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

　　楊婷看了徐洋一眼：“我是他鄰居,。”

　　徐洋“哦”了一聲,，明顯不信,。但現(xiàn)在也顧不上年輕人之間的曖昧了，目光忍不住落到了那個小丑身上,。

　　蘇哲看了他一眼,，把棉花糖往前伸了一點：“拿著?！?p>　　“我也不喜歡吃這個,。”

　　蘇哲走近把棉花糖塞進了他手里,，不等他拒絕迅速低聲說：“你有點格格不入,。”

　　徐洋神色微變,，接了棉花糖,，咬了一口，皺眉：“這么甜,?！?p>　　“不甜叫什么棉花糖?！碧K哲隨手插進兜里,，“你來干什么？”

　　徐洋看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來玩的,?！?p>　　蘇哲沒搭理他。

　　楊婷在他們身側(cè)沉默了片刻，才開口：“等會兒會發(fā)生什么大事嗎,？”

　　徐洋咬了口棉花糖,，隨意道：“不會?！?p>　　蘇哲嗤笑一聲,，卻沒說話。

　　楊婷明白了,，視線從徐洋臉上移到蘇哲臉上,，半晌嘆了口氣：“行，蘇哲,，記得今天的約還沒完,。欠著吧?！?p>　　蘇哲疑惑皺眉看著她,。

　　楊婷沒什么表情，眼鏡下的眼睛看不出喜怒：“我先回去了,?！?p>　　蘇哲張嘴欲言又止，但又覺得現(xiàn)在讓她離開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也沒拒絕：“路上小心,。”

　　楊婷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沒走多遠回過頭跟徐洋揮了揮手。

　　徐洋一愣,，也跟著揮了揮手,。

　　等楊婷走后，看那個小丑也沒有什么動作,，徐洋就帶著蘇哲到了噴泉的另一側(cè)坐著,，既能注意著小丑的動作，又不至于一直保持不動引起懷疑,。

　　坐下之后,，蘇哲開門見山：“找到祝麗萌了嗎？”

　　徐洋聞言,，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你為什么會覺得她可疑,？”

　　“照片，”蘇哲托腮：“侯平對照片的反應(yīng),，照片上分明有兩個女孩兒,，他卻有意識地忽略另外一個,。就算可能有兩人外貌上的差距，也不可能一句‘你說的是誰’都不問就斷定是哪一個吧,?！?p>　　基本跟林倩倩寫的報告一致。徐洋神色復(fù)雜地盯著他：“你的判斷太主觀了,?！?p>　　蘇哲攤手：“我也沒讓你們一定相信我啊?！?p>　　徐洋無話可說,。

　　蘇哲又問：“那你們找到祝麗萌了嗎？”

　　徐洋說：“沒有,，我們知道這個人的時候她已經(jīng)失蹤了?！?p>　　蘇哲皺眉：“失蹤,？”

　　徐洋把祝麗萌的房東發(fā)現(xiàn)她失蹤且在吸毒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省略了部分細節(jié),。

　　聽完后,，蘇哲忍不住皺起了眉：“她吸毒？”

　　得到肯定答復(fù)之后,，蘇哲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這時候又聯(lián)系到游樂園門口看見的海報、還有出現(xiàn)在游樂園的徐洋,，不禁聯(lián)想到了一種可能：“你覺得游樂園里有人賣粉,？”

　　徐洋卻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蘇哲不禁看了那個正在買風箏的小丑一眼,，小丑手里一堆款式花哨的風箏,，只有一只是被氣球牽引著放在空中的——是款式最為普通的燕子——還顯得有些陳舊。蘇哲鬼使神差間多看了那個風箏幾眼,，才慢悠悠地開口：“你們今天不會有收獲的,。”

　　徐洋皺眉：“為什么,？”

　　“就連你們都知道,，她跑了，他們能不知道嗎,？據(jù)我所知他們挺會盯緊自己的買家的,，他們的消息肯定比你們早——你的人來了，”蘇哲遠遠地瞥見幾個身影,，站了起來,，拍拍衣服,，“游樂園這邊肯定只是‘零售’，不會有人把‘倉庫’建在這種地方的,?！闶劾习濉@個關(guān)頭還敢賣，要么就是瘋了,，要么就是傻了,。”

　　回頭,，就看見徐洋上下打量著自己,。蘇哲疑惑：“你看我干嘛？”

　　徐洋欲言又止,，半晌,，也只是站了起來：“沒事，看你帥,，走吧,。”

　　肖瀟和林倩倩帶著一個和徐洋年紀相仿的青年人,，一見到徐洋走過來,，肖瀟連忙揮手：“老大！人到了,！”

　　徐洋走了過來,，看著那個年輕人伸出了手：“徐洋，你好,?！?p>　　年輕人也伸了手跟他相握：“賀尋，久仰,?！?p>　　說完，不禁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少年,，遲疑：“這位是,？”

