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柒隨著白慕青來到朝暉堂,,白慕青讓雪柒在前廳等候,自己則進去拿還陽果,。
雪柒心急如焚地等著,,一直在前廳踱來踱去,不一會兒,,有個老頭來上茶,,雪柒認得他,他就是昨天晚上被雪柒擾了春夢的色老頭,!不過好在最后他告知了白慕青會在聽云軒,,自己才得以尋得白慕青,便恭恭敬敬地拱手謝道:“多謝大爺告訴我閣主在哪里,,真是太感謝了,!”
不想老頭臉上并無喜色,嘟囔道:“老夫不該多管這閑事,,害得被閣主一通臭罵,!”
然后重重擱下茶碗便走了,雪柒吐了吐舌頭,,不想還連累別人遭那冷面閣主痛罵,,閣主痛罵別人的場面,雪柒無法想象,,在她看來,,頂多冷嘲熱諷。
不知過了多久,,雪柒因為連日奔波疲累無比,,想到即將能拿到藥之后,神經一時松懈,,便靠在桌邊打盹,。
“咔嗒”一聲,雪柒被驚得睡意全無,,只見白慕青將一個紫檀木的大盒子放在桌上,。雪柒積極坐直了等著見識下還陽果的風采。
白慕青拿出一串鑰匙,,拿出一把鑰匙開了箱子,,雪柒探頭去看,里面還是一個相同模樣卻小一號的箱子,,真是謹慎,,雪柒想,。
又拿了一把鑰匙開了略小的箱子,雪柒又探頭去看,,還是一個小一號的箱子,!真是磨嘰!雪柒想,。
白慕青又不緊不慢地拿了一把鑰匙開了小箱子,,雪柒還探頭去看,不出所料又是更小的箱子,!“真是變態(tài),!”雪柒說,。
白慕青又拿出一把鑰匙打開只有巴掌大的小箱子,,雪柒已經不想探頭去看了,只是瞥了一眼,,不料這回卻沒有箱子了,,紅色的絨布上赫然是一個干癟的……
“棗?”雪柒不可置信地叫道:“閣主,,您沒開玩笑吧,?這分明就是一個棗啊,!”
白慕青有些不悅:“兩者還是有區(qū)別的,,你看……呃……雖然看起來差不多,但是……總之,,這就是還陽果,!我花了不少心思弄來的!”
雪柒半信半疑地接過:“你別騙我啊閣主,!我是沒讀過書,,但我也知道人命關天這句話,可開不得玩笑,!”
白慕青惱了,,劈手來奪:“不要便算了,哪里來的這許多廢話,!”
雪柒矮身躲過,,連忙疊聲應道:“要要要!閣主說是那便一定是了,!”
雪柒將藥連盒子一起放到懷里,,用手拍了拍,才對白慕青躬身行禮:“閣主的大恩大德,,雪柒來世定當報還,,等我將藥送回去,,木景的病情有所起色,我便來找閣主自己了結性命,!”
白慕青驚詫地問道:“我?guī)讜r說要你性命了,?”
仔細回想,才想起本來當時要說的是“我要你性命做什么,?”結果只說了“我要你性命,!”
不由得啞然失笑:“我不要你性命!”
雪柒有些著急,,莫不是這陰晴不定的閣主又要反悔不給藥了,?自己也沒辦法拿著藥從白慕青手中逃脫吧?脫口便問:“那你要什么,?”
白慕青沉吟半晌,,似是在認真地思考,半晌過后才開口道:“我現(xiàn)在一時想不到,,先欠著吧,,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p> 雪柒對這磨磨唧唧的做派十分難受,,但也不好糾纏,多拖延一時木景的病情便加重一分,,她要盡快回去,。
再次道謝之后便離開了朝暉堂,一路來到驛站準備雇匹馬往回趕,。遠遠看到一個錦衣公子在喂馬,,雪柒叫了一聲“倪尋!”
倪尋回過頭來,,看見是雪柒,,噘著嘴又別過頭去,假裝沒聽見,。
雪柒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他也還是不理不睬,雪柒明白自己把他拋下的事讓他難以釋懷了,??墒钱敃r木景的性命危在旦夕,她一時情急就忘了,。
當即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倪尋的臉上慍怒稍有松動,卻還是不言不語,。
雪柒突然想起什么來,,問道:“按理說,,就算你再喝醉了,那么多人打打殺殺的你都不醒,,這有點說不過去吧,?還是你……”
倪尋氣得滿面通紅,“霍”地站起來,,拍著胸脯道:“我倪尋武功雖稀松平常,,可是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那夜我確實被打殺聲吵醒了,,我看你和木景在應敵,,我本想上前相助,結果被一個灰衣老頭一手刀便劈暈了,,第二天我是活活被凍醒的,!”說到這,更是悲傷不已,。
雪柒想了想,,白慕青是最后一個離開的,,但是以他的脾氣,,不救倪尋也是平常。
雪柒見他肯與她說話了,,便趁機搭住他的肩頭,,誠懇地說:“對不起,那晚是我看見木景快死了,,一時情急把你落下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了,!”
