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實(shí)在不知該如何面對的人
“哦,,呶呶在你那兒?。恐x謝啊,,我馬上就回來了,,麻煩你把呶呶送到我爸媽那兒吧?!崩罴胃曇羝胶偷氐?。
“什么意思?幫你帶了幾天,,倒讓你嫌棄上了,?”陳玉俏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像要吵架似的,。
“不是啊,,老麻煩你,怪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值幾個錢,?”陳玉俏一嘴打斷李嘉根的話,,硬梆梆的,像吃了火藥一樣,。
這要遇給從前,,李嘉根和陳玉茭還沒離婚前,李嘉根保準(zhǔn)開幾句玩笑把她給逗得毛順了,,但現(xiàn)在他真沒有這個心情,。
“你就把呶呶送到我爸媽那兒吧,就這樣,?!彼f完就掛斷了電話。
一百多公里的路,,李嘉根開得不快,,一個半小時才趕回柳塔鎮(zhèn)。
柳塔鎮(zhèn)是神樹縣除了縣城最大的城鎮(zhèn)了,,東邊靠山西邊傍河,,地形總的來說也是南北長東西窄,,不過要比縣城的地形平展些,,開闊些。
繁華程度和縣城比自然是差了些,,不過也差不到哪里去,,常住人口也不少,有十幾萬,加上附近煤礦煤廠帶動,,流動人口很多,,加起來有二十幾萬吧,也是各行各業(yè),,干啥的都有,。
就單是醫(yī)院來說,除了鎮(zhèn)中心醫(yī)院,,私立醫(yī)院也有兩家,,至于藥店更多,個人小診所有二三十家,,所以競爭壓力還是很大的,。
李嘉根回父母家時路過自己的小診所,其實(shí)也是他的家,,在一條名叫百靈路的偏街中,,一棟六層的舊樓,樓上是酒店,,樓下他租了上下連通二層,。樓上七八十平米家住,樓下七八十平米開診所,,房租一年十幾萬,。
這兩年多他販煤也少回來住,樓下診所自然更是長年歇業(yè),,把父母心疼得夠嗆,,整天催他,要不開起來,,要不退租,,可李嘉根自己心事亂紛紛,面對這和陳玉茭一起辛苦辦起來的診所更是心情復(fù)雜,,硬是拖著空租了兩年,。
李嘉根把車開上馬路牙子,看著門頭上掛著的“嘉玉診所”皺了一下眉頭,,現(xiàn)在他要回來重開小診所了,,這牌匾也得換了,就換成“李嘉根診所”吧,。
陳玉茭已經(jīng)不在了,,只有李嘉根還在。
這么想著時,,李嘉根感覺一刻也不能等待,,直接就去對面的一家電腦打字門市談好了價錢,,然后對那三十多歲的小老板耿軍道:“麻煩你現(xiàn)在就派人去把那牌子摘了,新牌匾明天掛上去也行,?!?p> 耿軍應(yīng)一聲,揮手招呼了一個手下,,搬著一把梯子就過去了,。
李嘉根跟著出來,正要開車去父母家,,就見街那邊開來一輛賓利,,闊大逞亮的黑色車身,開過來時卻在不遠(yuǎn)處停下了,,然后從車上下來了兩個女人,,還有一個俏生生的小女孩兒。
“爸爸,,爸爸,!”
俏生生的小女孩兒掙脫了兩個女人一左一右拉她的手,張開一雙小手臂就向李嘉根跑過來了,!
李嘉根心里頓時又燃起一團(tuán)怒火,!
這兩個女人,竟然帶著他的女兒坐進(jìn)了包富貴的賓利車,!
這讓他腦袋轟轟的,,兩手也麻溜溜的,有了一種打人的沖動,!
但到底是忍了下來,,女兒!
