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什么原因,,老天爺突然發(fā)飆了:“轟……啪……”一陣電閃雷鳴之后,“嘩嘩……”傾盆大雨下了起來,。
“咋突然下這大雨咧……古人說‘六月天,菩薩臉,,說變就變’,,咋這五月天,也是菩薩臉,,說變就變呢,!唉!”馮天龍急得熱鍋上螞蟻似的,,不住地在迎客大廳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前天媒婆說,辰時準時出發(fā),,午時前趕到,,可現(xiàn)在都午時了,咋還沒來,?是羅家變卦了,,還是路上出事了,?這……唉!”
“莊主,,別急,!急也沒用!或許是雨大,,他們在路上躲雨,耽擱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馮天龍沒等管家馮瑞風(fēng)說完,,便接過他的話茬:“午時初才下雨,,不足30里路程,,辰時出發(fā),下雨前兩個時辰,,就是再慢,,也早該到了!”
“要不……我們派個人騎快馬前去迎迎,,就是迎不著也可以順便打聽下消息,!”
“現(xiàn)在風(fēng)雨這么大,,咋……”
“沒事兒,讓文吉前去,,他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遇事沉著冷靜,,善于機變!”
“好!你去安排吧,!”
管家馮瑞風(fēng)急匆匆的去了,。
古人常言:智者料事如神,。馮天龍雖然還不能算是完全智者,可他這回料事還真的就是如神了,。
因為羅家小姐已有心儀之人,不愿嫁,梳妝時拖拖拉拉,,耽誤了時辰,,導(dǎo)致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走到離馮家莊僅僅10里之地的“落鳳坡”時遭遇暴風(fēng)大雨,,整個送親的隊伍都淋得落湯雞似的,,被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
“停下,!停下,!”轎子里的小姐呼地掀起門簾,,將頭伸向簾外大聲對轎夫們喊道。于是,,敲鼓的,、打鑼的,、吹嗩喇的,、抬轎的……都停了下來。
羅府管家急忙上前問道:“小姐,,又咋的了,?為啥要停下,,已經(jīng)快到午時了,!”
“到了就到了,!老天爺都不想讓我嫁,,我憑什么要嫁過去,!”小姐說完突地從轎子里跑出來:“你們都回去吧!我不嫁,,也不回去了!”
“小姐,婚姻乃人生大事,,豈可兒戲!你就聽老爺?shù)脑?,快快坐回轎子里,,走吧!我求求你了,!不然,,我咋向老爺交代呀,!”媒婆一見小姐跑出轎子,,滿身淋雨,,急得帶著哭腔,,就差給小姐磕頭了,。
“別廢話,!不嫁就是不嫁,!”小姐一把推開媒婆右手向眾人一揮:“你們趕快到上面亭子(“落鳳坡”上有個一明一暗兩室相連的亭子叫“落鳳亭”)里躲躲,等雨停了就回去,,我不用你們管了,!”
那些吹鼓手和轎夫手一聽小姐如是說,,都是呼地收起家什奔向坡上的亭子,。
“站??!都給我站??!不然,,別怪我羅三通不顧留情面,!”鼓樂手們快要奔到山半腰的時候,突然,,一個身高六尺,,虎背熊腰,懷抱一把青鋒劍,,自稱是羅三通的中年漢子大聲向他們吼道。那聲音真的是有如洪鐘,,攝人心魄,。鼓樂手們一下子都被震住了,一個個站在山半腰瞪大眼睛看著羅三通,,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還不趕快回來,,將小姐請回轎子,,抬著走,,傻呆在那兒,等我請客吃飯啦,!”
“喲!這年月還有逼著老牛攀巖的,,公鴨下蛋的,。是憑一副牛高馬大的身材,,一把殺人不出血的破劍,還是一個猿猴似的破嗓子,,吼出野驢似的叫聲?”不想,,羅三通的吼聲還沒完全落音,一個身材高挑,,一襲黑衣黑帽黑斗篷裝束的男子“蒼鷹出巢”般,,從亭子里飛到他面前一丈之外,懷抱長劍不屑一顧的看著他,用俏皮話的語氣譏諷道,。
羅三通不禁大吃一驚:“這小子,,看起來年齡不大,人又俊俏,,卻有如此輕功,,實在是令人生畏!”但他終歸是“大拇指長毛——老手”,,驚詫只在一瞬間,。隨即他雙手抱拳,向那男子行禮道:“在下乃徐水南岸羅家莊護莊教頭羅……”
“得,!我沒閑工夫跟你扯什么‘三通,、四通’,只想問你幾句話……”
“什么話,?”
