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前兆
轟,!
冬木的一角,,大地忽然開裂,成噸泥石落入深淵當中,不見其底,。
有滾滾黃煙呼嘯而出,帶來腥臭的黃水,,把房屋和地面全部腐蝕干凈,。
“那是什么?”
安瀾瞳孔微微一縮,,加快自己的步伐,,三兩分鐘之后抵達深淵之前,在它前方,,聳立著最后的一扇門,,加奈家的前門。
但在這家中,,已不見加奈的人影,,有的只是她褪下的皮。
安瀾打開紅色大門,,后面是一片廢墟,,連通巨大的深淵,有一個個子并不高的青年站在深淵前,。
他穿著一襲莊嚴的紅色長袍,,六芒星、銀色十字,、荊棘冠等具有象征意義的圖像分列周圍,,但在最中間的卻是代表性的男性生殖器簡圖。
手上拿著一本封面印有痛苦人臉的魔道書,,一頭標志性橙發(fā)在微風(fēng)中輕輕飄揚,。
“神以七日分離劣淵混沌,創(chuàng)造世間萬物,,于是有了我們,。但祂的做法一定對嗎?萬物的誕生是否是正確的呢,?我覺得并不正確,,有意識者生來就是受苦的,怨憎會,,愛離別,,求不得,眾生皆苦,,所以我以死亡救贖世界,?!?p> 雨生龍之介的聲音莊嚴肅穆,竟帶著絲絲神圣的味道,。
這個殺人鬼,,歷經(jīng)磨難之后已經(jīng)不再是單純的殺人鬼,而是進化為死亡的藝術(shù)家,,甚至從無邊的殺戮與死亡中找到救贖之路,。
但這依舊改變不了他“邪魔外道”的本質(zhì)。
安瀾來到他的身后,,面色凝重的盯著這家伙,,只覺得一種強烈到難以呼吸的壓抑撲面而來,這不是實力上的壓迫,,而是心靈上的壓迫,。
眼前的男人,哪怕沒有任何力量,,都是極端可怕的存在,,對人類而言,是毒藥,。
“你好啊,,被‘牠’所厭惡之人?!?p> 雨生龍之介轉(zhuǎn)過身來,,面帶柔和的微笑。
“牠是誰,?”
“牠是神,,是拯救凡塵濁世的救世者,也是死亡之福音的傳播者,?!?p> “從來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chuàng)造人類幸福,,全靠我們自己?!?p> “這不像是你們這類人會說的話,,如果說沒有神仙,那么你又是什么,?”
安瀾微微一笑:“一個追求永生與真理的人類罷了,。”
神與神不能一概而論,,大多數(shù)的神其實只是具備強大力量的存在而已,,在安瀾眼中,他們就像是持有超高科技的族群,,在神秘一道上的發(fā)展超越了人類,,具體而論,就是二十一世紀天朝對比史前原始人,,對他們而言,,現(xiàn)代社會就是神明的國度。
但兩者間沒有更加本質(zhì)的區(qū)別,,只要給予一定的機緣和時間,,史前原始人說不定也能找到一條適合他們發(fā)展的道路,從而成為堪比神明的存在,。
在安瀾眼中,,真正的神是無所不能者,是形而上的哲學(xué)狀態(tài),,具有無論如何發(fā)展和修煉都無法抵達的究極全能,,而這樣的存在,永遠不會存在,。
因為,,世間無全能者,再是厲害的人,,再是詭異和莫名的現(xiàn)象,,都有其不可能完成的事態(tài),唯有無限接近于全能的全能者,,而這樣的人,,對比真正的全能,亦如同永恒之于一瞬,。
“真是奇怪,,居然還會有你這樣認知的修仙者,我好像有些知道祂厭惡你的原因了,?!?p> 雨生龍之介露出愉悅的笑容,慢慢脫下身上的褻瀆長袍,。
“這個觀點來自于被我干掉的一個邪教徒,,和我沒有一點關(guān)系,我只想要體驗,,究極的死亡藝術(shù)而已,。還請你好好坐在觀眾席上,不要來打攪我,?!?p> 他抬高羅涅城教本,,立馬召喚出兩只恐怖的小海魔來,如同七鰓鰻般的猙獰口器,,揮舞著能輕易撕裂鋼鐵的觸手,,以及從那罪惡之口中噴射而出的,能腐蝕法寶的綠色液體,。
顯然,,這只魔物不好對付,它遠比本土的妖獸要兇惡的多,。
安瀾沒有言語,,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應(yīng)雨生龍之介,赤紅色的長矛出現(xiàn)在他手上,,絲絲高光從矛身蔓延到矛尖,,凝聚為一點,熠熠生輝,。
咻——
空氣發(fā)出劇烈的呼嘯,,四條觸手卷起淡白色的如刀罡風(fēng),披掛直下,,從四個不同方位同時殺到,,無數(shù)黑氣在上面流轉(zhuǎn),帶著劇毒和腐蝕,。
安瀾像是油門擰到極致的摩托車,,等剎車一放整個人嗖的撕開空氣,手中之矛化為無堅不摧的突刺,,瞬間破開兩只大海魔的封鎖,,來到雨生龍之介面前。
赤紅的矛尖即將貫穿他的身體,。
但只見他輕輕念了一句咒語,,深淵當中爬出無數(shù)白色的蠕蟲,擋在面前,。
也不知這小小蠕蟲有什么能力,,皮膜極為堅韌,穿透兩三只后竟感到無以為繼,,恐怖的沖擊也被它們的體液全部抵消,,讓安瀾的這一招做了無用功。
“沒用的,,祂即將降臨,,就算你能殺了我,一切也都已經(jīng)注定,數(shù)量早已超過閾值,,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與祂抗衡,。你就在這座城市里等待賜予的死亡吧?!?p> 雨生龍之介的身后出現(xiàn)一道裂痕,,里面涌現(xiàn)出難以計數(shù)的觸手,把他拖入未知之地,。
“等等!”
安瀾企圖阻止這一切,,終究還是沒來得及,,讓他逃走了。
到頭來,,除了知道當年的兇手是雨生龍之介外,,沒有任何收獲,甚至連祂是什么存在都不知道,。
但,,不管是哪路牛鬼蛇神,都是安瀾無法解決的災(zāi)厄,,他決定立馬返回圓桌劍派,,讓派內(nèi)的前輩高人前來處理此類事情。
最快的路徑是借用天璇圣地的傳送陣,,安瀾立刻返回縣衙,,準備帶著包龍星一起走,留在這里,,他必死無疑,。
寄生獸已經(jīng)不再偽裝,它們是這個城市的主人,,在肆意的狂歡,,如同喪尸一般不斷涌現(xiàn),而且像是擁有心靈感應(yīng),,只要一只看到,,全部都沖過來。
深淵出現(xiàn)以后,,它們的力量被加強了很多,,給安瀾造成極大的麻煩。
早在他第一次來冬木前,,這里還有幾個活人,,但到了現(xiàn)在,所有人都被寄生獸寄生,,這里已經(jīng)完全淪為寄生獸的城市,,它們甚至涌入別的城市當中,,彌漫開來。
重重跡象表明,,寄生獸甚至蟲窟的變化都和“祂”存在著莫大的干系,,其中因果究竟為何,安瀾暫時無法追究,。
他很快回到縣衙,,干掉異化的包有為,帶著包龍星往冬木外跑去,。
但是,,現(xiàn)在似乎晚了一些。
只聽轟的一聲,,整個天幕在漸漸消失,,“黑天”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