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霄傻了,。

　　白陽愣了,。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但女孩的觸感和溫度又那么真實,，那一聲“媽媽”在耳邊揮之不去,，震得他頭腦發(fā)昏。

　　白陽無措地高舉著雙手,，目光平視前方,，渾身僵硬。

　　“同,、同學(xué),，你認錯人了?！?p>　　司齡緊緊地摟著他的腰身,，搖了搖頭，細弱堅定地又叫了一聲：“媽媽,?！?p>　　齊霄聽見了，齊霄清醒了,，還沒等他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行動,，司齡先一步倒下了。

　　“司齡,！”

　　瘦高的女校醫(yī)原本坐在靠門的第二排,，司齡倒下的時候她瞬間反應(yīng)，大步一邁接住了司齡的身體,，比白陽還快一步,。

　　齊霄快步上前，聲音急切：“校醫(yī),，司齡這是……”

　　“開門,！”

　　女校醫(yī)戴著口罩，聲音從口罩后傳出,，悶悶地變了調(diào),，齊霄下意識閉上嘴去開門，就見校醫(yī)毫不費力地抱起司齡快步而行,，他連忙追了出去,，腦海中一片亂麻。

　　白陽站在原地,，手伸在半空,，司齡兩個字縈繞在耳邊，調(diào)取出一連串的信息,。

　　他應(yīng)該留在禮堂幫院長維持秩序,，完成他的任務(wù)，但是白陽看著即將關(guān)閉的大門，轉(zhuǎn)身對院長說：“抱歉,，我去看看孩子,。”

　　院長：“等……”

　　大門打開又關(guān)上,，只留還沒回神的院長和學(xué)員們面面相覷,。

　　-

　　校醫(yī)室的窗戶外面種著幾株翠竹，為了遮擋上午過于刺目的陽光,。

　　陽光慘被嫌棄也沒有忽視這個地方,，順著葉間的縫隙鉆進來，在瓷白的皮膚上左蹦右跳,，成功喚醒了沉睡的姑娘,。

　　細密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司齡睜開眼,，琥珀色的眸映著淺淺的流光,，輕輕眨了眨，由迷茫到清明,。

　　“媽媽……”

　　白陽站在床邊,，臉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緋紅再一次順著脖頸蔓延，原本落在司齡身上的視線也不知道該放哪里了,。

　　“我不是你媽媽,，你別亂叫?！?p>　　齊霄原本在外間和校醫(yī)小聲交流,，聽見司齡的聲音立刻走了進來：“司齡你醒了，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司齡看見齊霄伸手,，似乎是想把她扶起來，但是又停住了,。

　　司齡疑惑地看著他,。

　　齊霄停在原地，試探地說道：“我是齊霄,，你異父異母的親弟弟,，你還記得嗎？”

　　司齡自己撐著床板坐起身,，搖了搖頭,。

　　齊霄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還沒來得及換上悲傷,，就聽見司齡說：“你是我哥哥?！?p>　　齊霄：“……什么,？”

　　司齡說：“你出生于公歷2400年3月7日,，我出生于公歷2400年4月24日，你是我哥哥,?！?p>　　齊霄懵了。

　　“你不是4月7的生日嗎,？比我小整整一個月?。　?p>　　齊霄當(dāng)然知道司齡比他小,。

　　但因為他一直想要個姐姐,，所以他們一直是以姐弟相稱，司齡本人也認同的,，為什么現(xiàn)在強調(diào)他是哥哥,？

　　4月24又是什么鬼？

　　齊霄求助地看向校醫(yī)：“校醫(yī),，司齡的記憶都混亂了,，是不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啊,？”不會真的讓人暗算傻了吧,？

　　瘦高的校醫(yī)看著司齡，沒有回應(yīng)齊霄的問題,。

　　醫(yī)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但那雙眼睛司齡很熟悉，深褐色的眼眸,，上挑的眼尾,，右眼下有一顆淚痣。

　　那雙眸子總是淡漠,，看著人的時候沒什么溫度,。

　　校醫(yī)問她：“名字？”

　　“司齡,?！?p>　　“生日？”