“你家小姐要嫁的是哪家公子,?她為什么不愿嫁?”
“離此10里,,徐水北岸馮家莊……”
“啥,!徐水北岸馮家莊,?”那男子一聽“徐水北岸馮家莊”幾個字不禁心里猛地一震。
“正是,!”
“男方公子是誰,?”
“莊主馮天龍之五弟馮天星!”
“哈哈……”
“你,,笑什么,?”
“沒什么,!你們可以把你家小姐抬回去了,!”
“為什么?”
“莫說你家小姐不愿嫁,,就是她愿嫁,我也不會許她家,!”
“這又是為什么,?”
“因為那小子的婚事歸我‘三不管’來管,,別人管的都不算!”
“喲呵,!有意思,!‘三不管’,說來聽聽,!”
“吃飯時不管,,睡覺時不管,高興不管就不管了,!”
“看來閣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既沒吃飯,又沒睡覺,;心情似乎也很好喔,!”
“不錯!這事兒,,我管定了,!”
“管定了!‘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憑什么!”
“這個,!”那男子說著指了指懷中的劍,。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以大欺??!”羅三通青鋒劍一揮就要進攻。
“慢,!”那男子急忙喝道,!
“咋?怕啦,!怕了就給老子滾開,!”羅三通譏諷道。
“怕,?我木三又這輩子還沒打算怕什么人咧,!”
“那又是為何,?”
“既然你是什么狗屁教頭,想必有4兩重,。咱倆比一場,,可以!我輸了,,我滾蛋,,不管閑事兒!要是你輸了呢……”
“我滾蛋,!”
“好,!一言為定!”
“絕無虛言,!”
說話間,,風(fēng)小了些,天明朗了些,,雨點卻密了些,!羅三通和木三又以及所有的人都是落湯雞似的,身上雨水直淌,。
“羅家小姐,,你身子單薄,,經(jīng)不起雨淋,,趕緊回轎子里吧,,別染上風(fēng)寒,,自己苦自己,!等我打敗這家伙,,他自然會抬你回去,,你爹也怪不上你!”木三又轉(zhuǎn)身對羅家小姐喊道,。
“多謝公子仗義,!”羅家小姐躬身進了轎子,。
“呼!”見羅家小姐進了轎子,,木三又一個“一躍十丈”,,躍在羅三通一丈之外,依舊懷抱長劍道:“來吧,!我讓你三招,!”
“呼!”羅三通聽木三又的語氣,,知道是在譏諷他,,氣得咬牙切齒,。他不搭話,,青鋒劍一揮:“長虹貫日”,直攻木三又的前胸,。木三又微微一笑:“玄女扭腰”,,身子一晃,,輕輕避過,。
羅三通見木三又女人般一個扭身就躲過了自己攻擊,又氣又不服,,依舊嘴里不說話,,青鋒劍一揮:“青鋒屠龍”,,直取木三又的脖子,。這招來的快捷,,電光一閃,。木三又心里一驚,,背脊沁汗,。不過,,行為卻無半點遲緩,,一招“玄女出浴”:身子突地騰起,高有兩丈有余,,接著一個“玄女飛天”,,不僅輕飄飄避過羅三通的攻擊,,人還站在了羅三通的身后:“嗯,!這招還有點樣兒,,就是速度太慢了,!”
羅三通見自己近乎成名的絕學(xué)也被木三又諷刺,,氣得臉色鐵青。他仍然嘴里不答話,,使出“羅家劍法”奪命絕招“回頭一劍”:迎著發(fā)聲處,,人不轉(zhuǎn)身,,身體向后一仰,,劍過頂門,直取木三又的咽喉,。羅三通曾經(jīng)憑著此招連取三名成名劍客性命,,贏得江湖“索命三通”美名。
只不過,,羅三通以往對付的那些所謂成名劍客,,不過是些普通成名劍客,不在尖上,。木三又可不是普通劍客,。他雖然年輕,卻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在頂尖之尖,。此時,他見羅三通使出奪命絕招,,不禁在心里暗自吃驚,,這招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他不及回招,,只好一個“玄女望月”,,頭猛地向后一仰,幾乎落地,,躲過攻擊,,接著一個“玄女跳繩”,,向后一躍,已然站在羅三通身后一丈之外:“嗯,!這招還真有創(chuàng)意,!不過,,羅大教頭,本公子三招已經(jīng)讓過,,是不是該我出手了!”
