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玉璜,，二人又聊回先天宗,，黃開元問道：“既然自家地盤有妖獸出沒，先天宗的人難道不管嗎,？”
李師善：“先天宗不會管,，因為他們是在篩選傳人，而不是在培養(yǎng)傳人,。不管是與妖斗,，還是與人爭，都是身為先天宗弟子必須具備的實力,。況且，超凡境的妖獸,，也是先天宗潛在的真?zhèn)鞯茏?。?p> “潛在,？”黃開元有些不解,，就問道：“如果妖獸在試煉當(dāng)中就晉升了超凡境，卻在試煉之地外徘徊,，那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拒絕了先天宗,。”
“還是說只要參加過試煉,，但在試煉之后才晉升的超凡境,，也有資格拜入先天宗嗎？”
李師善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先天宗只會收錄在試煉當(dāng)中突破的人,，但妖獸不一樣?！?p> “妖獸與野獸的區(qū)分,，除了力量上突破了原本物種的極限，就像我們的完人境,，更大的變化是它們的記憶延長了,，能夠吸取經(jīng)驗教訓(xùn)?！?p> “但妖獸還只是更強(qiáng)更難纏一點的野獸而已,，它們的行為還沒有完全脫離本能?；蛘哒f它們還不能克服本能,，比如怕火?！?p> “而妖獸晉升超凡境的話,，又不一樣了。它們不僅克服了本能,，智力會再次提升一大截,，最顯著的變化，是可以像人一樣思考,。這個變化,，我們稱之為‘開啟靈智’?！?p> “開啟靈智,？”黃開元似懂非懂。
李師善解釋道：“對,，開啟靈智,。妖獸開啟了靈智，就可以稱為‘妖修’,。面對妖修,，你不能再把它當(dāng)做野獸，必須當(dāng)做人來對待,，否則會吃大虧,。”
“人在晉升完人境或超凡境之后,，其心計智謀并不會有顯著的增長,，至少不會有‘判若兩人’的明顯變化,。這需要長時間的積累，所謂‘人老成精’不是沒有道理的,?！?p> “而妖獸和人不一樣，雖然它們‘成精’也需要足夠‘老’,，所需要的時間也比人要長得多,。但它們這里的起點太低…”李師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超凡,，什么是超凡,？超越自身族類的桎梏就是超凡。魚會游,，鳥會飛,，這是自身族類天賦，而人區(qū)別于野獸的天賦是什么,？”
“思考,。”黃開元不假思索地說道,。
李師善：“沒錯,，思考。人超凡了,，會飛,；野獸超凡了，會思考,?！?p> “會飛，人飛在天上是什么感覺,？”黃開元羨慕地問道,。
“咳…”李師善難得有些尷尬地說道：“修士晉升超凡境并不是馬上就會飛，而妖獸晉升超凡境之后,，則很快就會思考,。也有一種說法認(rèn)為，妖獸是因為會思考,，才能晉升超凡境。我比較傾向于前一種說法,?！?p> “不管是人，還是獸,，突破壁壘,，晉升超凡,。都不會馬上擁有并掌握超凡境的力量，這需要一個過程,，需要時間,。妖獸進(jìn)化成妖修，比凡人成為修士,，需要的時間要更長,。”
“先天宗看上的人,，會第一時間對他發(fā)出邀請,。而先天宗看上的妖獸，則需要等它完全進(jìn)化成妖修,，完全具備思考的能力,，才能對它發(fā)出邀請?！?p> “妖獸進(jìn)化成妖修的這段時間,，就只是一只擁有超凡境力量的妖獸，依然會遵從本能行事,，還不能稱為妖修,。妖獸最大的本能，就是不斷地吞食優(yōu)質(zhì)的血肉,，來增強(qiáng)自己,。而完人境的體魄，對它們最有吸引力,?！?p> “等等，”黃開元想到了一個問題：“超凡境的妖獸是先天宗潛在的弟子,。那已進(jìn)化成妖修之后,，又拒絕了先天宗的邀請，還會逗留在先天宗的地盤上嗎,？”
李師善：“這個你倒是可以放心,，不管是修士，還是妖修,，只要不是先天宗的人,，沒得到先天宗的允許，就不能踏入先天宗的道場,。天下所有宗門,，都是這個規(guī)矩?！?p> 想想也是,，既然先天宗在那里立了道場,，那就不可能允許那里還有其他權(quán)威存在。
“李兄你見多識廣,，不知道這妖修是什么樣的,？不知道是不是像戲文里說的那樣，修成人形的樣子,？”黃開元向往修行成仙,，對修行界充滿了好奇。
李師善出身名門望族,，修行世家,，且本人修為高深，論對修行界的了解,，應(yīng)該是最清楚的那批人,。
修行界這個圈子，很大很復(fù)雜,，黃開元所知甚少,，一時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問起，就從剛才討論的妖修開始,。