　　“他……”

　　不等徐洋找個說辭，蘇哲臉不紅心不跳地接話：“我是林倩倩的表弟,?！?p>　　林倩倩眼珠一瞪，一雙大眼睛都能脫眶,。

　　肖瀟“嗯,？”了一聲，疑惑的非常明顯,，好在被反應(yīng)過來的林倩倩拽了拽衣服,，沒直接問出口“我沒見過你啊”,。

　　賀尋注意到不對勁，挑了挑眉,，看了看蘇哲,，又看了看徐洋：“徐隊，這是……”

　　雖說徐洋起初也有些應(yīng)變不及,，但好歹沒在臉上表露出來,，還能回答：“是，帶小孩子過來玩,?！?p>　　“哦，這樣啊,?！?p>　　賀尋話雖然像是混過去了，但目光還是緊緊盯著這個半大小子,。

　　徐洋咳了一聲拉回賀尋的注意力：“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好,?！辟R尋也沒必要非得針對一個小孩兒,，“我?guī)Я藥讉€人轉(zhuǎn)了轉(zhuǎn)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徐隊你也知道這種公眾場合，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又不能大范圍每一個人都搜身,、打草驚蛇，確實難度很大,。不知道徐隊有什么具體的線索嗎,？”

　　徐洋回答：“暫時沒有?！?p>　　賀尋只能攤手：“那也確實沒有辦法了,。我們帶了幾條緝毒犬，但發(fā)現(xiàn)可能性也不大,?！?p>　　徐洋點頭說：“明白，今天找賀隊過來,，是想說別的事,。”徐洋看了看周圍,，“不過現(xiàn)在的情況可能不大方便,，能移步嗎,？”

　　賀尋微笑：“當然可以?！?p>　　徐洋回頭吩咐了肖瀟：“你們找舞團的人做筆錄,，我一會兒回來?！?p>　　肖瀟：“是,。”

　　說著還不動聲色地對蘇哲打了個手勢,。

　　蘇哲明了,，跟著林倩倩就往舞團走。

　　徐洋也跟著賀尋去了游樂場的咖啡館,。

　　過甬道從后門進舞團訓(xùn)練廳的時候,，肖瀟還在不停打量蘇哲，忍不住跟林倩倩低語：“你什么時候多出來一個表弟,？”

　　林倩倩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莫名其妙又成了這個小天才的表姐,，只能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你管我呢?！?p>　　“不是,，”肖瀟人都蒙了，“我們現(xiàn)在要進去做筆錄了,，他跟著算個什么事,？”

　　林倩倩也覺得不合理，但她能怎么辦,？剛才徐老大的眼神她也看見了,，那明顯就是把這個小哥哥當軍師啊，但帶著他做筆錄這么違反紀律的事情,，她林倩倩怎么做得出來?。?p>　　正當林倩倩一臉愁苦不知道該說什么的時候,，蘇哲開口了：“其實甬道里回聲挺大的,。”

　　肖瀟頓時臉色一變,，尷尬地撓了撓頭：“哈哈哈哈,，你聽見了哈，小朋友,，那你也知道我們工作不能……”

　　“我確實不是林倩倩的表弟,。”

　　肖瀟一愣：“??？”

　　林倩倩都愣住了,。

　　肖瀟表情有些難以言喻：“那你是……”

　　蘇哲終于停下了腳步，在有些幽暗的甬道里看著肖瀟,，表情很嚴肅,。

　　“看過柯南嗎？”

　　肖瀟：“……”

　　林倩倩：“……”

　　咖啡館里,，賀尋慢條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杯子,，才沉重地點了點頭：“你沒猜錯，我們之前就懷疑市內(nèi)確實存在α新型毒品的交易線,，只是他們的活動太過隱蔽了,，一直沒什么建設(shè)性的線索。屢屢都是接到舉報,，趕過去,，什么都不剩了，就連能證明這個舉報不是報假警的證據(jù)都沒有,。你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徐洋臉色很沉重：“完整成熟的銷售體系?！?p>　　“沒錯,，”賀尋隨手抽了一張紙，用自己杯子里的攪拌棒在紙上畫些什么,，“目前國際市面上流通的α新型毒品的主要供給商是越南的一個大型犯罪集團,，叫做暗流。不過這個組織的活動區(qū)域一直都是東南亞以及歐洲,，從來沒有在國內(nèi)出現(xiàn)過?，F(xiàn)在他們引以為傲的產(chǎn)品出現(xiàn),，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他們來國內(nèi)開辟市場了,。第二種,，”