“你……”
“呼,!”見雨點越來越密,木三又想早點趕往馮家莊,,不愿與羅三通糾纏,話音沒落,,突地一招“醍醐灌頂”“明修棧道”:身體騰起于三丈之外,,人在空中雙手握劍,,成直線型直攻羅三通的頂門,引誘羅三通仰面橫劍相抗,,接著一招“改豎為橫”“暗度陳倉”:人在空中身體倏的一橫,于羅三通的后側(cè),,手中玄女劍一揮:“玄女砍樵”,以劍代刀,猛地砍向羅三通握劍的右手手腕,。
這招真正的是速度快如閃電,力道大如奔雷,。羅三通縱有千般本事,萬般能耐,,此時也無回天之力。只聽“噹”的一聲,,羅三通手中青鋒劍落在地上,人被木三又一劍架住脖子:“羅三通,,要不是本公子手下留情,,你這條右臂就廢了!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拿閨女一生的幸福奉人情,或者攀龍附鳳,,不僅害了閨女,還要遭人恥罵的,!”說罷手中長劍一揮:“走……”
“英雄!劍下留人,!”沒等木三又把后面的“吧”說出來,,忽的一匹快馬乘著一人疾奔而來,,馬上之人一邊揮手一邊大聲呼喊,。
來人正是馮家本家,人稱三公子的馮文吉,。他在馬上老遠就看見轎子停在路中,有人打斗,,知道是羅家送親隊伍遇事了。又見有人舉劍,誤以為是要殺人,,于是呼喊,。
見馮文吉走進,,羅府管家急忙上前問道:“公子可是馮家莊之人?”
“馮家本家三公子馮文吉,!請問先生是……”
“羅府管家羅一耀,送小姐完婚,,不想……”管家把小姐“抗嫁”和剛才所發(fā)生的事向馮文吉敘說了一遍。馮文吉聽后輕輕嘆道:“原來是這樣,!”
“公子來了,就給拿個主意吧,!”
“既然小姐不愿嫁,這位木公子又從中作梗,,想必其中定有緣故,那就請你們把小姐抬回去吧,,我回去稟明伯父,,不怪羅家就是,,況且……現(xiàn)在雨大,還是趕緊回吧,!”馮文吉沒把后面“我家叔父也不愿意娶”的話說出來,而是催促羅家人趕緊轉(zhuǎn)回,。
于是,羅家送親隊伍又抬起小姐奔向來路,。
“我說,這位木大公子,,你是隨我到家中坐坐,,還是自行其是呀?”等羅家人離開后,,馮文吉問木三又道。
“我說過,,我‘三不管’要管你家天星公子的婚事,自然要去你家轉(zhuǎn)轉(zhuǎn),!”木三又回答,。
“那好,!請!”
“請,!”木三又一個口哨,喚來在坡上吃草的棕色快馬,,一個飛身騎上,緊跟馮文吉向馮家莊疾馳而去,。
“落鳳坡”距離馮家莊僅10里路程,,馮文吉和木三又又都是快馬,,盞茶功夫就到了。
馮天龍見馮文吉只帶了一個人回來,,心里大驚,,急忙問道:“文吉,咋回事兒,?這是……”
“想必,,這位就是馮大哥吧!”木三又沒等馮文吉回答趕緊搶著問道,。
“正是在下伯父馮天龍,!”馮文吉代答道。
“馮大哥好,!”木三又又是搶著向馮天龍行禮,!
“公子是……”馮天龍見木三又幾乎與自己相差一輩人的年齡,卻稱自己為大哥,滿是狐疑,。
“大哥不必追問,,等我見了天星,一切你就明白了,!”
“既然這樣,,文吉,帶他去見你五叔吧,!”
