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才少年射殺壯漢的一幕還在眾人眼前歷歷在目,,所以當他再次發(fā)問時,,底下雖然一片騷動,卻沒人想當這個出頭鳥,。
雖說這些所謂的江湖俠士,,山門神仙大多是來渾水摸魚的,,但是不可否認,還是不缺真有本事的狠人,。
他們倒也不是怕會被這書生氣的少年來個一箭穿心,,而是不想惹事,今日云落古都內,,又是皇宮門前,,大軍集結之處,在這里得罪那少年或許沒什么,,但是若真惹惱了全衡,,那可不是一件好事。
據(jù)說這位曠離的大將軍,,曾經(jīng)在恒古邊關與秦梟交過手,,兩人打的難舍難分,而論兵法陣謀,,他也都不輸那位聲名遠揚的戰(zhàn)神秦梟,。
有一個全衡,就夠他們愁的了,,何況還有他手底下的這些兵卒,,一人一口吐沫,也足夠淹了這些所謂的山門神仙,。
所以大多數(shù)的聰明人都在看戲,看這少年,,究竟是個怎樣的人,,若他只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大可放任自流,,不必較真,,就當他是走了個皇帝的過場而已。
倘若這少年新君是真有其實,,那就要趁早交好,,與他打好關系,也好日后為自家山門求利,。
畢竟今日來皇宮門前的山門隱士和江湖俠士,,身后的勢力還都在曠離國土內棲息,,所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是這么個理,。
見底下的人唯唯諾諾,,還不發(fā)聲,書生面相的少年樂開了顏:“怎么,?做朕的官,,是嫌燙屁股還是嫌我開不起俸祿?”
底下依舊鴉雀無言,,看這少年滿面春光的模樣,,仿佛他此刻就坐在碩天殿內那象征著最高權位的寶座上。
這時全衡不知道貼在少年的耳邊說了些什么,,少年面容謹醒了幾分,,嚴肅的掃了底下的人群一眼:“既然如此,那朕再給你們一點考慮的時間,?!?p> 說罷,少年便準備和全衡一起轉身進入身后的皇宮大門,。
臨進門時,,少年似是想到了什么,轉著靈動的眼眸,,對皇宮門前臺階下那群虎視眈眈的鐵騎冷聲吩咐:“這曠離還是劉家的曠離,,這皇宮還是我們劉家的皇宮,所謂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這皇宮大門,,是我劉氏一脈的顏面所在,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我和全將軍進宮的這段時間,,把門看好了,有人膽敢硬闖宮門,,格殺勿論,。”
“……”那外面的衛(wèi)隊隊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這位“新皇”的話,,只是微笑著抱拳行禮,,朝全衡投去求救的目光。
全衡陰著臉點了點頭,,衛(wèi)隊隊長一瞬便心里明朗的許多,,對這位書生氣滿面的少年公子哥恭敬跪道:“微臣謹遵陛下圣意。”
“起來吧,!”不知是不是這位衛(wèi)隊隊長這一句話說到少年心里去了,,少年咧嘴一笑:“是個懂眼色的,明日早朝給你升官,?!?p> “多謝……陛下?!苯袢毡兡耸谴髣菟?,那衛(wèi)隊隊長也不迂腐,既然大局已定,,遲早都要稱呼眼前這少年一句陛下,,是遲是早又有什么關系。
“嗯……”少年撫著下巴略微點了點頭,,跟隨全衡一起進了皇宮,。
碩天殿內的女子,聽到外面宮門打開的聲音,,不由眉頭緊促,,抓著男人的蕭條玉手不由更用了幾分力。
男人則緊緊握著她的手,,柔聲道:“沒事的,。”
其實無論是男人還是女子都知道,,城門破,,他們必死無疑。
女子強擠出一個笑臉,,堅定的點點頭:“我們會沒事的,,御兒也會沒事的?!?p> 那一身書生氣的少年公子哥,,進了宮門之后,走的飛快,,比全衡先一步來到碩天殿中,,進殿看到這對摟抱在一起的男女,就歡快笑道:“吆,,都大難臨頭了,還在這里卿卿我我呢,!劉雍,,你知不知道,宮門外面有上萬人都急著想前仆后繼進來取你人頭,,要不是小爺我心好,,幫你擋住,,你現(xiàn)在怕是只剩一攤爛泥了?!?p> 少年郎明明這般諷刺這個曾經(jīng)只手遮天的一國君王,,可是劉雍卻不怒,一雙清明略顯疲倦的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不悲不喜道:“曠離亡國又如何,?外面萬千人等著從我尸體上踏過去又如何?若無全衡幫助,,你真以為你小子能掀起什么大浪,?若非天下大勢所趨,你劉詔又算什么,,不過是命運安排的一個可憐人罷了,!你真以為,這曠離的君主這么好當,?!?p> “吆,說得好,?!鄙倌昀上袷锹犝f書人說書說到了精彩之處一樣拍手叫好,咧嘴笑道:“曠離的君主不好當,?是?。〔恢喇斈昴橙酥獣运裉斓钠鄳K下場后,,還會不會殺兄弒帝,,篡權奪位?”