僵硬的臉強(qiáng)自慢慢地融化開來,,李嘉根向前邁了幾步蹲下身,,一把緊抱住一頭撲進(jìn)他懷里的呶呶柔軟的小身體,聞著她的頭發(fā)和帶著奶香味的體香,,眼睛卻盯向了走過來的其中一個女人,。
呵呵,好像有兩年沒見了吧,。
最近的一面,,還是兩年前他去“行刺”包富貴后被抓進(jìn)了看守所,她去看守所里見了他一面,,向他解釋說她跟了包富貴是自愿的,,包富貴也并沒有強(qiáng)迫她,那意思就是說讓他李嘉根不用恨包富貴了,。
呵呵,,兩年多沒見,。
這個女人看上去倒是更加珠圓玉潤了,,看來新老公這兩年多來把她滋潤得還行,,生了一個小兒子,身材也沒有走形,,更加凹凸畢現(xiàn)了,。
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更綿活兒了。
只是這小臉蛋此時可是慘白得很,,本來不施脂粉的一個人,,現(xiàn)在那張臉卻像抹了厚厚的白泥粉一樣,在陽光下發(fā)出刺眼的白來,。
可特么你過來干什么,?!
看老子剛從牢里放出來的慘樣嗎,?
呵呵,,從幼兒園開始的青梅竹馬,一朝恩盡,,卻是因?yàn)榧t杏出墻,。
兩小無猜培養(yǎng)起來的情感,陌水東流,,你特么卻是投進(jìn)了奸/夫的懷抱,。
角色置換,如今你來看孑然一身的老子,,是來展示你現(xiàn)在活得多么水嫩舒展嗎,?
在肖東這鋒利如刀的目光中,陳玉茭咬著嘴唇站住了,,目光也像被蟄了一下一樣地趕緊飄移開去,。
然而她的眼角里,還是映著前夫的頭臉,,二十八歲的人,,頭發(fā)已經(jīng)有些蒼色了,那張?jiān)静蝗菀罪@老的娃娃臉,,已經(jīng)增加了好多粗硬的線條,,眼角已經(jīng)有不少紋路了,那雙原本單純明亮熱情的眸子,,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增添了不少冷硬的雜質(zhì),。
最引人注目的是頜邊的那道新添的刀疤,雖然也只是淺淺的,,但卻讓這張臉更顯得冷漠而猙獰,。
對方一眼可見的苦痛和辛酸,,以及對她的深深的仇視,讓她此時的心里如銳刀切割,!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一邊小診所門上面?zhèn)鞒龅捻懧暣蚱屏诉@種沉寂,,在一邊看了會兒這場稀罕場景的耿軍和他的手下雇員,終于是開始拆小診所門頭上面的牌匾了,。
這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趔@醒了李嘉根,,他趕緊努力調(diào)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不,,他不用顯得這么沒風(fēng)度的,,畢竟他們現(xiàn)在只是兩旁外人了,這么板著一張臉給誰看苦大仇深的樣子呢,?
“呶呶,,想爸爸了嗎?”
李嘉根低頭問女兒,,聲音有些沙啞,。
“想~”,四歲的小女兒乖巧懂事地糯糯說道,。
“看爸爸給你買了什么,?”
李嘉根說著抱起女兒轉(zhuǎn)過身,打開后車座車門,,順勢就和女兒一起坐進(jìn)了車?yán)铩?p> 不想見的人,,也實(shí)在不知道該以一種什么表情和態(tài)度面對的人,那就躲避一下,。
但有人相隨著進(jìn)了車?yán)?,坐到了前排副駕上,前小姨子陳玉俏,。
二十三歲的陳玉俏,,個頭比她姐長得高挑一些,不過同樣的鵝蛋臉型卻比她姐稍稍顯得硬朗了一些,,總體來說姐妹倆長得差不多,,客觀地說,姐妹倆的容貌在柳塔鎮(zhèn)上都算是拔尖的了,。
“你把這牌匾打掉,,不干診所了嗎?”陳玉俏瞪著李嘉根問道。
“換個牌匾,?!崩罴胃氐馈?