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安格警惕地問道,。
“我們是先知,。”那個笑臉人答道,。
“先知,?”安格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輕蔑地說:“我不信神,?!?p> “我們不是神?!毙δ樔苏f,,“我們只是可以預測未來的人?!?p> “我管你是人還是神,,我現(xiàn)在只想找到蘇里?!卑哺裨谛睦锵?。她并不打算跟這兩個莫名其妙的人長談,她四望著找狗娃,,卻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她轉(zhuǎn)身就要走,卻不小心瞟了一眼空洞洞的梧桐樹干,。里面好像有一個黑色的漩渦,,完全把她的眼神吸了進去。
“我們可以幫你找到你想找的人哦,?!毙δ樔送蝗豢┲┲ǖ匦α似饋怼?p> 安格回過頭來,,問道:“你什么意思,?”
笑臉人輕快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找到蘇里,,但你需要拿東西來交換,。”
“你們怎么知道蘇里,?”安格瞇著眼睛,,同時,她的手摸上了后腰那把小弩,。
“我都說了我們是先知啦,。”笑臉人突然皺了皺眉,,生氣地說:“小朋友不要玩武器,。”
安格默默地收回了手,,問:“你們想要什么,。”
笑臉人突然靠了過來,,向前俯身,,近得安格都能看見他眼睛里白色的雪花。安格猛地后退了一步,,皺眉道:“你想干什么,?”
這個人沒有呼吸,也沒有心跳,。他湊過來的時候,,安格感覺到了冬天的氣息。
笑臉人指了指安格的脖子,,笑道:“我要你的項鏈,。”
安格把項鏈從衣服里扯了出來,,疑惑道:“這個,?”她不明白他們要她這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項鏈干什么?他們要蘇里的項鏈那還差不多,。
“可以,。”安格說,,“但是你得先帶我找到蘇里,。”
“你走進梧桐樹就可以看見他了,?!毙δ樔瞬[著眼睛說,,他笑容更燦爛了,好像憑空撿到了什么絕世珍寶,。
自始自終,都只有笑臉一個人在說話,,另一個人始終陰沉地旁觀著,。直到安格同意用項鏈作交換時,,他的表情才微微有些變化,。
雖然安格不相信這兩個人,但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她轉(zhuǎn)身朝梧桐樹走去,。
靜謐的天地間突兀地響起了丁零當啷的鈴鐺聲,隨著安格與梧桐樹的距離越來越近,,鈴鐺聲也越來越急促,。
安格回頭一看,笑臉人興奮地在跳舞,。他一身席地的長袍,,兜帽遮住了臉,,舉著雙手,,搖頭擺腦的,兩只腳交錯蹦噠著,,再加上這盛大的黑色背景,,頗有點古代巫師的味道。
而那個瞇瞇眼始終沉著臉看著她,,斂著眼睛,,渾身好像包裹了一圈黑色的濃霧。
安格繼續(xù)朝梧桐樹走去,,走到梧桐樹邊緣,,她還是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東西。她習慣性地去摸自己的項鏈,。
卻發(fā)現(xiàn)項鏈不見了,!
安格立馬回頭去找那兩個人,可眼前是漫無邊際的黑沙和礫石,,哪兒還有人,?
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從安格身后涌來,,她還來不及尖叫就往后倒了下去,。
落地的地方軟軟的,,安格沒受什么傷,,她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手里捏著一把沙子,。
眼前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安格試探著走了兩步,,小聲喊道:“蘇里,?你在這兒嗎?”
“安格,?”黑暗里響起了蘇里驚喜的聲音,。
“你在哪兒?”安格摸索著朝聲音的來源走去,。
蘇里拿晏覃一下一下地敲著石頭,。安格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誒,?你往哪兒摸呢,?”蘇里叫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安格不安分的手,。
安格另一只手立馬緊緊地抓住了他,,道:“你還沒死呢?”
“瞧你說的這是什么話,?!焙诎抵校K里故作輕松地說,,但安格聽得出來,,他的氣息虛弱得快沒有了。
“晏覃呢,?”安格關心道,,她多么希望此刻能聽到晏覃那播音腔在她耳畔響起:“晏覃在這里,安格小姐,?!?p> “在這兒呢?!焙诎抵?,蘇里拿晏覃準確無誤地敲了一下安格的腦袋。
安格:“………幼稚,?!?p> “哪兒受傷了?”安格沉聲問道,。
“腿斷了,。”蘇里弱弱的說,。
安格順著蘇里的身體去摸他的腿,,心疼地說:“肯定很痛吧?!?p> 蘇里沒有說話,黑暗中,,只能聽見他微弱的呼吸聲,。
突然,蘇里一把抓住了安格的手,,把什么東西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這是什么東西?”安格問道,。
“我不是答應過你會送你一個戒指嗎,?”蘇里說。
蘇里好像確實曾經(jīng)這樣說過,,但那時他的目的是讓安格去送給她喜歡的人……
安格摸了摸無名指上的那個圓環(huán),,冰冰涼涼的,比一般的戒指要厚一點,,有半截指節(jié)那么寬,。
“你這是送了我枚扳指嗎?”安格說,。
“扳指也是戒指嘛~”蘇里撒嬌似的說,。他自己都還沒見過“雪母之心”長什么樣子呢。他在下面沒事做,,就把盒子打開,,把里面的東西取了出來,摸了一會,,好像是枚戒指,,就往自己的手上戴了戴,可是只能戴個手指尖,,沒想到安格卻剛好合適,。
“你不會就是為了它才來C919的吧?”安格問,。
“呵呵,、呵呵……當然不是,。”蘇里回避地說,。
安格突然抱住了蘇里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啊~”蘇里低聲抽了口氣,。
“怎么了,?”安格緊張地問道。
“你壓到我腿了,?!碧K里欲哭無淚地說。
安格松開了蘇里,,問:“你知道這是哪兒嗎,?”