“呵呵……”劉雍看著這銳氣益壯的少年郎,,嘲笑起了他的無知,,道:“你真以為事情有你想的那般簡單?你真以為,,當年我若是真的想斷你活路,,你能被人接應出云落古都,活蹦亂跳到現(xiàn)在,?”
“照你這么說,,我能活到現(xiàn)在,還要感謝你了,?”少年郎劉詔猶如一個潑皮,,睜大了眼睛故作驚奇詢問道。
這個少年郎,雖說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皇室血脈,,但由于是在市井當中長大,雖然在旁人面前喜歡裝扮出一副嚴謹細微的模樣,,其實骨子里,,野的很。
“哼……”劉雍蔑笑一聲:“你差你爹太遠了,?!?p> 劉詔饒有興趣道:“是啊,!我那個白癡爹?。〉拇_和我不一樣,,否則怎能將大好江山送于你之手,?還好我今日在全衡將軍傾力相助下,奪回了原本就屬于我爹,,屬于我的東西,。”
劉雍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愣子,,心里并不生氣,,也不憤怒,更無嗔怒,,只是覺得這少年,,很天真。
“咳……”全衡進門時,,輕咳了一聲,,劉詔這才安分了許多,向他詢問道:“全衡將軍,,如今我這叔叔,,已經(jīng)是孤家寡人,該如何處置他,?”
別看劉詔在別人面前淘氣,,在這個大將軍全衡面前,真是猶如耗子見了貓一樣,。
也談不上害怕,,就是總覺得全衡是個值得他尊敬的人,是真心為他好的人,。
“陛……劉詔,,你先出去一會,,我和舊皇還有些事情要談?!比獗緛硎窍虢袆⒃t為陛下的,只是想了半天,,覺得在此時此刻不符,,于是改口直呼他的名字。
劉詔點頭道:“好,?!比缓鬁蕚淇绯龃箝T。
對于全衡,,劉詔是很相信的,,全衡是前朝就開始追隨他生父征戰(zhàn)的生死兄弟,在當年劉雍發(fā)生兵變后,,也是他安排人將自己送出云落古都,,他才得意茍延殘喘,一直忍辱負重到今天報此大仇,。
這么多年,,要不是全衡多有照顧,以劉詔的脾氣,,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外面風雪交加,冷得很,,這袍子你先穿著,。”劉詔要出門時,,全衡解下了自己盔甲之上的厚實的長袍,,遞到少年手中。
“不謝,?!鄙倌暌埠敛簧值慕舆^長袍,披在了自己肩上,,然后奪門而出,。
袍子很暖和,據(jù)少年所知,,這袍子是全衡當年追隨他父親征戰(zhàn),,要剿滅北部蒼狼氏族時所得。
當時他父親與全衡帶八百輕軍誤入雪原,,迷失方向,,不料誤打誤撞闖到了雪狼的聚集地,,足足有上千頭之多,兄弟們拼死護送劉詔父親突圍,,尤其是全衡,,更是以血軀引路,助他父親突圍,。
這一戰(zhàn)后,,劉詔父親為了感謝全衡的救命之恩,事后將所斬殺的狼皮,,制成一件厚實長袍,,當眾軍面親自賜于全衡穿戴。
“真是件好東西,?!蓖饷娴难┗h落,寒冷卻侵不透厚實大袍半分,,劉詔全身暖洋洋的,,不由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