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哥,,走!”
李仲林招呼一聲,,大步走出房間,。
范賢看著新搭檔的背影,,笑了笑,跟了上去,。
“喂——你要去哪?故事才講了一半,!李大哥你這個騙子!”唐唐在背后氣急敗壞,提起小短腿踹翻了椅子,。
李仲林回頭喊道:“等案子結(jié)束一定給你補上!”
放心,,拒絕做斷章狗,,從我做起,。
一路疾行,,匆忙出了書院,。
范賢問道:“現(xiàn)在去哪,?”
李仲林腳步不停,,臉色凝重:“去鴻臚寺,找蓬萊使團的首領(lǐng)鹿狂,?!?p> 他親眼目睹鹿狂在靈界中斬殺了白蟬,但如唐唐所言,,那只是個化身的話,,就很微妙了……
案情越發(fā)撲朔迷離,,關(guān)鍵的疑問是:
孟家派人將小皇子秘密送到賀府的環(huán)節(jié)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半路截胡的是白蟬還是某勢力?
負責(zé)此事的賀府下人和護衛(wèi),,都關(guān)押在繡衣衛(wèi),,難以接觸,得想辦法,。
不知道我去繡衣衛(wèi)提人,會不會被亂棍趕出來……
“別急,?!狈顿t看著李仲林,不緊不慢道,,“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你要相信靖安司?!?p> 問題是,,古代人的辦案能力弱爆了,實在信任不起來啊……指望你們,,沈家早就涼了,。
李仲林在心中瘋狂吐槽,。
……
“鹿狂不在?”李仲林皺眉問道。
鴻臚寺的吏員忌憚地看著兩人身上的黑色獬豸制服,,如實回答:“半個時辰前,,有名男子來找鹿大使,進寺中沒多久就一起出門去了,?!?p> 男子?
李仲林和范賢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爆出精光,。
“是個年輕男子,,五官粗獷,,穿著一身緊繃繃的士子服,,舉手投足毫無讀書人氣度,,還扛著根長槍……”鹿狂離開并未多久,吏員憑著記憶便能輕松描繪出來人形象,。
但吏員并不清楚兩人去了何處,,只知道鹿狂和男子說說笑笑,,一副熟絡(luò)模樣。
“妖族初來乍到,,哪來的熟人,?!狈顿t冷笑一聲,,露出一副“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表情,,恨恨地一拳砸在掌心道,“若是我們早來半個時辰,,豈不是抓個正著?”
他說著說著,卻看見搭檔的臉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我大概知道他們?nèi)ツ牧??!崩钪倭謹[擺手,,岔開話題,轉(zhuǎn)向吏員問道,,“另一支使團的頭領(lǐng)現(xiàn)在是誰,?”
吏員猶豫了一下,這個問題令他有些難以回答,。
“現(xiàn)在……只剩下一支使團了?!?p> 說來奇怪,蓬萊的兩支使團之間原本是敵意深重,,鴻臚寺為了避免沖突激化,,將兩撥人分開安置在不同院中,。
沒想到一夜之間,,兩支使團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合并成一支了,,還要求鴻臚寺將他們安置到一起,。
“這些妖族實力強大,又極為敏感多疑,,我們不方便刻意去盯著他們的動向?!崩魡T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過他們合并前,,原先另一位白蟬大使消失不見了,,連帶著一些妖族的面孔也沒有再出現(xiàn)?!?p> 范賢沉下臉,,說道:“為什么不及時向靖安司匯報?”
吏員苦著臉,抱怨道:“先前向寺卿大人匯報過,,大人說這是蓬萊內(nèi)務(wù),,與寧康無關(guān),讓我等盯住使團不要在神都生亂就行,?!?p> 鴻臚寺卿像是知道些什么,,還是說朝廷諸公在觀望蓬萊的內(nèi)斗……李仲林心思電轉(zhuǎn)。
見再問不出什么,,他招呼范賢:“走,,我?guī)闳フ衣箍瘛,!?p> 范賢狐疑地看向李仲林,,問道:“你怎么知道他們?nèi)ツ?”
李仲林嘴角抽了抽,陷入沉默,。
過了片刻,,他忍不住捂住面孔,手掌后傳來無奈的聲音:“來找鹿狂的,,是書院夫子的五弟子裴乾虎,。”
范賢表情僵住,,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書院……夫子……難道也牽扯進小皇子案?
他臉色漸漸發(fā)白,突然覺得腿有些發(fā)軟,。
李仲林看著范賢臉上神情變幻,,就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沒好氣地說道:“別想多,,裴師兄和案子無關(guān),,他來找鹿狂,多半是去那個地方,?!?p> 范賢不信,緊張地追問:“那個地方是何處?”
皇城,、六部,、軍營……一連串神都重地從他腦海中飛過,無數(shù)陰謀論開始醞釀成形,。
李仲林面無表情:“紅袖招,。”
范賢瞪大眼睛,,半天憋出一句:“他倆這是……去嫖?”
……
晌午時分,,李仲林再次來到了紅袖招門前。
眼神復(fù)雜地望著素雅的院門,,他不由想起上次和裴乾虎一起來過。
先是被小廝哄騙,,一個院子兩包,,然后誤入鹿狂的靈界,,目睹了四品大妖之戰(zhàn),繼而出了靈界,,嚇暈了香君花魁和滿院鶯鶯燕燕……
到最后,,連個小姐姐的手都沒牽著,可謂無功而返,。
搖搖頭,,驅(qū)散不愉快的回憶,李仲林帶著范賢地走進大門,。
行走在別有洞天的胡同里,,范賢一陣左顧右盼后,想起來正事,,問道:“你確定裴士子和鹿狂來這里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香君花魁的瀟湘別院吧,?!崩钪倭忠膊皇呛艽_定。
范賢提醒道:“聽說花魁的出場費不菲,,僅僅是坐談一番,,就得十兩起步……”
言下之意,是不情愿為了不確定的猜測掏錢,。
靖安司新成立不久,,雖然小旗的俸祿比繡衣衛(wèi)的同級還要略高,但灰色收入遠遠不如地盤眾多的后者,。所以范賢囊中羞澀,,英雄氣短。
李仲林轉(zhuǎn)過頭,,奇怪地說道:“咱們是來查案的,,難道花費不應(yīng)該公費報銷?”
額……你這是要公費逛窯子……范賢心中生出明悟,,隨即又想到對方是中郎將的衙內(nèi),,忍不住心中腹誹道:狗衙內(nèi)。
李仲林懶得管同僚在想什么,,喚過一輛馬車代步,,不多時已經(jīng)來到瀟湘別院外。
門口的牌子還是綠色,。
李仲林掃視一遍門前迎客的面孔,,沒看見上次那個可惡小廝,不由悻悻然冷哼一聲。
問過迎客小廝,,恰好還有兩個名額,,便從懷中掏出兩張十兩的銀票丟給對方,帶著范賢進門,。
李父先前還是城門官的時候油水豐厚,,又對長子疼愛異常,因此原主每個月都有三十兩的零花錢,,每月花剩的銀子攢到最后大概有個四五百兩,,都便宜了李仲林。
一進門,,絲竹之音撲面而來,。
先來的六名客人坐在庭院中,喝茶飲酒,,談性正濃,。每張案邊都有兩名侍女,一名提著銀壺侍酒,,一名剝開案上的干果點心,,素手纖纖喂到客人口中。
一群身穿輕薄紗衣的舞姬正隨著琴音翩翩起舞,,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嫵媚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