)蛇人可不止一人?!?p> “另一個人動不得,。”中行現(xiàn)微微嘆口氣,,遺憾道,。
“不要嘆氣!”陳牧笑道,,“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你先說,,如果不夠好那我就會回饋你一則壞消息,。”
“哈哈,!”陳牧大笑道,,“其實你已經(jīng)痊愈了,,在魏都我是騙你的?!?p> “這個我知道啊,,你是為郭大用鳴不平?!?p> “唉,!你們這群老泥鰍真不好玩兒?!标惸羾@息道。
“這會兒叫苦沒用,,壞消息必須告訴你,。”中行現(xiàn)笑道,,“泰山郡式侯劉憲之孫劉盆子和其兄長劉恭,、劉茂最近在河間出現(xiàn),陪同之人是墨家的鉅子陽山老人,?!?p> “墨家鉅子?陽山老人,?”陳牧疑惑道,。劉盆子這個人在《后漢書》上倒是出現(xiàn)過,這個叫陽山老人的是個什么鬼,?
“這個人深居簡出你不知道很正常,,他的徒弟叫樊崇,你一定要注意此人,?!敝行鞋F(xiàn)道。
“樊崇,?”陳牧驚呼道,。此人是赤眉軍的首領,王莽政權一半是這個人給推翻的,,陳牧焉能不知,。
“你知道他?”中行現(xiàn)疑惑道,。
“不知道,,我是見你說得邪性,害怕了行吧,?!标惸裂鹋?。
“不知道就乖乖聽著,別大呼小叫,?!敝行鞋F(xiàn)叱道,“這個樊崇,,有萬夫不當之勇,,狡猾異常,陽山老人的指令都是由此人執(zhí)行,,從未失手過,。我好不容易按下去一個釘子,也是被這個人給起掉的,,害我折損一得力臂膀,。”
見中行現(xiàn)說得認真,,陳牧便不再打岔,。從中行現(xiàn)口中陳牧得知,此次水患之后,,黃河下游各種勢力暗流涌動,。
中行現(xiàn)作為“司隸校尉”,著實掌握了不少情報,。陳牧和歷史一相對照,,居然發(fā)現(xiàn)不少地方都是吻合的??梢娺@個中行現(xiàn)的確不是白給的,。
不過,就目前而言,,最大的問題尚不是陽山老人,、樊崇或者劉盆子這些人,而是太子如何安全的返回京師,。畢竟,,那個王政君可比這幾個人更可怕些。
中行現(xiàn)和陳牧商議后,,決定由自己親率心腹護送太子返京,。中行現(xiàn)從太子中盾衛(wèi)士中挑選了十多個可靠之人,再加上陳牧選出的六十余人,。組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行商隊伍,,以去常安販賣渤海馬的名義掩護身份。
當然,陳倉得暗度,,棧道也得明修,。
仇吉帶著假扮的太子大搖大擺的在官道上不緊不慢的前行,效果好壞就只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