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跟蘇銀葉說話的時候,,安格悄悄地把洛西拉到了一邊,遞給他一張紙和一張照片,。
紙上寫著一個數字,,照片里是一枚戒指,。
“這是安娜手指的尺寸,這是她曾經說過很好看的一款戒指,,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卑哺裾f,,“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还苷f,?!?p> 洛西趕緊把那兩張紙拿了過來,膽戰(zhàn)心驚地瞟了安娜一眼,,只見她只顧著和蘇銀葉說話,,完全沒注意他們在干嘛,才像個小偷似的把紙片塞進了荷包里,。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的話我也沒辦法,。”安格說。
洛西的手放在口袋里,,摩挲著那枚戒指的照片,,他靠在齊腰高的桌沿上,注視著安娜,。
他已經把安娜的一顰一笑都刻進了骨子里,,但還是覺得不夠。
安娜跟他們一起回到了蘇里的城堡,。一出艙門,,她頓時驚呆了,眼睛和嘴巴圓得像三只大皮球,。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蘇里城堡的豪華程度還是讓她心動了。
白玉般細膩的瓷磚,,隨處可見的寶藍色鉆石,,精雕細琢的五彩琉璃窗。安娜站到窗前,,伸出五指,,抓了一把從窗外透進來的陽光。
“哇塞,,小格,,這地方可以啊,!”安娜笑道,。
“你要是喜歡,我們回去就把浮霜酒吧改成這種風格的,。”洛西說,。
“改個屁?。 卑材鹊闪寺逦饕谎?,道:“有那時間還不如多賺點錢呢,。”
安娜又去三樓的陽臺上溜達了一圈,,正想下去到花園里逛逛,,晏覃上來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
“先吃飯吧,,吃完了再去逛也是一樣,。”蘇銀葉說。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安格說,。
“為什么,?”安娜問道。小格以前不是最喜歡侍弄花花草草了嗎,?就連那半畝大的菜園子也要種花的,,怎么現(xiàn)在有這么大一個現(xiàn)成的花園她倒不感興趣了?
“花園里養(yǎng)了只大野雞,?!鄙哿衷谝贿呌挠牡卣f。
“什么野雞,,人家是神鳥好嗎,?”安格提著嗓子道。
安娜取笑了安格一會兒,,晏覃的食物一端上來,,她的注意力瞬間就轉移了。
安娜償了一口,,享受得眼睛都瞇起來了,,“晏覃,你太棒了,!”
“和我做的差不多嘛,。”洛西吃了塊牛排,,小聲說道,。
“是是是,你做的也不錯,,不過除了我,,有人愿意吃你做的東西嗎?”安娜斜著眼睛道,。
雖然她滿嘴戲謔,,但眼睛卻是笑瞇瞇的。安格曾有幸嘗過一次洛西的廚藝,,當時她就覺得洛西選錯職業(yè)了,,他不應該當老師,應該當個廚子啊,。
而且,,不是沒有人愿意吃洛西的食物,,而是他只愿意為安娜一人下廚。其他人要不是蹭飯,,根本沒機會吃到洛西的手藝,。
最后,安娜還是沒有去成花園,,飯吃到一半,,她突然收到條消息,就急匆匆地說她要回去了,。
“真的不能再在這兒待幾天嗎,?”蘇銀葉惋惜地問。
“不了,,X星還有那么多事要處理呢,。”安娜說,。
蘇銀葉從來不是一個強人所難的人,,只是囑咐安娜幾句,讓她以后常來,,有什么問題就跟她說,。
安娜點了點頭,還是有點不舍地說:“夫人,,你一定要保重,。”
“嗯,?!碧K銀葉點頭道。
安娜看向一臉冷漠的安格,,不滿地吼道:“死丫頭,,好不容易見一次,你姐都要走了,,你都沒點表示?。俊?p> “要我痛哭流涕還是淚灑飯桌,,又不是訣別了,哪那么多話,?”安格抱著手靠在椅子上,,淡定道。安娜只是回家,,她以后還是要來的,。她不愿意跟她說再見,,也不愿意說離別,仿佛離別對于她們來說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只是與它有關的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個詞語,,都能讓安格敏感到悲傷。
可安娜偏偏要打破她這自欺欺人的屏障,,她一把抱住了安格,,拍了拍她的背:“死丫頭,我回家了,,你在這兒好好的,,不該想的別想,不該做的別做,,知道了嗎,?”