“好像是一個山洞?!碧K里說,。
“你是從哪兒掉下來的?”安格問,。
“從一個小房子里,。”蘇里答,。
“小房子,?”安格皺眉道:“這上面可沒有什么小房子,只有一顆梧桐樹,?!?p> “梧桐樹?我背后好像就是一根樹干,!你摸摸,。”蘇里激動地說,。
安格慢慢地朝蘇里身后摸了過去,,摸到了崎嶇干枯的紋理,她又順著那紋理往水平的方向旋轉(zhuǎn),,走了好久好久才再次回到蘇里這里,。
這大小、這樹皮,,是梧桐樹無疑了,!
“你在這兒等我,我爬上去看看?!卑哺裾f,。
“你小心點,這地方有些奇怪,?!碧K里說。
“嗯,?!彪m然蘇里看不見,安格還是點了點頭,。她還沒告訴蘇里她在上面的際遇,,不然,他也不會這樣囑托她了,。
安格撕了一片衣角,,把蘇里送她的扳指包了,仔細地放進了衣服里面的包,,然后才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
這地方黑黢黢的,,完全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有多高,只能憑著感覺往上爬,。
安格的手被樹上的尖殼和突然伸出來的小樹杈劃了許多口子,,但她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
“我得帶蘇里出去,?!边@是安格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可這樹干實在是太長了,,安格估計她約莫已經(jīng)爬了一個多小時,,連一點光也看不到。
她現(xiàn)在處于一個非常尷尬的境地,,上看不到光,,下看不到蘇里。她只能繼續(xù)爬,、一直爬,,直到找到出口,否則,,她就只能和蘇里一起等死,。
雖然安格的體力比一般人好很多,但經(jīng)過這么多個小時機械地爬行,她也有些無力了,。手和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它們只是在不斷重復上一個動作。現(xiàn)在,,就算她的手臂被突然伸出的樹干劃了口子也沒有任何感覺,。
她只能繼續(xù)爬,不然就會掉下去,,沒準還會砸在蘇里的頭上,。
那一定很痛吧。
“??!”突然,安格往上聳身的時候,,一根小樹杈劃開了她的肚皮,,她聽到了皮開肉綻的聲音。
緊接著,,她的小腿也被劃了一道口子,,在腿骨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劃痕。
“嘶~”安格痛得全身都在發(fā)抖,,手一松,,往下墜了幾米??伤廊粵]有放棄,,她知道現(xiàn)在松手就是死路一條。她的額頭抵著樹干,,臉扭曲了,,痛苦地抽搐著。
好痛,!撕心裂肺的痛,!結束吧!就這樣吧,!
痛讓她清醒了,!本來已經(jīng)麻木的肢體又有了知覺,每一寸肌肉都在劇烈地顫抖,。
她的心窩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發(fā)熱,,灼燒著她的皮膚。
那是“雪母之心”的位置,。
安格歇了一會兒,,繼續(xù)往上爬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虛脫的時候,,一道刺眼的光照了進來,。
安格立馬加快了速度往上爬去,沒過多久,,她就摸到了干枯的梧桐葉,。后面的路就要簡單多了,她借著梧桐枝干一級一級爬了上去,,終于重見天日,。深淵外面,狗娃焦急地飛來飛去,,它一看到安格,,立馬落了下來。
“別過來,,在那兒等我們,。”安格說,。
狗娃急忙剎了車,,在梧桐樹周圍盤旋著,叫聲凄愴又悲涼,。
“別叫了,!還沒死呢!”安格喝道,。
下去的時間比上來的時間快多了,,或許是知道有人在等自己吧,。
安格回到蘇里身邊,,還沒告訴他找到出口的好消息,蘇里先沉聲道:“你受傷了,?”
這么濃郁的血腥味,,聞不到才是見了鬼了。
安格沒有否認,,她蹲下來,,抓著蘇里的衣服,說:“我找到出去的路了,,就在上面,。”然后就開始脫蘇里的衣服,。
“你干什么,!”蘇里驚慌道,這里這么黑,他又受傷了,,安格要是真想對他干點什么他還真沒辦法,。
安格懶得解釋,蘇里那小雞似的掙扎也沒有任何作用,,她一把扯下了蘇里的衣服,。
在自己的腰上比了比,有點小,。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脫衣服的時候,難免會扯到傷口,,安格控制不住地抽了口氣,,汗珠大顆大顆地滾落。
“你沒事吧,?”蘇里緊張地問道,。
安格痛得說不出話了,她把兩件衣服捆在一起,,把蘇里抱了起來,。
“你到底要干什么?”蘇里驚呼道,。
安格把蘇里背了起來,,用衣服把他和自己捆在一起,以防他掉下去,。
“抱緊我,。”安格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