倪尋雖然委屈,,卻也不再糾結了。聽到要去救木景,,說什么也要一起去,,雪柒斷然拒絕了,倪尋騎馬她是見過的,,要是按照他的速度,,說不定木景真被老頭埋到后山去了。
安撫他先回去,,自己救了木景之后出來肯定去找他,,倪尋才不情不愿答應了。他拿出雪柒沒來得及去客棧取過的包袱給雪柒,,包袱里面是心法秘籍,,雪柒已經把這事拋到腦后了,。
雪柒告別倪尋后,一路快馬加鞭趕回去,,終于在次日辰時趕到家,。
她到家時,木景已經昏迷不醒了,,老頭已經配好別的藥材,,只等著還陽果了。
雪柒再三確認這真的是還陽果嗎,?會不會是被白慕青忽悠了,?
老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是真的,外形雖跟大棗相似,,聞起來卻大不相同,。再說了,藏刀閣辛苦經營起來的信譽,,沒必要毀于一顆小小的還陽果,。”
雪柒一直問東問西,,老頭不勝其煩,,揮手道:“趕緊去睡覺!看看你那眼睛紅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走火入魔了,!”
雪柒出去了,但她也睡不著,,掏出懷里的心法,,里面都是字,她一個字也看不懂,,又悻悻地合上了,。
她一直在院子里或趴著或躺著,或蹲著,,或站著,,一會兒跑去窗縫里偷看,一會兒跳到屋頂茅草縫里看,,老頭怎樣瞪她她都不為所動,,直到老頭要給木景泡藥浴,給木景脫了衣服,,雪柒才訕訕地從屋頂自覺地滾下來,。
雪柒還是忍不住在院子里大樹杈上趴著睡著了,老頭叫醒她的時候,,她嘴角晶瑩的口水拉得老長,,懸而未滴,。
老頭說寒毒已經去得差不多了,但是還陽果的熱氣特別傷人,,木景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醒來就好了。
雪柒需要做的就是擦擦汗,,嘴唇干裂的時候拿濕手帕濕潤下他的唇,。
雪柒滿口應了,進去屋里,,看到的木景憔悴不堪,,本來高高束起的長發(fā)如今散開來,被汗濡濕貼在臉上,,平時高挑的濃眉此時深深地蹙著,,閉著的眼睛顯得平和許多,挺拔的鼻梁,,緊抿的雙唇慘白,。
雪柒心里的內疚愈演愈烈,如果不是自己的算計,,他原本不用這樣生死未卜,,雪柒順了順木景汗?jié)竦念^發(fā),用手帕給他拭了拭嘴唇,,看他有些落枕,,便將他的頭用一只手抬起來,另一只手挪動枕頭,。
低頭卻發(fā)現(xiàn)木景的眼睛睜得老大,臉正埋在她的胸口,!二人交換了驚訝,,局促,難堪的眼神后,,雪柒一把放開了木景的頭,,木景的頭重重地摔在床板上,掙扎一下,,一動不動了,!
雪柒以為他裝死,不想理他,,過了一會兒,,看見他還是未動,雪柒去探探他的鼻息,,發(fā)現(xiàn)十分微弱,,這才開始慌了,,大聲地到處叫老頭,老頭匆忙趕來一看,,立即將雪柒推了出去,,又開始救木景。
雪柒在外面怕得要命,,萬一木景沒有死于寒云掌,,卻死于自己放下他的頭的那一放……她不敢想。
老頭再出來時,,已是月亮初上了,,老頭疲憊得連晚飯都沒吃便去睡了,臨走前說道:“節(jié)制點,,別太折騰,,來日方長啊……”
要是旁人的話保準羞得面紅耳赤,但雪柒不懂,,老頭從來沒教過她這些,。她還用力地點點頭承諾道:“我會的,我這回會小心的,,我不會用力了,。”
老頭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用咳嗽來掩蓋尷尬,,背著手睡去了。
雪柒這回進去,,不敢再碰木景了,,只是在床邊看著他。
木景醒來時,,就看見一個腦袋一雙眼睛,,見他醒來,大眼睛先是彎成月牙狀,,然后又迅速地避開他的視線,。
木景朝她招招手,她沖木景搖搖頭,。
木景費力地說:“你過來,!”
雪柒才怯怯地向他走近幾步,見他又招手,,又走近幾步,,木景捉住她的手,她想掙脫,卻又害怕木景又暈過去,,也就由著他握著,。
“肯定很難吧?”木景溫聲問道,。
“?。俊毖┢庖粫r沒明白木景沒頭沒尾的話,。
“這次求藥,,肯定很艱難吧?”木景又問了一遍,。
“嗯嗯,,”雪柒點點頭又搖搖頭。
木景摸摸她散開的頭發(fā),,笑道:“真是個傻丫頭,。”又說道:“謝謝你,?!?p> 雪柒連忙擺手,又害怕傷到木景立即停止,,認真地說:“不不不,,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設計你在先,,應該是我說對不起……”
木景笑著說:“那就扯平了,,誰也不欠誰,不要這樣愁眉苦臉的,,你本來也不漂亮,,再生氣真的很難看!”
看到雪柒氣鼓鼓的樣子,,木景捏捏她的腮幫子,,笑著說道:“笑一笑,我就很快好起來了,。”
雪柒就著木景的手擦了擦鼻涕,,然后咧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木景先是嫌惡的表情,看著雪柒笑,,他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