木三又跟著馮文吉來到后院馮天星的新房。他見馮天星坐在窗前書桌上,,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夏雨發(fā)呆,不禁“呿”的笑出聲來,。
“五叔!這位木公子找你,,說是你的婚事由他管,把送親的隊伍攔回去了,。你看著辦吧!”
聽馮文吉一說,,馮天星慢慢轉(zhuǎn)身,看見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懷抱長劍站在身后,,微笑著看著他,不禁吃驚的問道:“你說,,你管我的婚事兒?”
“是的,!”
“憑啥,?”
“這個,!”木三又指了指懷中抱著的劍。
“不見得吧,!”
“見不見得,打了就知道,!”
“好!”馮天星幾乎是與落音同時飛到了屋外,,站在院子里。
“好身手,!”木三又幾乎是踩著馮文瑞的腳后跟,,到了院子。
“著,!”馮天星本來因為母親強迫他娶一個不喜歡的女子,,心里不高興,正愁找不到發(fā)泄對象,,見木三又突然闖來,嘴里不答話,,一招“浪子戲蛾”,右手一揮摸向木三又的左臉,。木三又心里高興,,表面卻假意生氣,,呼地一招“玄女刺繡”,右手無名指一伸,,長長的指甲直戳馮天星的手掌,!
就這樣馮天星與木三又,,由開始的相互戲謔到后來的真招,,十幾招過后,,馮天星呼地一下跳出圈外:“別鬧了,!你跟我進來!”
木三又嘻嘻一笑跟著走進新房,。馮天星見木三又跟著自己走進新房,突然一個“二郎抓雞”,,一把抓住木三又向懷里一拉,木三又反應(yīng)不及,,向前一撲,,正好撲在了馮天星的懷里,。馮天星趁勢揭下木三又頭上的帽子,,使其露出一頭飄逸的秀發(fā),,憐惜的問道:“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趕過來了,,也不怕淋壞了身子!”
“你怎么認出來是我的,!”木三又溫柔的問道。
“那招‘玉女扳腕’是我的獨創(chuàng),,去年在鶴壁對付東瀛賊寇時,我教過你,,江湖上沒人會,。還有那招‘玄女擺布’是你家劍法里面的招數(shù),。我見過,!還有你那個所謂的‘木三又’的名號,,不就是‘桑’字拆開的么,,有什么難的!”
“我就知道,,難不住你!”
原來,,所謂的木公子,,就是曾經(jīng)和馮天星一起行走江湖,掃黑除惡,,匡扶正義,出生入死,,并相約婚姻的年輕女俠桑沐雨。
“我們約好,,讓你等我一年,為啥不到半年,,你卻要另娶別人。要不是趕上,,被我攔住,你已經(jīng)同別的女子入了洞房!你就是騙子,,騙子……”桑沐雨一邊說一邊拍打馮天星的前胸,,眼里噙滿淚水。
馮天星緊緊地摟著桑沐雨:“你知道,,我父親已經(jīng)去世15年多了,,母親病重,唯恐時日不長,,去年我一回來,,她就逼著我長兄請人做媒,說不看著我完婚,,她不放心,。我堅決反對,,可母親以死相逼……”
“別說了,!我知道!現(xiàn)在咋辦嘞,!”
“你來了就好了,!走,!見我母親去!”
“就這樣去呀,!”桑沐雨嬌指著自己一身濕淋淋的武行裝束說。
“看,!我一急就忘了!趕緊洗洗,,換套衣服!”
桑沐雨見馮天星和老夫人的檔口,,馮文吉已經(jīng)把迎接送親隊伍的情況,向馮天龍做了介紹,。只是,,馮天龍萬萬沒有想到,馮文吉口中所謂木公子,,原來竟是五弟天星所說,,在行走江湖時認識,,并相約婚姻的,陜西臨潼武學(xué)泰斗桑家莊莊主桑萬云之女桑沐雨,。
馮家人見這桑沐雨不僅人生得:身材高挑曲線明,,風(fēng)韻雅致透溫馨。柳眉杏眼櫻桃口,,耳小鼻秀膚白嫩。脖頸細長粉如雪,,雙胸堅挺露芳芬,而且還知書達理,,落落大方,武功高強,,皆大大喜。馮天龍看了看時辰,,正好午時,他立即吩咐司儀,,為馮天星與桑沐雨舉行婚禮!
窗外,,滴滴咚咚的雨聲,猶如一對新人激動的心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