“嗯…”此行的主要目的完成了,，李師善也不著急，慢慢梳理了一下所知的內(nèi)容,，答道：“妖修如果要真正意義上的化成人形,，那要達(dá)到圣境才行?！?p> 圣境,？！黃開元心中驚訝,，但沒有開口打斷李師善,。
看到了黃開元的驚訝，李師善略微停頓,，再繼續(xù)說道：“圣境才具備任意重塑自己身體的能力,，圣境之下的任何所謂的化形之術(shù)、變化之術(shù),，都只是欺騙感官的幻術(shù)罷了,。”
“首先欺騙視覺,，然后欺騙聽覺,，高深一些，再欺騙嗅覺和味覺,，能夠欺騙觸覺,，可以算大成了?！?p> “妖獸修行,，主要有兩個方向。一是修煉肉身,，不斷強(qiáng)化體魄,，力量越來越強(qiáng)，速度越來越快,，體型也越來越大,。而且，當(dāng)肉身強(qiáng)化到一定程度,，有可能量變產(chǎn)生質(zhì)變,，自悟出某種神通?！?p> “神通,？神通和法術(shù)，一樣嗎,？”黃開元問道,。
“這個…”李師善似乎也有些不太明白：“神通和法術(shù)表現(xiàn)出來的形式和效果是一樣的。但我的師門長輩曾說過：‘法術(shù)是天地的,，而神通是自己的’,。只有圣境，才能真正地?fù)碛猩裢??！?p> “神通和法術(shù)，我也無法解釋清楚,，只能說個大概吧,。法術(shù)是人釋放出自己的精神，與天地精神溝通,，并逐漸同化,。同化到一定程度后，就可以驅(qū)動天地間的能量,，也就是施展法術(shù),。”
“法術(shù),，是要把自己的精神,，融入到天地精神當(dāng)中。而神通,，則是要奪取一部分天地精神,，吸收轉(zhuǎn)化成自己的精神,。”
“聽起來好像殊途同歸,，但其實行不通,。人太渺小，而天地太宏大,。就算你能夠吸收轉(zhuǎn)化天地精神,，吸收得少了沒有用，吸收得多了,，肯定轉(zhuǎn)化不了,。”
“就像你是一個幫派頭領(lǐng),，雖然手下幾個頭目都是你的心腹,。但底下那幾百上千的幫眾，他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宗族的,，跟你不是同一個宗族的,，你能控制得住嗎？”
李師善頓了頓,，仿佛習(xí)慣性地看向黃開元,。
黃開元搖搖頭：“人越多越控制不住，越容易遭到反噬,?！?p> 李師善點了下頭：“嗯，神通的反噬比法術(shù)要大得多,，而且更難練,。但如果練成了，同樣的法力,，神通的威力比法術(shù)要強(qiáng),，施法的速度也更快?！?p> “神通剛開始練的時候,，和法術(shù)其實差別不大。妖修如果沒能得到指引,，全憑自悟的話,，大都會走向自悟神通的道路。因為妖修所修的法訣,，歸根結(jié)底,，其實是兩個字——進(jìn)食。”
“野獸通過進(jìn)食血肉,，獲得生存的養(yǎng)分,。妖獸通過進(jìn)食元氣更充盈的血肉，來不斷強(qiáng)化自己,。而妖修,，則直接吸納吞食天地間的元氣，如日精月華,。”
“進(jìn)食,，其實也體現(xiàn)在人類修士的修行上,，比如晉升超凡境之后，可以服用各種靈丹妙藥,。更進(jìn)一步的辟谷,，也是直接吸收天地元氣?！?p> “不過,，雖然‘進(jìn)食‘在人類修士的修行當(dāng)中，是必要的輔助手段,，但并不能主導(dǎo)修行的方向,。而妖修幾乎由‘進(jìn)食’主導(dǎo)修行?！?p> “或者因為吃了什么,，比如‘太陽精華’，因而‘培育’出火系神通,，比如極少數(shù)的雞妖修成了‘太陽真火’,。又或者為了吃，或者說為了狩獵,，將某項技能強(qiáng)化成了神通,，如少數(shù)虎妖將那一聲虎吼，練出了‘?dāng)z魂音’的威力,，一吼就能震散目標(biāo)的神魂,。”
“神通,，有點像我給你的玉璜,，將法術(shù)鏤刻上去，將法力存儲起來,。不同的是,，載體不是身外物，而是妖修身上的某個器官。玉璜反復(fù)使用就會損毀,，妖修的肉身再強(qiáng)橫,，也是有限度的?！?p> “也許是因為這樣,，妖修往往會下意識地強(qiáng)化肉身，所以,，妖修的肉身大都比人類修士強(qiáng)橫,，甚至強(qiáng)過武修?！?p> “其實,，像虎妖的‘?dāng)z魂音’這樣練出來的，而不是‘吃’出來的神通,，也可能不是神通,，而是法術(shù)。但是,，有記載的虎妖,，大多數(shù)自悟的神通，都是‘?dāng)z魂音’,，最多有些大同小異,。”
“不只是虎妖,，其他的妖修,，同一個族群自悟的神通，大多是同一種,。人類修士自悟出的法術(shù),，就沒有這么高的相似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