安格沒有回話。
安娜又拍了拍安格的背,,緊緊地抱了一下,,才松開她。
“晏覃,,你送安娜他們回去吧,。”蘇銀葉說,。
“好的,,夫人?!?p> 安娜離開的時候,,各種顏色的星星已經掛滿了天空。斑斑點點,、高低錯落,,好像一盤棋。
安格站在窗前,,看著飛船從星河中劃過,,飛向盡頭那一片墨藍色的帷幕里。
狗娃站在一顆巨大的檸檬樹上鳴叫著,,雖然安格很討厭它,,但她不得不承認,它的歌聲真的很好聽,,清亮透徹直逼人心,。但此刻聽起來,卻有些悲傷,。
“狗東西,,一天到晚亂叫,。”安格低聲道,。
狗娃似乎聽到了有人在罵它,,一扯嗓子叫得愈加婉轉悠揚,仿佛一曲遠古祭典時的悲歌,,空洞洞的,,把人的七情六欲都叫出來了。
那天晚上,,蘇里很晚才回來,。安格一直在房間等他,等到后半夜終于熬不住了瞇了一會兒,。
迷迷糊糊之中,,隔壁響起了細微的關門聲,安格立馬驚醒了,。
她來到隔壁敲了敲門,,沒人應聲。她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兒,,最后還是推開門進去了,。
蘇里臉朝下倒在床上,衣服鞋子都沒脫,,被子也沒蓋,,顯然是一進門就睡過去了。
雖然安格現(xiàn)在有一萬個問題要問他,,但她看著他這么疲憊的樣子,,也不忍心喊醒他。
她幫他脫了鞋和外套,,小心翼翼地把他扶正,,再幫他蓋上被子,然后就蹲在床頭看了起來,。
蘇里的那顆紫色星云玻璃球項鏈滑落到了頸側,,安格盯著它看了幾秒,仿佛被勾了魂似的,,不知不覺地就走了過去,。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握著那顆玻璃球,,淚流滿面,。
安格怕吵醒蘇里,抹了抹眼淚,,急忙跑了出去,。
這個怪毛病從她第一天見到蘇里時就有了,只要她一見到蘇里脖子上那枚項鏈,,就忍不住掉眼淚,。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敢跟任何人說,。
安格走后,,蘇里慢慢睜開了眼睛,喚醒了處于休眠狀態(tài)的晏覃,。
蘇里站在窗邊,,看著墨藍的天空,低聲問道:“找到了嗎,?”
晏覃搖了搖頭,。
蘇里一拳頭打在墻上,幾個畫框應聲而落,。
晏覃蹲下去把那幾個畫框撿了起來,,檢查了沒有任何損壞,仔細擦了擦,,才放回原來的位置,。
“不管多久,我一定會找到證據把他送進去的,!”蘇里咬牙道,。
晏覃平時總是一副清風玉樹的樣子,難得在他臉上看到憤怒,。
蘇里繼續(xù)道:“當年要不是他,,銀葉也不會做出那件事!他早該進監(jiān)獄了,!”
可惜啊,,他們沒有證據。
在他們開會的時候,,晏覃悄悄地去于熙文辦公室溜達了一圈,,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他這個人很謹慎,,要不然他們也不至于十五年了還沒找到他的把柄,。
但蘇里相信,只要做過的事情就一定會留有痕跡,。他一定,、一定會把于熙文送進卡司監(jiān)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