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黑暗中下墜,。
仿佛只是短短一瞬,,又仿佛過了很久,,李仲林的腳底重新踏上了地面。
忍受著光線變化帶來的不適,,他睜開雙眼,。
這是一片被利劍包圍的空間。
視野可及之處,,被無窮無盡的劍叢覆蓋,,劍刃上發(fā)出微亮的劍芒,匯聚在一起亮如白晝,,成為照亮整個空間的唯一光源,。
劍的世界。
眾人震撼地看著眼前瑰麗的景象,,心中不約而同地生出這個念頭,。
裸露在衣物之外的皮膚,在劍芒的映照下隱隱刺痛,,根根汗毛倒豎,。
“這里就是劍牢,鎮(zhèn)壓過無數(shù)強(qiáng)大的邪魔外道,,能逃出去的至今不過一掌之?dāng)?shù),。”陸瀅兒用驕傲的口氣說道,。
還以為你會說沒人能逃出去過……能逃出去的劍牢有什么好驕傲的……李仲林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眾人也忍不住竊笑,心中沒那么震撼了,。
“逃出去的那幾個,,最弱的都是二品強(qiáng)者?!标憺]兒補(bǔ)充道,。
笑聲戛然而止,眾人的表情略微呆滯,,不說話了,。
劍牢中懸浮著許多不知什么金屬打造的圓臺,,在虛空中排成一道道螺旋狀向下延伸,,眾人腳下的立足之處就是位于最高處的一座圓臺。
圓臺之間有鐵鏈栓成的臺階相連,。
陸瀅兒領(lǐng)著眾人,,順著臺階向下走去,經(jīng)過一座又一座圓臺,。
有的圓臺上空蕩蕩的,,有的圓臺上有劍芒組成的籠牢,,每一道劍芒都散發(fā)著危險的氣息。
這里每一個犯人都曾經(jīng)在江湖上兇名赫赫,,如今氣息衰弱得如同常人,,無精打采地躺在籠牢中,幽幽地注視著眾人經(jīng)過,。
“這些兇徒,,大多數(shù)都是朝廷委托我們鎮(zhèn)壓的?!标憺]兒解釋道,,“普通的牢房根本關(guān)不住六品以上的高手?!?p> “那是因?yàn)樘炖蔚慕?jīng)費(fèi)不足……再說,,劍宮也不白幫忙,朝廷每年都要給你們大筆經(jīng)費(fèi),?!眳伟賾羲崃锪锏剞q解道。
李仲林打量著四周,,心中做出判斷,。
劍牢……應(yīng)該是個靈界,而且比鹿狂的那個更大,。
那么這個靈界,,是靈器,還是……劍宗的靈臺,?
記得裴乾虎說過,,二品高手的靈臺自成一片小天地。如果這是厲劍宗的靈臺,,那么只有同為二品的強(qiáng)者才能脫身,,與陸瀅兒剛才說的一致。
一想到此,,李仲林默默打消了等會使用望氣術(shù)的念頭,。
誰知道厲劍宗的神念是不是在關(guān)注著這里,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人道五氣中的傲氣,、莫名其妙學(xué)會的望氣術(shù)、自稱金手指的小青,、以及……穿越者的身份,。
在四大限之一的厲劍宗面前,再小心都不為過。
不知向下走了多久,,陸瀅兒帶著眾人來到一座圓臺上,。
圓臺中央的劍芒籠牢里,一道人影低垂著頭,,席地而坐,,一只胳臂呈現(xiàn)出漆黑猙獰的異形,黑色的脈絡(luò)虬扎可怖,,已經(jīng)蔓延到了胸口,。
那人似乎被腳步聲驚醒,抬起頭,,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
韓立。
陸瀅兒眼神復(fù)雜地看著韓立,,嘆了口氣,。
后者的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打招呼道:“師姐,,好久不見,。”
又看向眾人中的李仲林:“李士子也在,,吃了嗎,?”
語氣輕松自然,仿佛是在路上偶遇朋友一般,。
這人身負(fù)血海深仇,,隱姓埋名多年,心志一定極其堅定……可惜在這里我不敢用望氣術(shù)……李仲林心中轉(zhuǎn)著念頭,,決定開門見山,。
“韓荔,你妹妹不見了,?!?p> 韓立的臉上露出困惑,笑道:“開什么玩笑……我哪有什么姐姐妹妹的,,我爹就生了我這么一個不孝子,。”
裝,,接著裝,。李仲林在心中冷笑。
“你沒有姐姐,,但有個妹妹,,她叫韓蕪,,是皇城中的一名宮女,?!?p> 笑容從韓立臉上消失,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p> 李仲林問道:“報仇的感覺怎么樣?屠掉仇人滿門,,一定很爽吧,?”
韓立看向陸瀅兒:“師姐,李士子是怎么回事,?”
陸瀅兒迷惑地看向李仲林,。
李仲林胸有成足道:“陸師姐,他不叫韓立,,叫韓荔,,荔枝的荔?!?p> “十二年前,,大儒韓運(yùn)因?yàn)橐粯吨\逆大案,含恨而終,,妻子上吊自盡,,但一雙兒女被人救走,隱姓埋名活了下來,?!?p> “十二年后,兒子韓荔拜入劍宮門下,,成了一名劍修,。女兒韓蕪化名韓小柔,成了皇城內(nèi)的一名宮女,?!?p> “兄妹倆身負(fù)血海深仇,就決定開展復(fù)仇行動,?!?p> 陸瀅兒的秀目慢慢瞪大。
她扭頭看向韓立,,對方靜靜地站在籠牢內(nèi),,仿佛一只沒有生氣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