　　“國內(nèi)毒販跟他們接洽了?！?p>　　徐洋不由得往后一靠,，是一個很防備的姿態(tài)，看著賀尋在紙上畫的樹狀圖,。

　　“前者可能性不大,，最近幾年暗流老板被國際上的警察盯得很緊，幾乎不敢冒頭了,，不會這么冒險地來國內(nèi)作死,?！辟R尋終于把圖畫完了，轉(zhuǎn)向徐洋的方向,，“我們現(xiàn)在主要調(diào)查的,，就是第二種可能性?！?p>　　賀尋用攪拌棒指了指那張圖上標注的數(shù)字：“初步推測他們?yōu)榱吮ｋU,，采取的是階梯式推進，用共同犯罪的方式確保不會有人出意外,。一帶二,，二帶四，每個人都能確定自己手里的東西到了哪個人手里,，隨時隨地能夠確保不會有人臨陣脫逃,。”

　　徐洋看了看那張圖,，說：“這也存在另一個問題,。”

　　“什么,？”

　　“越往后,，傳播者和被傳播者的過于熟識。一旦其中一環(huán)被發(fā)現(xiàn)了,，那不就是全盤皆輸……”說到一半,，徐洋恍然明白了，“難道他們之間存在著絕對不會背叛的關(guān)系,？類似于夫妻,，父子？”

　　賀尋看了他一會兒,，笑著聳了聳肩,，把那張紙收了回來，揉成一團,，隨意地扔進了自己沒喝完的果汁里：“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淺陋的推測罷了,，徐隊別太在意?！?p>　　徐洋卻皺著眉,。

　　如果說，祝麗萌也是其中一個被傳播者,，那她的傳播者又是誰,？還有劉菲，劉菲是祝麗萌的傳播者嗎？

　　這時賀尋忽然說話：“聽說徐隊要將這個案子交給別人了,？”

　　徐洋恍然抬頭,，賀尋不無遺憾地嘆了口氣：“其實我覺得你挺適合的?！?p>　　徐洋自嘲地笑了一下：“陳局跟你說了吧,，過幾天我就會做好交接工作的?！?p>　　賀尋但笑不語,，晃著自己被子里的紙團，看著外邊無憂無慮地奔跑著的小朋友發(fā)呆,。

　　徐洋站起來說：“看來今天也只能聊到這里了,，賀隊……”

　　“那個男孩兒，”賀尋忽然打斷他,，“長得跟她很像啊,。”

　　徐洋渾身如墜冰窟,。

　　賀尋回頭看著他,，托腮一笑：“蘇……萍……是吧？”

　　舞臺上,，穿著常服的演員們還在跟著音樂走位踩點,，時不時被打斷停下來糾正動作。

　　臺下的觀眾席稀稀拉拉地坐著幾個人,，其中就有靠著前面座椅靠背的蘇哲,。

　　他聽著沒有更多修飾的音樂，看著并沒有仔細調(diào)整的燈光,，舞臺上是沒有穿貴族服裝的王子,，費力托舉著相貌平平的公主，周圍是一群不知所謂的圍觀者,。

　　肖瀟和林倩倩在他不遠處跟導(dǎo)演做著筆錄,。

　　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已經(jīng)是這幾十分鐘以來第十五次打馬虎眼：

　　“警察同志，我們團內(nèi)真的沒什么矛盾,，劉菲能力強,、長得好,、為人也努力進取,，她做首席，所有人都沒有意見的,?！?p>　　“她性格也好，從來不跟其他人鬧矛盾,，我們聽說這件事情也很驚訝啊,?！?p>　　“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哎喲,，你們在這樣問我我也回答不出來啊,。你們不知道啊，我就靠著劉菲救命啊,。最近幾年,，舞團不景氣，大家有空都在家里看綜藝看電視劇,，你看我們這邊,，都只能給小朋友跳跳天鵝湖了。好不容易有一場這么大型的劇目演出,，本來想著就靠這場演出賺一筆了,，首席還……我現(xiàn)在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不知所謂，顧左右而言他,。肖瀟和林倩倩臉上都有些難堪,。警察最怕遇見的，就是這樣的人,。言語中沒什么線索,，還故作小聰明地想掩飾些自己覺得不重要的東西。

　　見這個團長對劉菲都是一派的夸贊,，大有要完全撇清關(guān)系的意思,，林倩倩只能轉(zhuǎn)而問：“那你對祝麗萌有什么印象嗎？”

　　意料之外的,，團長臉色忽然一怔,，表情疑惑了一瞬間，思索了片刻之后,，才遲疑道：

　　“祝麗萌,？”

　　林倩倩疑惑：“怎么了？”

　　蘇哲不再趴在前面,，直起了腰,。

　　團長遲疑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一年前就因為腿傷退團了啊……”

　　“什么？”

　　團長臉色微變,，意識到不對勁了：“是……是她惹了什么事兒嗎,？”

　　蘇哲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