　　“公歷2400年4月24日,?！?p>　　和剛才一樣的答案。齊霄確定司齡的記憶確實混亂了,。

　　校醫(yī)繼續(xù)問道：“父親姓名,？”

　　司齡說：“我是孤兒，養(yǎng)父齊博文?！?p>　　“母親姓名,？”

　　“養(yǎng)母沈從雪，母親白陽,?！彼君g一板一眼地回答。

　　校醫(yī)筆尖一頓,，記錄的手停了下來,，又問了一遍：“生母姓名？”

　　“白陽,?！?p>　　校醫(yī)沉默了。齊霄還不死心地追問：“什么字,？”

　　“白色的白,，陽光的陽?！?p>　　司齡回答地很自然,，臉不紅氣不喘，連眼神都沒有晃一下,，誰問她問題她就認認真真地看著誰回答,。

　　但白陽記得，院長沒有介紹他的名字,。

　　“你認識我,？”白陽問。

　　司齡轉(zhuǎn)眼看他,，琉璃一般的眸子清澈見底,，透著親昵，她理所當(dāng)然地說：“你是我媽媽啊,?！?p>　　白陽一時語塞，張了張嘴不知如何接話,。

　　齊霄看了白陽一眼,，眼神絕望，他直接問校醫(yī),，說：“校醫(yī),，我姐還有救嗎？”

　　校醫(yī)沒有第一時間給出回應(yīng),，而是沉默著,，眼瞼低垂,，筆尖在記錄紙上暈出一團烏墨。

　　校醫(yī)室一時陷入寂靜,，白陽站在一側(cè)也沒有出聲,。他在回想,，自己什么時候見過司齡,。

　　過了一會兒，校醫(yī)說：“部分記憶混亂加認知障礙,，這兩種情況都和她的身世有關(guān),，或許是最近受了什么刺激。沒有明顯外傷,，但我會給她開一個全身的檢查,，一會兒你們直接帶她去檢查室就行?！?p>　　她最后看了司齡一眼,，把板子上的記錄紙撕下來，胡亂團了團塞進兜里,，又提筆在另一張紙上寫了些什么,，撕下來遞給齊霄。

　　“拿這個直接交給檢查室的老師就行了,，十分鐘就能出結(jié)果,，沒有問題的話就找個心理醫(yī)生?！?p>　　心理老師,？

　　齊霄面色猶疑，但還是雙手接過紙條道謝：“好吧,，謝謝校醫(yī),，辛苦您了?！?p>　　結(jié)合昨天的意外,，齊霄更懷疑是有人對司齡下了黑手，但校醫(yī)的態(tài)度顯然更偏向于心理原因,。

　　還是要先去把檢查做了,。

　　校醫(yī)轉(zhuǎn)身離去，齊霄上前扶起司齡,，一旁的白陽想搭把手,，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只是跟在司齡身后護著,，兩人對視了一秒,，又不約而同地立刻錯開視線,，各自尷尬。

　　司齡察覺不到兩人的情感波動,，只是將手抽回,，她說：“我可以自己走?！?p>　　剛到門口,，迎面碰上折返回來的校醫(yī)，手里還拿了個小玻璃瓶,。

　　校醫(yī)直接把瓶子遞給了齊霄,，說：“全身檢查有需要抽血的項目，我已經(jīng)提前給司齡抽了一管,，你拿著直接交給檢查室的老師,，就不用再抽了?！?p>　　“嗯,，好的，謝謝校醫(yī),?！?p>　　齊霄接過玻璃瓶，校醫(yī)卻沒有立刻離開,，視線落在了白陽身上,，淡淡地開口詢問：“這位老師不回禮堂演講嗎？”

　　白陽沒想到會被校醫(yī)提問,，頓了一下才回答：“開學(xué)典禮大概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更關(guān)心這位同學(xué)的身體狀況?！?p>　　畢竟是被人一口認定的“媽媽”,，事關(guān)名譽，白陽多上心都不為過,，這也是齊霄想讓人離開又找不到正當(dāng)理由的原因,，最后只能任由白陽陪了全程的檢查。

　　結(jié)果顯示,，司齡身體健康,，并無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